為了遷就溫桓，最終選了一家距離較遠的外賣店。

等兩人到家時，外賣小哥也來了，裴亦生打開外賣盒，鴨血被處理的很好！腥味淡淡的，不用力聞都聞不到。

身邊的溫桓滿意得拿起自己那一份，打開塑料蓋看到香菜時，臉刷的黑了，「你是不是忘了說不加香菜。」

裴亦生挑挑眉，道：「吃吧，這麼大人還挑食。」說著把自己那份的香菜都挑給了溫桓，「你今天遲到了。」

聽到後半句話，溫桓不情願得拿起筷子挑起粉絲，香菜夾在粉絲中齊齊入了口中，嚼了嚼，也沒有想像中那麼不能接受。

吃完午飯，裴亦生洗了澡坐在沙發上看動物世界，溫桓榨了杯橙汁端過來，突然提起那天舔手腕的事。

「覺得我變態？想走？」裴亦生冷聲問道，按下開關關了電視機。

溫桓連忙擺手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好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也明白，這...不是健康的行為。」

見裴亦生臉色好轉，他才放下心來，說出自己的最終想法，「我的意思是想幫你改掉。」

話落，一室安靜。窗外忽然狂風大作，風雨欲來的前兆。頭頂上的燈忽亮忽滅，怕是要停電了。

一閃一閃得暗黃燈光照在裴亦生的臉上平添妖嬈，只見他起身逼近溫桓，將後者控制在死角里，死死盯著溫桓疑惑的眼眸。

「你怕我傷害你嗎？」變聲期的聲音沙啞，壓低之後卻有莫名的磁性。

溫桓被目前的狀況搞亂了，沒反應過來，只是獃獃得看著少年湊近自己的脖頸，舔了舔脖子上的血管，由下往上打了個轉，像是西方的吸血鬼在欣賞自己的獵物疑慮著如何下口。

「夠了。」溫桓畢竟是成年人，推開疲憊無力的裴亦生，後者踉蹌退後了幾步才穩住。

「你要這樣生活下去？以前的優秀生呢？死了嗎？你是個男人，十六歲未成年也是個男人，一點風雨都承受不住，受了傷害只會走極端，你爸媽要是知道了，死都不安寧！」

這是溫桓第一次木著臉，嚴肅得說重話。眼中是濃重得化不開的失望，對裴亦生的失望。

活了十六年的裴亦生第一次被人用那樣的眼光看待，他一直是優秀的別人家的孩子，只有讚賞和嫉妒，艷羨。

沒有失望，誰也不會對他失望。

可眼前的溫桓，裴亦生愣著望著溫桓，頭頂上的燈倏地暗了，窗紗被風吹的飄搖，窗外大風狂作，夾雜著雨濕透了靠近窗檯的地板。

溫桓走過去關上了玻璃窗，關上了窗外寶藍色透著黑的夜色。

「我沒資格教訓你，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這些話壓抑了很久，你很聰明，難道不知道怎麼活？」溫桓背對著裴亦生，聲音不同以往溫柔，很是冷漠。

「叔叔他，很關心你，我也不是什麼爛好人，知道你的事想著年紀小多少應該照顧，平時的毛病慣著就慣著，脾氣也可以縱容。」溫桓轉過身來，面無表情，「所以呢？你以為我會一直遷就你麼？」

「這是你該做的事麼？玩叛逆還是玩吸血？裴亦生，你十六歲了，不是六歲。」

話落，溫桓沒有再理會少年徑直上了樓，門還是輕輕的關上了，他到底是個克制的人，再憤怒也不會宣洩得像潑皮無賴一樣。

客廳里，裴亦生靜靜站著，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