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沉睡孩童
小說: 鬼物,請放開 作者:只愿将就 字數:2131 更新時間:2019-04-25 16:41:22
王肆提著手中的錢紙,剛進門見大堂空曠就一愣,而後才注意到大堂中竟然有五個生面孔。
魁梧少年一見來人就介紹道:「那個,王叔,這幾位客人是喻師傅朋友。」
隨後少年又轉頭向五人道:「王叔也是喻師傅的朋友,生前經常來往一起喝酒。」
王肆聽完點了點頭,直接就指著那兩條空蕩的板凳,瞪眼問:「小梧,棺材呢?」
小梧順手一指張天師,「昨天他們抬去埋了,下午他們抬走時我不在家,我也是回家了才知道的,所以沒通知你。」
王肆的眉幾乎快要擰成結,這五人看樣子也真是喻師傅朋友,過來幫喻師傅處理後事的,但怎麼能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埋了?
王肆率先開口,「我叫王肆,與喻師傅也有一二十年交情了,不知閣下是哪位?」
張天師笑了一聲,王肆?枉死?這名改的還真是好,一二十年交情,怎麼沒聽喻淵提起過他?而且喻淵還是在這兒死的,這事看起來沒這麼簡單,不過喻淵生前為什麼在這個地方落腳,死前的事張天師現在一無所知,這個王肆是個線索的突破口也不一定。
想罷張天師道:「我叫張天澤,與喻淵也是朋友,既然我們都是喻淵的朋友,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我對喻淵的死還有許多困惑需要你幫忙解開。」
一聽張天澤這三個字,王肆腦中的弦猛然就鬆了下來,他下意識的長舒了口氣,態度也一改之前。
「前面轉角就有個小茶館,不如我請幾位去坐坐。」
片刻後六人坐在小茶館中,王肆道:「張天師,我聽喻師傅提起過你,您可是你們那一行中的一個傳奇。」
張天師謙遜的伸手擺了擺,「不敢當,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不知道你是否方便答?」
「您儘管問,我知道的一定說。」王肆拍著胸脯保證。
張天師話頭一轉,神色嚴肅,「你可知喻淵生前和誰接觸過?或者這鎮中那幾日可來了什麼身著詭異的人?」
王肆愣了一下,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思緒,「喻師傅就與我接觸過,鎮中也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那你可知喻淵為何會在此落腳?」
王肆搖頭,「不知。」
張天師只問了這兩句便閉口不再問。
繞是不會察言觀色的穆鈺都看的出來,這王肆恐怕在撒謊,神色閃躲,眉宇糾結,王肆心裡一定有什麼事,而且他之前來時可提了許多紙錢,那肯定是他在街上買的,可就看他這一身補丁,也不像是手頭寬裕的人,為一個只是朋友的死人,他沒必要買這麼多紙,只需要意思一下就行了,會不會………這王肆有什麼隱情?
六人之間靜了一會兒,王肆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破了這份靜謐,「張天師,我能不能請您幫一個忙?」
張天師磕了下煙竿,「說吧,既然是喻淵的朋友,我幫的上一定幫。」
王肆神情忽然激動了起來,像是壓抑了許久的焦慮全數爆發,他緊緊的握著張天師拿著煙竿的手。
「張………張天師………我求您救救我兒子!救救我的兒子!我四十好幾了才有這麼一個………我不想我王家的血脈就這麼斷在這輩了………」
張天師看著被緊緊握著的手,又看那王肆的神情,暗道了一聲好,既然有求與他,就不怕這人藏著掖著的不說實話。
張天師抽回了手,吸著旱煙,等吊夠了王肆的胃口他才輕飄飄的起身說一句:「走吧,先帶我去看看你兒子。」
王肆連忙應聲,帶著五人就趕回了家。
那家不過就是破爛的瓦房而已,那大梁竟然還缺了一根,不知是何時就掉了,牆壁都是用竹蔑編製後用紅沙石灰和水糊的,客堂里也就四條板凳一張老桌子,這王肆的家也真當的上家徒四壁這幾個字,難怪他穿一身的補丁。
張天師剛臨門就見一象鼻挖嘴尖臉的婦人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從卧室走了出來,可那婦人竟然一見家裡來人就啐了一口,抱著孩子又回了房。
王肆臉色有些不好看,但他還是強忍著怒氣請了張天師坐下,「您別介意,我老婆沒文化,德行不好。」
張天師看了他一眼,低啷了一句:「象鼻挖嘴的老婆,你還真是有福氣。」
王肆隔的近,自然聽見了這話,臉色又黑了幾分,一想到所有事都是因她而起,更是怒火衝天,但他偏偏又不能發作,還得幫這個缺心眼的老婆隱瞞。
王肆深吸了口氣,轉身就去房中抱孩子。
穆鈺幾人只聽得裡面傳來幾聲潑辣的呵斥。
「你又帶了什麼不三不四的人來!趁早給老娘轟回去!」
「你這爛婆娘鬧什麼鬧!人家那可是來救命的!孩子給我!」
「孩子!這孩子是老娘生的!是活是死關你屁事!不就一條金魚嗎!老娘就是殺了!」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兩人之間的呵斥終止。
那一堵泥牆,根本掩不了絲毫的聲音。
穆鈺因昨日有些著涼,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見四人齊齊回頭看向他他連忙捂住口鼻,但卻咳嗽的更厲害了。
不到一分鐘,王肆黑著臉抱著孩子出來了,眼中還含著不滿和憤然。
張天師一看他懷裡,只見一瘦弱的小男孩蜷縮在王肆懷裡,雙眼緊閉著,似是在睡,但經過剛才那一番吵鬧,這孩子理應被嚇醒了才對,但怎麼沒有絲毫反應?
王肆將孩子抱在張天師身前,「天師,就是幾天之前,我這孩子突然就開始睡,一直睡了幾天都沒有醒來過,我抱去看了醫生,可醫生都說沒毛病………」
張天師揮手打斷他,用手摸了摸孩子的心脈,「你的意思是他撞邪了,喻淵死後他才睡的?或者說,你發現你孩子睡著不醒的時候去找喻淵,然後才看到喻淵已經過世?」
王肆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實話,一直抱著孩子在磨蹭。
程式不知何時就繞著就屋外轉了一圈,進門拉著程晟就指著房外栓著的那條餓的發昏的狗,狗的頭前有個石盆,程晟抬了抬眼鏡,似是在鑒定什麼,看完後無聲與程式對視,又悄然回了大堂。
程晟走至張天師身後,低語了一句什麼,張天師有些疑惑的「哦」了一聲,抬頭就見王肆緊張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