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葬絕地峰
小說: 鬼物,請放開 作者:只愿将就 字數:2220 更新時間:2019-04-25 16:41:22
尤其是老者的嘴,張大到甚至嘴角都開始裂口,想是被強行扳開的一般,搞不誇張的說,老者的嘴簡直可以放一個極大的蘋果進去。
那魁梧少年習慣性的往棺材又看了一眼,他如同受了刺激一般「嘶」了一聲閉上了雙眼。
張天師將棺材蓋狠狠一推,將整個屍體都暴露在眾人眼中。
那老者的手如同抽筋了一般曲著,手裡還半爪著什麼,整個身體如同被吸幹。
張天師眼中是掩不住的憤怒,「到底是何人如此歹毒?竟然抽生魂!他就不怕遭了天譴嗎?這天上的九天雷劫怎麼不降下來劈死他!老天爺是瞎了眼嗎!」
穆鈺心中有些不忍,只能轉身背對著棺材。
李銘岳緩了一會兒後又轉回了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棺中老者就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頭,此時程家二兄弟也同時跪下,三人在三個方向向棺材磕頭。
張天師聲音有些哽咽,他顫抖的將手伸進棺材裡,握住了老者如同鷹爪般的手,「你不是說要讓我給你存一瓶老窖嗎?我可是花了大功夫弄到一瓶真正的絕世佳釀,我現在帶來了,你怎麼不起來喝?」
張天師說著抬頭看向穆鈺,「喻淵,你看見了嗎?你面前這個孩子,你還記不記得?你說我命里還有個徒弟,我找著了!你看合不合你的眼緣?這個孩子可乖巧了,來,你來看一眼,就看一眼………」
穆鈺回頭看著聲淚俱下的張天師,走至棺材尾就跪下磕了三個頭,點燃了旁邊的紙錢。
紙一燒就燒了大半天,張天師站在棺材旁,也站了半日。
張天師親手將棺材給蓋上,臉上還殘留淚痕,他重新拿出了煙竿,手有些顫抖的裹上了煙葉。
他面上的哀凄不知何時全然不見,眼中只有一片狠色和堅毅。
他再次看了一眼棺材,想起棺中人的死法就恨的想殺人扒皮抽筋,喻淵是被人強行抽了生魂死的,他甚至連鬼都做不成,魂魄都被人拿了去,那人也許現在正在折磨喻淵的魂魄,到底是何人何怨要施此歹毒的方式?死時受盡痛苦,就算死了也不肯放過他。
若是讓他張天澤知道那人是誰,他必定傾盡全數道行也要讓那人也受受抽生魂的滋味,等到那生魂抽出來,他要將那人的魂魄打入第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喻淵,我藏的那瓶老窖,就等我尋到你魂魄,替你血了仇,再敬你。」
張天師冷冷說完,毫不猶豫的轉身便出了這門。
下午,四點,張天師將最後一次祭拜的飯食裝進瓷罐,抱起陰陽盆狠狠一摔,而後用掃帚將棺材上的灰塵掃去。
程家兄弟,李銘岳,穆鈺,四人抬棺,先轉棺將棺材移至門外,抬起棺材頭,而後綁好麻繩,蓋上棺材蓋。
張天師在棺材一側,遇橋過岔口便灑紙,五步一念咒,搖鈴。
兩個時辰後四人就將棺材抬至這四面最高的峰上,這峰身處險地,少有的與四面山峰隔絕,遠看這峰被眾山環繞,實則被隱於山後,處於劣勢,遠處一條小龍行至此處竟被這峰生生給斷了龍頭,在山峰最頂端,有一個不知何時就挖好的土坑。
張天師看了看天色,指導著四人將方位擺正放棺,而後將呈了飯菜的瓷罐埋在棺材頭前,直接就拂土將棺材埋下。
如果是尋常人家入葬,這禮儀就不會如此簡單,但喻淵是個道士,無親無戚,無後人端靈位哭喪,這個坑恐怕也是他算到自己的時辰,然後讓人挖好的。
待棺材掩至完全不見,地上隆起一個土包後。
四人接連停下拂土的動作,走至墳前磕了頭。
張天師卻毅然轉身,下了這山。
他迎風而行,穿著中山裝背脊依舊挺的筆直,背影高大,肩背寬闊,張天師眼中隱隱顯露出一些瘋狂之色。
突然而至的狂風颳起,四周的樹木嘩嘩作響,枝幹左右搖動,天色驟然黑沉,一道閃電在天邊閃過。
六月末的豪雨,不用醞釀便突然而至。
雷聲震耳,狂風將豪雨吹斜,這雨來的急且猛,聲勢浩大,天地間驟然形成一道雨簾。
一粒小小的冰點墜落在地,淹沒在地上成淌的雨水中,隨後,豪雨漸漸化為了一粒一粒的冰雹,打在樹梢上,頓時四周又夾雜了一片冰雹落地的「嚓嚓」聲。
無數珍珠大小的冰點墜落在地,而後跳動。
張天師的肩上跳落著冰點,但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腳步堅決而有力。
在他的心裡,這個山峰………埋葬的不過是個軀殼罷了。
他現在要做的不是停下來傷心祭拜,而是找尋喻淵的魂魄,讓他早日安寧投胎,免於再受這等的苦難。
穆鈺發上流下的雨水迷了眼,他甩了甩過長的發,伸手一拂便將頭髮拂在腦後,渾身濕透的感覺,再加上冰雹,這天氣還真是糟透了,而且還無端的透漏出一些邪性。
程晟回頭看著那已經被沖刷過的土墳。
程晟搖頭輕嘆了一句,「絕地峰………還真是個難尋的墳地………」
剛下葬便風雨大作,雷電交加,這以後………還不知會成個什麼樣?他程晟雖然沒有他師傅張天師那般的造詣,那也看的出來,這峰絕對不是什麼埋人的好地方。
而且這一路走來,峰上除了樹木竟然一根雜草都尋不見,遍坡山石滾地,若是尋常人家下葬在這峰上,不出一年,家中必然滅了祖根香火,全數橫死。
這個峰就是這處地方的一個惡眼,既然喻淵讓張天師將他葬在此處,那必然就有深意。
冰雹,越下越大,砸的人生疼,幾人本欲在樹下躲一陣,耳邊卻忽然響起一個驚雷,遠處崖上那顆樹應聲而斷。
四人齊齊對視,一個激靈便跑下峰直追張天師的腳步。
抵達小鎮後,冰雹已經停下,五人隨意尋了個小旅館便吃了頓飯,睡了一晚。
翌日清晨,張天師提了些許水果禮物,去答謝那個身形魁梧的少年。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粗啞著嗓子推脫,這一推脫也讓張天師了解了一些東西。
這少年說喻淵是付了房錢住在這兒的,而且給的房錢格外的高,是外面的好幾倍,喻淵住了也不過一個月,少年對喻淵也不過就是陰陽先生的印象,別的都不太了解。
正當少年有些羞澀的接過東西時,從門外突然走進一人,那人約莫五十歲,一身補丁工裝,幾乎瘦的都撐不住那身衣服,頭髮凌亂,鬍渣滿臉,一臉的頹廢破敗氣息,而且印堂發黑,不知道走了多少年的霉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