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此間少年(十)
小說: 忠犬去哪兒[快穿 ] 作者:床前明月光 字數:2546 更新時間:2019-04-26 08:33:48
紀錦川以為唐典口中的「公園」是指那種有鋪著鵝卵石的小路,兩旁是翠綠的觀景小樹,很多老太太老頭兒在空地上跳著廣場舞或太極拳,可以被稱為老年會所的公園,沒想到唐典直接將他帶到了遊樂園裡。
對於滿目儘是燦爛色彩的遊樂園,他的興趣也不大,無奈唐典一片好意,坐了過山車和搖擺船,玩著玩著也生出了幾分興緻,便拉著唐典興緻勃勃地玩了個痛快。
夕陽西下時,兩人皆已氣喘吁吁。
紀錦川坐在長椅上,接過唐典遞來的水,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個幹凈。
唐典站在他身旁,笑著擼了一把他汗濕的劉海:「玩得怎麼樣?」
「痛快極了,」紀錦川亮著眼睛,神采奕奕道,「剛才那個虛擬籃球賽真是太棒了,我從沒玩得這麼痛快,」說著,他又不好意思地笑了,「只是我體能太差,剛開始還挺有勁兒,後來就完全跟不上節奏了。」
「沒關係,以後我多陪你鍛煉鍛煉。」唐典微笑著看著他,「寶川,真想和你一直這樣過下去啊。」
紀錦川頓了頓,臉頓時紅成了大番茄。他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寶川...」唐典慢慢俯下身,看著他認真地說,「我想問...這些天你開心嗎?」
「開、開心……」
唐典勾唇一笑:「那我可不可以認為,你也挺喜歡我的?」
「嗯,」紀錦川抿抿唇,聲音不大但異常堅定,「喜歡。」
他的坦誠讓唐典心裡一暖,就像吃了十斤白糖那麼甜:「所以你願意成為我的戀人嗎?」
「我們……」紀錦川沉默了一下,勾住他的小手指,仰頭看著他,「我們不早就是戀人了嗎?」
唐典愣住了。
紀錦川繼續說:「雖然沒有說過,但那些事情,不是只有戀人才可以做麼?」說著,他有些害羞,低頭撓了撓鼻樑,「難道不是這樣?我喜歡你,你...你也喜歡我,我以為你也是這樣認為的。」
「不,你說的對,」唐典忽然開口道,「寶川,你說的對。」
「我們……早就是戀人了。」
「嗯!」紀錦川眯了眯眼睛,把空瓶準確地丟到垃圾桶里,接著揚起頭對唐典一笑,「接下來去做什麼?吃飯嗎?」
這份旖旎的氣氛被突然打破,唐典涌到嗓子眼兒里的柔情蜜語生生被卡住,頓了一下,哭笑不得地搖搖頭。
「就想著吃,」他不輕不重地彈了下紀錦川的腦門,「好,去吃飯吧,看你今天也累了,吃個飯陪我去個商場就回家。」
紀錦川揉揉癟癟的肚子,嘿嘿笑了。
兩人在路邊找了個小餐館,美美地吃了兩碗餛飩。
「先吃點墊墊肚子,回去我再給你弄夜宵。」
「沒關係,」紀錦川舀起一個餛飩,有模有樣地說,「皮薄餡大,汁湯鮮美,真真是美味極了。」
唐典被他逗樂了,笑著搖搖頭。
作為資產上億的總裁,他從沒在這種路邊小餐館吃過東西,一是覺得不幹凈,二是自認為有失身價——而現在,他坐在小馬紮上,看著對面埋頭吃飯的紀錦川,只覺得一陣一陣的暖流自心底湧出,福祉極了。
兩人匆匆吃過飯,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吃飽沒?」
「飽了飽了,」紀錦川忙拍拍肚子,「你聽,一拍一個響。」
唐典笑了:「響,那還真是飽了,還想去商場嗎?」
紀錦川揉揉飽脹的肚子,心裡有點不想去了,他也不說話,笑嘻嘻地看著唐典。
「小賴皮,」唐典刮刮他秀氣的鼻樑,嘆口氣道,「好吧,走,回家。」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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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在一處民居的樓頂天台上,一個身著校服的少年獃獃在站在邊緣,寒風獵獵,將寬大的衣服吹得鼓起來。少年兩眼無神,直勾勾的盯著身前的虛空。
「寶川!」天台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個男子和一位哭泣不止的婦女跑過來,又在離他幾米的地方站住。
「錦川啊……」婦女眼淚直流,顫聲哄到,「你乖乖的,到媽媽這兒來好不好?媽媽不逼你做什麼事了,快下來,啊?」
少年愣愣地看著他,蒼白的嘴唇抖了抖:「媽……」
「寶川,」男人看著他,試探性地向前邁了一步,低聲道,「來,別讓紀姨難過,到哥這兒來,聽話。」
見少年不為所動,他又慢慢朝前挪了幾步,伸出一隻骨節修長的手:「乖,抓住我,別害怕,我陪著你……」
兩人的距離緩緩拉近,就在男人馬上就能觸碰到少年的衣角時,後者就像猛然驚醒一般,急急地向後邁了一步。
「寶川!」男人瞳孔一縮,猛地像前一撲——
手指在虛空中徒勞地抓了一把,然後,他眼睜睜地看著怔愣的少年墜下高樓。
「寶川!!!」
唐典猛地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來不及去抹一把布滿額頭的汗,他急急地扭過頭,將身側的紀錦川一把抱進懷裡。
這個夢太過真實,讓他差點就認為真的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嗯?怎麼了?」紀錦川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之前坐在車裡他就睡著了,這會兒正是最困的時候。
「沒事,沒事,」唐典把臉埋在他的髮絲里,喘了幾口氣,低聲道,「做夢了,沒關係,睡吧。」
「哦……」紀錦川閉上眼睛,很快又睡了過去。
他不知道的是,唐典就這麼抱著他,清醒了一整夜。
唐典又帶著紀錦川玩兒了兩天,在第三天清晨,紀錦川一早就爬起來,嚴肅地對他說:「我有靈感了,我要畫畫。」
「嗯?好,」唐典親親他的臉頰,「我去做早餐。然後去一趟公司,很快就回來,你在家乖乖等我。」
「好。」紀錦川點頭,自遊樂園回來那晚後,他就發現唐典對自己有了格外嚴重的佔有欲和控制欲,說是控制也不對,只是若自己離開他的視線幾分鐘,唐典便會著急地找過來。然後一臉驚慌地把自己攬在懷裡。
對於戀人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好的習慣。紀錦川決定,等畫完了畫就和他好好談談。
唐典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摸摸他的頭便起身去做飯。紀錦川也下床洗漱,順便把畫室的門窗打開通風。
畫室已經被唐典收拾幹凈了,亂七八糟的紙張和彩墨都被規規矩矩地放好,他甚至在桌上體貼地放了一捧鮮花。
紀錦川吃過飯,站在畫布前沉思半天,微微一笑,在畫布上落下色彩鮮艷的一筆。
唐典在公司裡帶了積壓已久的文件回來,在畫室里的木桌上落了座。
兩人一個沉醉於畫畫,一個忙著處理公務,誰也沒說話,但氣氛意外地和諧。
紀錦川雖然懶,但當他全身心沉浸在某件事時,便是誰也影響不到他了。在畫畫的幾天里,若不是唐典硬拉著他去吃飯睡覺,估計他還會像上次一樣一直堅持到身體的極限。
可即使是吃飯什麼的,也是一言不發,匆匆吃過飯便又回去了,睡覺也一樣,有好幾次唐典想拉著他說會兒話都被拒絕了。
這讓唐典心裡很不是滋味兒,若是他再任性霸道一些,估計就要把畫布全都藏起來了。
不過,當他看到一幅畫作漸漸成型,他能認出紀錦川畫的是什麼時,心裡一熱,什麼抱怨也發不出了。
整整一周,紀錦川重複著畫室卧室餐廳三點一線的生活,終於在截稿前兩天完成了畫作。
把成稿往唐典懷裡一塞,他什麼話也沒說,攬住唐典的脖子狠狠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接著脫鞋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