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此間少年(九)
小說: 忠犬去哪兒[快穿 ] 作者:床前明月光 字數:2557 更新時間:2019-04-26 00:33:48
溫熱的呼吸打在耳後,紀錦川整個人都呆住了——要知道,他還是非常純情的,之前的事情沒記憶,單是在這些世界裡,他從沒同別人有過類似情人之類的關係——如此親密的姿態,還是頭一遭。
見他呆愣愣的模樣,唐典心情大好,笑著揉揉他的頭髮:「我今晚不回去了,這些天就在這裡陪著你,把你自己留在家我可不放心,等你畫完畫再說。」說罷,不等紀錦川說些什麼,他又補充道:「衣服什麼的我會帶來的,你家只有一張床?很好,我去鋪床了,被子放在哪裡?」
「在、在櫃子里……」
「好。」唐典低頭親親他的發頂,轉身走了。
他走後,紀錦川長長地呼了口氣,搓搓發燙的臉頰,又摸了摸咚咚跳個不停的心臟,小聲嘟囔道:「趕都趕不走了,真是的……」
語氣雖是嫌棄,嘴角卻悄悄勾了起來。
他本不願與原世界的人有過多的糾纏,但這次卻例了外。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在心底蔓延開來,有點酸,有點甜,又有點暖,讓他整個人都熱乎起來——這種讓聰明的大腦怎麼也想不明白、影響荷爾蒙分泌與理智判斷的東西,大概就是所謂的「喜歡」了。
在紀錦川漫長的記憶里,第一次有了「喜歡」這種情緒。
晚上十一點整,按照夜貓子紀錦川的生活規律,這時候正是他最興奮的時候,看看電影,玩玩遊戲,做什麼事都很有精神。
而今天,他卻被迫躺在了床上。
「快睡覺,」唐典坐在他身邊,拉了拉被子,輕輕摸摸他的額頭,「好好休息才能有足夠的精神出去玩。」
紀錦川把被子拉到鼻子下面,眨了眨眼睛:「我下午睡了好久,現在不困。」
「閉上眼睛,過一會兒就能睡著了。」
「哦。」紀錦川老老實實地閉上了眼睛,
唐典卻開始興奮起來,紀錦川的床是一人半的,兩人睡上來稍微有點擠,但完全可以忍受。他四處摩挲著,把頭埋在被窩裡偷偷嗅了嗅,淡淡的青草味兒,是寶川的味道。
唐典一時沒忍住,眯著眼睛聞了好一會兒。再當他抬起頭時,忽然對上了一雙黑亮的眼睛。
紀錦川和他對視半響,忽然臉紅了:「我每天都洗澡的,床單換了沒幾天……我不臭。」
唐典悶笑幾聲,本來有些尷尬的心思散了幹凈,他鑽進被窩裡,伸手握住紀錦川微涼的手:「不困啊?下午不還做噩夢了,睡也沒睡好的。」
紀錦川抿唇笑了笑,悄悄回握住他的手,紅著臉搖搖頭:「不困。」
他靜靜地看著俯撐在身側的男人,心裡不住冒出甜甜的滋味,臉頰上的小酒窩忽隱忽現,眉眼裡滿是笑意。
原來喜歡是這種滋味兒,他頭一次對穿越的世界產生了留戀。
「寶川。」
「嗯?」
「寶川。」
「幹、幹嘛?」
唐典笑而不語,低頭親了親他的小酒窩:「快睡吧,我陪著你。」
紀錦川臉更紅了,他把被子一直拉到了頭頂,小聲說:「你對我真好。」
「嗯?是麼?」唐典俯下身,撩起他的劉海,輕輕撫摸著他的額頭,問道,「有多好?」
紀錦川想了一下,回答道:「比誰都好……你是因為我才對我這麼好的,還是因為我是紀錦川?」
「這有什麼區別?」唐典哭笑不得,「不都是你嗎?」
「這不一樣。」紀錦川張了張嘴,卻沒再說出來什麼,他沒法把事情的原委告訴唐典,這種事,難道要說「我不是紀錦川,不過我也叫這個,我是從別的世界穿越過來的,我和原主一樣喜歡你」這種聽起來奇奇怪怪的話嗎?
再說了,萬一唐典喜歡的是原主,那他這就成了什麼人了?
這樣的認知讓紀錦川有點難受,他垂下眼睛,低聲重複道:「反正就是不一樣。」
「好好好,不一樣,」唐典笑著捏捏他的臉頰,認真地說,「我對你好,是因為你這個人,不管你叫什麼名字,紀錦川,唐錦川,別的什麼都無所謂,只是因為是你,因為你有這樣璀璨迷人的靈魂。」
紀錦川的眼睛亮了,又見唐典盯著自己盯個沒完,忙把臉埋在了被子里。
太好了,他喜滋滋地想著,他對我好是因為我,不是因為紀錦川。
唐典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也沒去深究,隔著被子摟住他,笑著說:「這下能睡覺了吧?」
「嗯…晚安。」
「晚安~」
帶著心裡暖融融的情緒,他閉上了眼睛,嘴角都是帶著笑的。
一夜好夢。
不知是不是因為身邊有人陪著,紀錦川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來。
鼻間充斥著陌生的氣息,他微微皺了皺眉,慢慢睜開眼睛,對上一張近在咫尺的俊臉。
「……」
不知什麼時候,兩人變成了相擁的姿態,紀錦川的腰上搭了一條胳膊,而他自己也枕在唐典的肩窩上,姿勢非常親密。
更讓他尷尬的是,膝蓋上頂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同為男人,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紀錦川的臉又開始發熱了,他捏著唐典的袖子,一點點向外挪。
感受到懷裡人不安分的動作,唐典眉毛皺了一下,睜開眼睛,將人重新攬到懷裡,不甚清醒地嘟囔了一聲:「寶川?」
「你、你醒了啊。」
「嗯,」唐典眯著眼睛蹭蹭他的臉頰,含糊道,「不再睡會兒了?」昨晚上他盯著紀錦川的睡顏看到半夜,這會兒還困得很。
紀錦川眼睛亮亮的,往被窩裡縮了縮:「不困了。」
「嗯…好吧,」唐典深吸口氣,揉揉眉心讓自己清醒了些,「昨晚睡得怎麼樣?」
「睡得很好。」
「這麼乖?」唐典捏捏他的耳垂,壓低了嗓音說:「我睡得可不怎麼樣,就是半夜裡有個不知死活的小動物拱到了我懷裡,讓我白白跑了一趟廁所。」
話音一落,他便感受到懷裡的人僵硬了。
「我沒有,」紀錦川磕磕巴巴地反駁道,「我睡覺很乖,從不亂動……」他的嗓音越來越小,最後把大半個臉都埋在被子里,只剩下一雙黑亮的眼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話音一落,他又有些喪氣,明知唐典這是在逗自己,可還是抱歉懊悔,曾經九轉玲瓏的心思對上唐典便成了一根筋,引以為傲的頭腦也成了榆木腦袋。
這大概就是世人說的,我能在千萬人間自由周旋,卻難在他面前顯現出千萬分之一的靈巧。
「……」唐典深吸口氣,靠近了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臉頰,「你是故意的麼?弄這可憐模樣來惹我。」
臉頰一痛,紀錦川忙掙脫了他的懷抱,捂著臉爬起來,委委屈屈地皺著眉頭:「咬我做什麼?」
「抱歉,你那模樣……我沒忍住,」唐典坐起身,朝他伸出手,「咬疼了?我看看。」
紀錦川搖搖頭,是怎麼也不肯靠過去了。
唐典嘆口氣,知道自己不能太心急,他搓了把臉,重新換上了親切的笑容:「那我們快去洗漱吧,你看我也起晚了,咱們出去吃早飯,」頓了頓,他的神色嚴肅了些,「關於那個畫,我們不畫那個好不好?」回想起畫上的內容,他仍是一片心悸,彷彿摯愛之人就像畫中人一般,獨自站在陰冷的高樓,心如死灰,毫無生氣。
紀錦川沉默了,過了半響開口道:「那我畫什麼?」
「世間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唐典溫柔地摸摸他的腦袋,「你最近太累了,先放鬆兩天,吃過飯我帶你去公園玩玩兒,不著急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