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入夜之後，學校附近的夜宵攤就開始熱鬧了。Z大附近的這條小吃街也算是聞名A市，年輕的情侶或者空閑的上班族也有特地過來吃宵夜的。不過大多數的還是Z大的學生們。

「嘿嘿嘿，這裡的烤生蚝很好吃的，你們試試。」廖沐東捧著一打的烤得噴香的生蚝放到宿舍另外三人的面前。

「猴子你很了解嘛，A市本地人？」衛煜喝了口啤酒說道，本來四人沒打算要喝酒，也許是因為受了四周氣氛的，再加上四人其實也是能喝幾口的，所以便叫了一些。

「對啊，高中的時候偶爾也會和幾個哥們過來這邊宵夜，也和女朋友來過。」廖沐東似乎有些懷念，「聯考填志願的時候填這裡除了因為A市本地人會優先錄取之外，還是因為這邊吃的不少，而且交通也很方便。」

「你小子原來有女朋友啊，有空帶給我們看看唄。」衛煜提議，然後看向張子良和李天恆，「你們也有嗎？」

「女朋友聯考完不久就分咯，」廖沐東看上去有些感嘆，「其實聯考之前我們就總是喜歡吵架，不過都顧忌到要聯考了，也沒多少時間理這事。」

「我沒女朋友。」張子良平平淡淡地說。

「肯定是你眼光太高，否則就你這外形條件，會沒有女朋友嗎？」廖沐東感嘆，然後轉向李天恆，「你呢阿恆，我看你也不像沒有女朋友的。」

「事實上我就是沒有，雖然我知道我很帥。」李天恆笑嘻嘻地說著，把又一隻生蚝摳出來吃掉了。

「老李啊，雖然你說的不全錯，但是咱能謙虛點嗎？」廖沐東抽了抽嘴角。

「我一向這樣，兄弟，習慣一下。」李天恆顯得有些無辜，廖沐東瞪著他，說不出話來。

張子良依舊沒怎麼說話，他左手撐在桌子上，托著下巴，側身看著李天恆。

「我怎麼了？」李天恆眨了眨眼。

「我在觀察你。」張子良大大方方地承認。

「所以你觀察出了什麼了嗎？」李天恆抽了抽嘴角，張子良給他有種見到了韓非的既視感。

「其實我感覺你這人很矛盾，有時候又覺得你很靜，但是你偏偏跟人交流的時候都很活躍。」張子良勾了勾嘴角。

「張良你亂說什麼呢！」衛煜想要阻止張子良說這話，畢竟這種話帶有一定的攻擊性。

「有嗎？」李天恆也有些好奇了，他不得不承認張子良的觀察能力很強，不過自己還真的沒察覺出這些特點。

「你很少跟人主動找話題，而且真正好動的人受不了空氣突然安靜的。然而當宿舍一片安靜，靜得我們都受不了了的時候，你也能夠淡定地發獃。但是有人找話題的時候，你又會很自然地參與其中。」張子良說道，然後視線轉去衛煜和廖沐東的方向，「你們沒有察覺嗎？」

「張良你這麼一說……」廖沐東嘴角抽搐。

「阿恆的確……」衛煜也陷入了沉思。

「大概是我抑鬱症的某種後遺症？」李天恆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好像不知道他說出來的話會給另外三個人帶來不少的驚訝。

「我很抱歉。」張子良首先道歉了，「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下意識地去分析別人，我有一個朋友也是這樣的，而且他外號叫韓非，看來你們的確從某種方面上看挺相似的。」想起自己的兄弟，李天恆勾起了嘴角。

「有機會可以認識一下。」張子良點了點頭，露出了笑容。

衛煜和廖沐東就比較糾結了，他們對視了一眼，好像不知道要說什麼話。

「抱歉，我們不知道……」廖沐東最後只說出這一句話。

「其實真的沒什麼，我只是個比較容易憂鬱的寶寶，所以為了我的身心健康著想，以後出去浪的請帶上我。」李天恆說了句俏皮話，想讓氣氛不要繼續沉悶。

其他三人也不是非要糾結這麼多的人。

「說這些晦氣的幹嘛，以後哥哥多點帶你出去浪！」衛煜拍了拍李天恆的肩膀，「只要你酒量夠好，嘿嘿。」

「來啊！幹啊！」李天恆拎起一瓶沒喝過的酒，「我就沒被人喝趴下過！」

「哎！這話可說得有點大啊小恆子~」廖沐東起鬨道。

「今晚就讓你試試被人幹趴下的滋味！」衛煜也是個豪爽的人。

「老子就沒怕過！」李天恆的好戰情緒被激發起來。

「既然你們都要喝，那我當裁判好了。免得到時候全軍覆沒了沒人送你們回宿舍。」張子良聳了聳肩。

「開始！」

……

李天恆已經分不清這是喝的第幾支啤酒了，一開始他還是很清醒並且興緻高昂的，他們用一種很簡單的方法猜拳，猜輸了喝酒，到了後來，就直接開始比酒量了，比了一下酒量之後，廖沐東首先趴下了，他整個人趴在桌子上想要睡覺。

「猴子已經不行了啊，我們還要不要繼續？」李天恆吐字清晰，倒是看不出什麼，但是張子良畢竟是善於觀察人的，他感覺到李天恆的說話語速比平時要快，而且眼神也不太專註。

「要不我們回去咯，明天還要軍訓。」衛煜說起話來不太利索。

「那我扶著猴子，你們兩個還能走吧？」張子良架起了廖沐東，問他們。

「還可以。」李天恆答得很迅速。

「當然可以，你當我是誰啊？」衛煜也說可以。張子良暫時不想和和喝醉的人理論，也不說什麼話，朝著學校的門口走去。

四個人在慢悠悠地走著，李天恆拿出手機刷起了微信，看到微信聯繫人列表的最前面有兩個人，一個備註著元哥，一個則備註著顧言師兄。李天恆手指停留在「元哥」那裡一會兒，又把手指往下移，點開了顧言的聊天界面。

師兄。——李天恆

那邊馬上就回了，李天恆想也許是顧言剛好拿著手機。

怎麼啦。——顧言

沒事，找找你。——李天恆

你現在在宿舍嗎？——顧言

李天恆原本想打字告訴顧言他和宿舍的人出來喝酒了，但是打了幾次，總有錯別字，他有些不耐煩地放棄了，轉用語音。

「我和宿舍的幾個出來喝酒了。」李天恆說道。

顧言沒有回消息，然而過了幾秒鐘，李天恆的手機就有人打進來了，是顧言。

「喂，師兄，有什麼事嗎？」李天恆吐字清晰地問道。

「你們怎麼出去喝酒了？」李天恆覺得有些迷迷糊糊，聽不太清楚顧言那頭是什麼語氣。

「本來是想出來宵夜的，後來就開始拼酒了，猴子那傢伙被我和衛煜給灌趴下了。」李天恆說道，有點兒小自豪。

「你們現在在哪，南門那條小吃街嗎？」顧言的語氣變得有些許急促。

「對啊。」李天恆答道。

「你們幾個走到門衛室附近站著，我過去找你們。」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有些模糊，應該是那頭的人開了免提。

顧言開始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他這種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動了隔壁在打遊戲的舍友。

「阿言這麼晚了，你去哪？」離顧言最近的一個人好奇地問道，「雖然不怕你被拐賣什麼的，但是快門禁了。」

顧言還沒來得及回答，電話那頭傳來了李天恆的聲音。

「不不不，師兄我沒醉，我就是喝了點酒我完全沒醉不會走進水溝里不信你明天可以看看我還能去軍訓。」

「哈哈哈哈哈，顧言，這小子喝醉酒了吧？聽聲音就聽出來了。」顧言的舍友們紛紛笑抽。

「對啊，我帶的班他們一個宿捨出去喝酒了，我得去看看。」顧言穿好鞋子，拿上手機，走了出了宿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