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被說也不怒，拉著徐昭娣的胳膊佯裝要走，「隔壁家的小孩永遠都是神一樣的存在，大姐，跟我走，小弟帶你去會會他。」

「你是替你自己會會他，我可不摻和。」徐昭娣笑著端起橙汁，一口氣喝掉半杯。

徐昭娣不給面子拆台，徐天只好乖乖坐回位置上， 拍著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數落著：「姐，我和你說，你這就是出賣隊友的行為，是非常不仁義的行為。」

「是嗎，徐天你還想打我不成？」

「哪敢啊。姐，我和你說，在外面誰敢欺負你，儘管和你弟我說，我非帶著我的小弟neng他不可。」

徐昭娣看著她弟弟有十分痞氣的神情，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教訓道：「都有小弟了啊，送你去那讀書，不是讓你混成痞子的！」

因為生氣，所以下手沒留情，疼得徐天直咧嘴。但她沒辦法，這事含糊不得，要是不好好管教，徐天遲早混成一個廢物。

「我話還沒說完呢，國小二年級以上的人你就別叫我了。疼疼疼！姐，我錯了，真知道錯了，你鬆手。 」

徐天的叫聲讓他媽看不下去了，走上來二話不說直接打掉徐昭娣的手，把徐天拉到自己的臂彎里大聲斥責，「沒聽見你弟喊疼啊！耳朵扭到哪怎麼辦。」

耳朵能扭到哪？她媽只會瞎心疼，從不管教徐天的錯誤。想出口反駁但又無法開口，千言萬語終究化為一聲重嘆，拿起桌上的碗轉身進了廚房。

慈母多敗兒，說的一點都不假。

徐天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看看他姐又瞧瞧他媽，最終還是選擇站在他姐這邊，小聲的跟他媽說：「我和我姐鬧著玩的，你就別管。」

不等他媽回話，徐天拿起自己的碗也進了廚房，垂下眼簾看到徐昭娣泛紅的手背，心裡堵堵的。

為了逗徐昭娣開心，徐天故意把碗擋在她面前，笑著說：「姐，我也要一碗飯。」

「自己的事自己做。」徐昭娣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低沉著嗓音教導。

計劃失敗，徐天也不氣氣餒。盛好飯坐到徐昭娣身邊，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大蝦放進她的碗里，「最大的一個糖醋蝦，小弟我孔融讓梨讓給你了，高興不。」

「驚喜還意外。」徐昭娣一口咬掉蝦尾，連殼一塊嚼碎咽進肚子里。

徐天用筷子指著碗，目瞪口呆地盯著他姐，「姐，你吃蝦不吐蝦殼！」

「我還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呢。」

徐天輕笑出聲，「巧了，我也不吐葡萄皮。」

出乎意料的回答，徐昭娣嘴角微揚，她弟弟就是一塊活寶。

面對這樣的徐天，徐昭娣真的沒法怨恨。從小就是這樣，無論是在生誰的氣， 只要她一不高興坐在某處不說話，她的弟弟都會跑來找她，和她撒嬌和她開玩笑。

還好，她還有這麼一個弟弟，這個家總算不是寒氣逼人。

記得國中同桌曾說她性子涼薄。她當時沒有反駁，並不是默認，而是不想解釋。一個不懂她的人說再多也沒用。

她的性格屬於那種——別人對她一點好，她就忍不住要掏心掏肺回報。

徐媽用筷子敲了敲碗，「小天快吃飯，菜要涼了。你姐她吃什麼會自己夾。」

「噢。」徐天隨口敷衍，把身子往徐昭娣那邊靠過去，低聲對她說，「咱們快吃，吃完飯一起玩遊戲。」

其實徐天沒必要壓低嗓音，大家都離得這麼近，怎麼可能聽不見，只不過都不戳破而已。

吃完晚飯，徐媽一邊往房間走，一邊囑咐：「徐昭娣，你把桌子收拾一下，我去幫小天拿換洗衣服。」

徐昭娣用手拍了一下徐天的胳膊，徐天立馬會意。但他剛走到他媽那就被趕了回來，對著徐昭娣無奈地撓了撓頭，「姐，我幫你收拾吧。」

徐昭娣真氣的不行，她媽真的太寵徐天了，真怕把她弟弟給慣壞了。什麼事都幫他準備好，就差沒喂飯了。她弟弟有手有腳的可以自己來。非要把徐天寵成一個只會啃老的巨嬰才知道後悔麼。

這些話徐昭娣不能說，一說準會和她媽吵起來，她爸也不會袖手旁觀，肯定會幫著她媽。她在這個家是最沒說話權的人。

真想早點聯考，她一定要選一個離家十萬八千里的大學。

「小天！趕緊去洗澡，衣服媽媽已經幫你拿到浴室了。」

她媽拉著徐天就要往外走，徐天把自己的衣袖從他媽手裡抽出來，頭也沒回的說，「等會，我和我姐把這點碗給洗了。」

「要你洗什麼碗，去洗澡。這兒有你姐。」

徐天實在拗不過他媽，只好先去洗澡。

等徐昭娣弄完手裡的家務活，徐天還沒洗好。索性幫他拿出遊戲機，接在電視上。

這個手柄遊戲機還是小的時候她倆偷偷攢錢買的。不貴，一共就一百來塊。遊戲畫質比不上電腦遊戲，但是徐天很愛玩。也是靠著這個，她們一起度過一個又一個無聊的周末。

「姐，你去洗澡。」徐天頂著一個幹毛巾緩緩走來。

徐昭娣點點頭又「嗯」了一聲。等她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時，徐天就像變戲法似的，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大堆零食。

徐天笑著拍拍他旁邊的地板催促著，「姐快來，我都已經弄好了。」

「你什麼時候買了這麼多零食。」徐昭娣走過去盤膝坐在地上，拿起了副手柄。

「我在學校買的，沒吃完。就都帶回來了。」

「你可以留在那下個星期再吃。」

徐天偏過頭笑得很無奈，「留在那還不知道被哪個小黑手給摸走了，連塑料皮都不給你剩一個。」

徐天說的就像他們宿舍是土匪窩似的，逗的徐昭娣啞然失笑，她摸摸徐天的腦袋放緩了聲調，「在那學習苦不苦？聽說那裡教學就是魔鬼式。」

「苦炸天啊，含一口白砂糖都沒用。哎，我們玩這個。」

「這不是玩通關了嗎？」

魂斗羅，這個遊戲她不知道陪徐天玩了多少遍。徐天就像不會膩似的死了再來，玩了很久終於通了關。通關以後就沒再見他碰過這個遊戲，轉攻松樹大作戰。

「還是很久以前通的關，我們再玩一遍。」

長時間沒玩遊戲，徐昭娣操作有些不利索，反應也變慢了，子彈總是躲不開。

「姐，你玩過英雄聯盟嗎？」

「沒有。」她不太喜歡玩遊戲，除了陪徐天玩，自己基本都不碰遊戲。

「姐我和你說，最好別玩英雄聯盟。這世界有兩樣東西碰不得，一是香煙，二是L阿L。這兩樣東西一沾上就戒不掉。」

徐昭娣注視著徐天，薄唇輕啟但沒發出聲音，彷彿被人點了穴似的。好半天才憋出一句，「L啊L是英雄聯盟嗎？」

徐天看著電視熒幕點點頭，「昂！你弟我這可是在拿血淚史告誡你啊。切記切記，別打英雄聯盟。」

「沒這麼誇張吧。」一個遊戲而已，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癮。除非它是貪吃蛇，永遠不能通關。

徐天快速的拿起一塊薯片塞進嘴裡，說話有些口齒不清，「你別不信，我舍友就是因為L啊L和他女朋友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