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過去。」我的淚水無聲地滴落著。

「同學，請配合警方工作。」民警阻止我。

眼看著小天哥的屍體被送上車，我什麼都不能做。我哭著衝過去：「那是我室友！就讓我去看他最後一眼吧！」

「同學等一下……」

我掙開民警的手，飛奔向那具搭著白布的屍體。我嚎啕大哭：「你這個混蛋！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你說好了今年寒假帶我去你家玩，畢業了去泰國旅遊！你為什麼說話不算數！你怎麼可以這麼任性！你是要讓我一輩子都不好過嗎？看到我這麼難過你開心了？做人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太混蛋了。我是不會如你所願的！我會吃好喝好睡好！我沒有你照樣能過！所以你不要走好不好？你快醒過來啊！」

我泣不成聲。

擔架被放到地上，民警過來拉扯我：「同學你冷靜一點。」

「你讓我怎麼冷靜！」我撲在屍體上繼續哭，「嗚嗚嗚！你快起來啊！葛雲天！如果你起來了，以後什麼事我都答應你。我再也不在你洗澡的時候把燈關掉，再也不偷偷藏你的內褲。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的，你醒過來啊……」

「同學……」

「你別拉著我！我不會走的！嗚嗚嗚嗚……」我抱住小天哥死活不放手。

「陳尚靈……」

我憤怒地把那人的手甩開，轉頭吼道：「我都叫你不要拉著我了！我不會走的！」話音剛落，我看清身後人的樣子。他還穿著我的外套，臉上的口紅印也還沒有擦幹凈。我懷疑我看到了鬼魂。我淚眼婆娑，但眼前的葛雲天卻清晰無比。

他見我愣著，趕緊把我拉到旁邊少人的地方。

我不敢相信：「小……小天哥？」

「丟死人了！」他竟然還瞪我。

我再也忍不住，直接抱住他，眼淚都沒來得及擦，「真的是你嗎？是你嗎？葛雲天？」

「不是我還能是誰？」他捧住我的頭，一臉嫌棄，「你看你，哭成個鬼！」

「我不管！」我抱住他，繼續哭，「嗚嗚嗚，你再也不要離開我了！」

我哭了一個早上，哭得我心力交瘁。小天哥把我拖回寢室的床上，下樓給我買了兩個包子和一袋豆漿。我撒潑打諢不滿意，他又去校門口的周記給我買了糯米雞和玉米汁。我吃完過後就躺在床上裝死，因為剛剛我確實太丟人。

「你記不記得你剛剛在樓下說了什麼？」小天哥把我擠來貼著牆。

我面對牆，背對他，假裝失憶：「不記得了。」

「那讓我來幫你回憶回憶？」他從背後抱住我，手環在我的腰上，腿勾著我的腳。他身上還有昨天夜店裡的各種味道，香水味，脂粉味，汗味，酒味。我心煩，轉身就把他踢下去。

「看樣子靈兒你想起來了？」他單手撐著上鋪，俯視我。

我看不慣他這種吊樣，抬腳就往他臉上踩，罵道：「滾。」

他卻笑著抓住我的腳，在腳背上親了一口，朝我眨眼，然後說：「遵命。」然後他竟然往我床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