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蘇塗咬了一口荷包蛋，滿意的點頭，味道很好，「不拜堂。」

曹小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眼瞅著他爹又將一大杯牛奶放到了他的面前。

「……能不喝嗎？」

曹凡笑著看他，摸了摸他腦袋上翹翹的幾根毛，曹小胖就跟昨天晚上一樣，抱著杯子像喝毒藥一樣的喝了下去。蘇塗在一旁看到眨眼，他實在很好奇，小胖子這麼怕他爸爸，而且明知道不可能卻每次都要可憐兮兮的求不喝。

三人安靜的吃完了早飯。

管家適時的站在曹凡的身邊，遞了一份文件給他，道：「先生，您的秘書傳來的文件。」

蘇塗的嘴角上揚，心知是他的包養合同。擦了擦嘴角一抬頭就見管家先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稜角分明的英俊面孔和身上穿著的燕尾服，很有英倫管家的樣子。看到蘇塗看他，嘴角上翹眼角挑了挑，暗紅的光在眼眸中一閃而過。

輕佻的西方殭屍。

喲，美麗的東方修行者。

二人心照不宣的交換了一番第一印象。

曹凡大致看了看合同的條款，都是按照他的意思起草的，沒有什麼問題，從文件夾中取出鋼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推到了蘇塗的身前，手伸了伸，示意他看一下，「蘇先生，請過目。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簽字了。」

蘇塗也沒有客氣，一頁頁的翻閱過去。

合同的內容非常嚴謹詳細，甲乙雙方的身份描述佔了一定比例，除此之外的義務包括，乙方蘇塗為甲方提供「溫柔細緻」的服務，甲方為乙方提供優渥的薪資待遇，兩人合同關係時長由雙方在友好協商的基礎上決定。合同中寫明，蘇塗以情人的身份入駐曹凡先生名下的住宅，每月可以享受十萬元的生活補貼。

合同有五頁，而蘇塗只看到了以上重點，便毫不猶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老妖怪不會怕合同里有什麼不利於他的條款，除了天條，其他的條款只要不合理都是可以「商量」的。

而曹凡看他簽了字，拿過合同翻看了一下，沒有問題後也很滿意。送上門的甜點不吃，豈不是對不起自己？何況這樣的美味。

兩個都不怕對方會違約的人，用了最短的時間將合同簽完。

曹凡拿起合同，站起身道：「合同我帶去公司讓律師備案，曹帥就麻煩蘇先生照顧。」

「沒問題。」蘇塗爽快的答應。

曹凡笑了笑，摸了摸兒子的頭，從管家胳膊上取下西裝外套，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走廊上，英俊的管家有些遲疑的問道：「先生，蘇先生的身份可能有些古怪，您昨晚還說要將人送回去，現在是？」

「他的目的是什麼都不重要，他對我沒有惡意。」曹凡大跨步的走著，眉峰舒展，氣勢昂揚，自信迷人。「而且，我很樂意他留下來。」

「照顧好他們。」座上司機開來的車，曹凡囑咐了一句才讓司機啟動了車子。

管家恭敬的道了句是，等人走了，他直起腰，聳聳肩，呢喃了一句，「奇怪的男人。」

餐桌上的蘇塗正在跟曹小胖做著友好友善的溝通，希望給自己的包養生涯開一個好頭。

小胖子是金主的崽兒，養的這麼胖，他上下打量了曹帥幾眼，可以肯定，小胖子還是很受寵的。

不要讓小胖子討厭他，這會影響金主的觀感。

曹小胖扒著碗，臉都要塞進碗里，只露出兩隻眼睛，忽閃著看他，「你以後要住在我家了嗎？」

「嗯。」蘇塗點頭。

「你決定也讓我爸爸養你？」曹小胖苦惱的抓抓頭，「你不是說他不合適？」

蘇塗皺眉，這是不喜歡他的意思？

「我爸爸很兇很兇。」曹小胖的五官皺著，「特別可怕。」

「哦。」蘇塗認真的想了想曹凡的樣子，覺得他長的還算和善，「我覺得還行。」

「為什麼呢？」曹小胖不死心，「為什麼選他？」

「……也許，是因為緣分。」蘇塗冷靜的道。緣分真是個好東西，可以解決一切不好說明的關係發生的原因。

「緣分真是個小妖精！」曹小胖懊惱的把胖臉徹底的放在了碗上，而且因為太大了，只放進去一半，聲音變得悶悶的，「蘇塗哥哥會被爸爸吃掉的。」

「我不介意。」也許兩個人理解的「吃掉」不是同一個意思，不過有什麼關係，無論哪種吃掉他都不在意，「而且他很帥。」

「真是對的！」曹小胖挺起了胸膛，「爹帥，隨我！」

「嗯。」蘇塗點頭認同。聽小胖子喊爹，想起從見面道現在，他都一直在叫自己的爸爸，爹。

「你為什麼叫他爹？」蘇塗問道。

換了別人聽，大概要說，因為他生了我呀，而曹小胖胸脯拔得更高，得意的道：「是不是很特別？他們都叫爸爸，只有我叫爹！」

「牛奶很難喝？」

「嗯嗯嗯！難喝！可爹總讓喝。」

「壞爹？」

小胖子搖頭，「嗚嗚，好的，不壞。」

「那你求他不想喝，他不同意，不壞嗎？」

「我撒嬌呢，知道他不會同意。」

「哦。」

「啊呀，跟你說話可開心，我帶你玩去吧？」曹小胖第一次跟一個大人聊天聊這麼多，整個人都開心的要飛起，四肢躥騰著從椅子上下來，站到蘇塗面前，期待的看著他。

蘇塗看了看外面烏雲密布的天氣，道：「不出去？」

曹小胖也學著他看窗外，看了半晌，道：「不出去就玩嗎？」

「玩。」蘇塗答應道，閑著也是閑著。

他被曹小胖的小手拉著，拽到了他的小房間。看著小胖子肉蟲子一樣在牆壁和床底下摸索了一遍，弄出來一盒子的東西，極其辛苦的撲在地上，大嘆了口氣，裝模作樣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著一堆的東西就像農民伯伯看著豐收了的麥子。

自足，富足，的感覺。

蘇塗看著，有西裝口，領帶別針，口紅，鑽戒，耳環，幾本線裝書，一個紅色的方盒子，一個洋娃娃，一堆各色顏色的布料，一本身上布料很少的女人布滿了書頁的雜誌。

曹小胖看他一直看著他藏品不說話，笑嘻嘻的拉著他手，指著雜誌上穿的簡單的女人，說：「咱們來給他們做衣服吧？」

這雜誌他認識。

不適合孩子。

被金主知道，小胖子要挨揍，會哭，小孩子哭起來很大聲。

「我教你縫沙包。」蘇塗拿了兩塊不同顏色的布，並指為刀，裁開成為六塊，將每塊都連在一起，用手指一擦便縫在了一起，小胖子只是眨眨眼，四方的沙包就成型了。

「哇！」曹小胖驚嘆的哇叫，「這就是傳說中的沙包。」

蘇塗將沙包給了他。

曹小胖翻來複去的看個不停。蘇塗手指點點，沙包飛了起來，惹得曹小胖叫跳著追著它跑。

「這書是誰給你的？」蘇塗翻著男人裝問道。曹凡的？那就真是人不敢貌相了。

「哪個？」曹小胖玩的不亦樂乎，沒時間回頭看他。

「很少衣服的那個。」蘇塗道。

「童童給我的。」

」童童？「

這可有意思了。

」嗯，童童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