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Ⅵ

喬一帆覺得自己見鬼了。哦，他是字面上的意思。

花燈璀璨，人聲鼎沸的陽街，喬一帆竟看見蘇沐橙和孫翔肩並肩在此閑逛，場面十分和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兩口在逛街。

「爹爹！你是不是在看漂亮姐姐！」

喬一帆：「？？？？？？」

喬一帆循聲看去，一隻三四歲的小糰子鼓著小腮幫子，仰著小腦瓜，幽怨地看著他。

「爹……爹爹？！」喬一帆現在有些目眩。

小糰子看見他認不出自己，哇的一聲哭出來，「嗚啊啊啊啊啊！爹爹不要喬寶了！」

喬一帆手忙腳亂抱起喬寶，忙哄著他。

喬寶好不容易止住哭泣，就撒嬌，「爹爹，我想吃糖葫蘆。」

雖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個孩子，但聽到這奶聲奶氣的話，喬一帆心都化了，連忙應下帶喬寶去買糖葫蘆。

「前輩！」

「爹爹你怎麼又看漂亮姐姐！」

之前經喬寶一鬧，等喬一帆反應過來時已經找不到蘇沐橙和孫翔，但這剛買完糖葫蘆，卻遇見了楚雲秀一行人。

楚雲秀在跳過喬寶對喬一帆的稱呼後的三秒鐘才反應過來。

「……這是你的孩子？」

「……………………」

幾人挑了一個亭子坐下，各自把這幾天的遭遇說出來，當然楚雲秀沒有把話說全，蹲在角落的青萍表示娘娘做鬼要老實。

喬一帆聽得雲里霧裡不明覺厲。

「嘀嘀嘀——」

喬一帆左手一枚黑玉手鐲，這時伴隨著紅光在低鳴。

「爹爹，到時間換藥了。」

「換藥？一帆你受傷了？」楚雲秀問道。

喬一帆搖搖頭，他並沒有發覺身體有什麼不對勁。

「之前在黃泉路帶鬼魂被打傷的，爹爹你不記得了？」

喬一帆本人當然不記得。

「既然受傷了就別耽誤，找地方幫一帆換藥。」韓文清說。

他們回到馬車。黃少天和韓文清幫忙換藥，楚雲秀就在馬車外，和青萍逗喬寶玩。

「說起來真奇怪。」青萍道。

「怎麼了？」

「我家大哥是黃泉路總務，沒聽他談過在那裡工作的有姓喬的，不過……」

青萍話還沒說完，就見韓文清和黃少天面色凝重的走出來。

「怎麼了？一帆傷得很重？」

「很糟糕。要先帶他看醫生。」

一行人很快回到鬼界，透過青萍帶領來到一家醫館。

「怎麼了？」

韓文清把剛才看見的傷口很含蓄的描述給楚雲秀聽。但看後者的臉色，韓文清的含蓄並沒有成功。

不一會兒，醫師和喬一帆走過來。

「前……」

「嚼著不許說話。」醫師瞪了一眼。醫師看了一眼被楚雲秀抱著的喬寶，過去掐著他的小臉，「小妖怪，長本事了，前幾日過來黃泉路鬧事，現在還說謊來博取同情！」

「哦，想起來了，我大哥前幾日就在通緝一大一小兩隻妖怪。」青萍道。

「原來是你們！」韓文清想起此前開會有鬼官向他提及這件事。

喬寶一咬醫師的手，掙開楚雲秀的雙臂，跳到喬一帆懷裡。

「是你們不講理！爹爹都說了是過來避避風頭很快就離開，是你們先動手的！」喬寶紅著眼喊。

「黃泉路是地府鬼氣最重的地方，讓你們離開只是為了避免你們被鬼氣侵蝕。」醫師道，「就是你們描述的，這就是被鬼氣侵蝕的癥狀，不痛不癢，直至化為白骨。」

醫師給喬一帆打眼色。他就把方才醫師給的藥丸讓喬寶吃下。喬寶聞聞藥丸像糖果，就吃下，嚼兩下藥丸就化了。這藥丸，中的鬼氣越重，嚼越久。

「你說避風頭，你們在迴避什麼？」韓文清問。

「捉妖師。」喬寶指著喬一帆手腕上的鐲子，「一有捉妖師接近，爹爹的鐲子就會響。」

嗯，這高科技牛逼。

「捉妖師？他們只捉壞妖或者對他們修鍊有益處的修為五百年以上的妖怪。你們屬於哪個？」醫師捋捋鬍子，神秘兮兮地看著他們爺倆。

「喬寶能告訴我們嗎？」楚雲秀問。

喬寶看著喬一帆，後者點點頭，因為他很需要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

喬寶撇撇嘴。

爹爹，這可是你要我說的，別怪喬寶不給你面子。

這具身體的原主老喬，是妖界大公主的駙馬爺，兩小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成親時老喬對天發誓一生一世一雙妖。可是，後來和花妖好上了，大公主忍。又和蛇妖好上了，大公主再忍。還和狐妖好上了，大公主三忍。最後竟然跑去隔壁撩魔界公主，大公主忍無可忍，在人界和妖界的邊境和老喬吵，眼看自己要敗下來，大公主給老喬扔下一鐲子把他踹到人界。妖界有規定，沒有令牌的妖怪出了妖界就回不來了。知道自己不能回家的老喬四處漂泊。過了許久，透過妖鏡看見老喬垂死掙扎的慘狀的大公主把令牌給了喬寶，讓他去把他爹帶回來，還千叮萬囑是喬寶偷偷拿了令牌，偷偷跑出來，可不是大公主心軟。幾天後，喬寶興高采烈找到老喬並告訴他，令牌沒了。老喬微微一笑，和藹可親地用實際行動告訴喬寶什麼叫父愛如山體滑坡。另一邊的大公主看見兒子被打了，生氣之下一拍桌子，把妖鏡打碎了，於是就沒有了爺倆的下落……

喬寶滔滔不絕，說完，人界天都亮了。

「沒看出來，你這麼花心。」幾臉懵逼中，醫師先開口，「妖界大公主是出了名的好看，沒想到你還不滿意。」

「有多好看？」看喬一帆一臉囧樣，楚雲秀幫他打聽打聽他媳婦的顏值。

「我舅舅說，當年來府上提親的，從公主府排到妖界和人界邊界的那棵歪脖子樹。」喬寶說。

「大公主的確好看。只可惜，這娃娃，居然像他爹。」醫師捋捋鬍子，痛心疾首道。

喬一帆：「囧」

您這是非常明顯地在侮辱人的長相。

過後，他們剛才醫館出來，一隻通身黑色的小鬼跑來報告，「黑大人，我們發現白無常大人了。」

「沐橙！」楚雲秀聽到好閨蜜的下落，興奮不已。總算有個能讓她狂吐苦水的人了。

「？」小鬼一臉疑惑看著突然興奮的楚雲秀。他來是喊他們大人過去抓姦的，這位大姐這麼興奮幹嘛。

「快點，我們去找沐橙。」楚雲秀過去扯小鬼衣袖。

「走開。男女授受不親！」

黃少天給了向他求助的小鬼一個「祝你好運」的眼神。

小鬼：「？？？？？？」

於是就分成兩撥，韓文清，黃少天，喬一帆會閻王殿；楚雲秀去找蘇沐橙。

路上，馬車一顛簸，喬一帆撞到頭，黃少天便問，「沒事吧？」

「謝謝黃少天前輩關心，我沒事。」喬一帆揉揉頭，覺得哪裡不對勁。

一細想，好像現在太安靜……

所以檢討一句，喬一帆覺得自己見鬼了，是的，黃少天前輩也見鬼了，他都不想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