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沒有醒，路垚他們便只能在門外等著，這傢伙昨晚真的恐怖。

而早上六點整，蘇西又準時帶著甜美的笑容出現在二樓走廊的儲物間門前。

當時韓婉婉正在對門的洗手間里洗漱，看到鏡子里大變活人的一幕差點沒被嚇得翻白眼翻過去。

還好有昨晚的恐怖事件做鋪墊，否則她這心臟還真受不了。

「這裡有很多污水街的出入口，但是能看見的只有老商業街的那一處。」

蘇西一邊帶著有些抱歉的表情給韓婉婉倒了一杯牛奶緩緩情緒，一邊委屈地解釋道。

……就好像是預先設定好的，可愛的女僕每天早上六點會準時上班，這裡沒人會在意她是從哪裡出現的。

路垚心不在焉地攪著咖啡，實際上又想起來缺月之前跟他說過的話。

【這就是這個系統的宿命，一旦變成了NPC，就必須接受系統已經設定好的劇情。】

那麼陸占林呢，也被變成這種跟機器人差不多，已經失去自我的NPC了嗎？

「啊——」

樓梯上載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三人轉過頭去看，原來是缺月。

他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一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昨晚好像睡得不太安穩，你們怎麼樣？」

缺月顯然對自己昨天晚上夢遊的事情毫無自覺。

路垚和韓婉婉不約而同地看向陳默，而後者戴上了亡靈法師的大蓬帽，還戴著能夠遮住半張臉的口罩和墨鏡。

陳默昨晚真是傷心透了，他的盛世美顏毀於一旦也就算了，居然連頭髮也都掉光了！

他引以為傲的秀髮啊=皿=！

「怎麼回事，陳默感冒了？」

缺月還沒意識到陳默有什麼不對勁，徑直走過來，被熱情的小女僕塞了一杯熱牛奶。

他的眉頭皺了皺，顯然還是想要熱巧克力，但是忍住沒說。

直到坐在陳默旁邊，看見他詭異的側臉弧度，缺月才意識到了什麼。

「怎麼回事，一晚上不見，跟什麼女人鬼混了，被吸成這樣？」

缺月用手稍稍搭了一下陳默的肩膀——

然後，笑容逐漸凝固在臉上。

「鬼啊！！！」

五秒鐘後，路垚淡定地喝了一口熱牛奶，而那位平常正經臭屁到不行的富二代執行官像一隻樹袋熊似的緊緊扒在他身上，缺月還沒有開喝的熱牛奶正在對面桌上骨碌碌地打著轉。

又過了五秒鐘，韓婉婉問出了一個震懾心靈的問題。

「為什麼一個執行官，會怕鬼呢？」

缺月不回答，也不想撒手。

坐在對面的陳默緩緩將臉上的防衛拿下來，一張骷髏臉就正對著他！

還沒等缺月舉手，一雙白凈指節分明的手已經徑直擋在了他的眼前。

「你別嚇他，把他嚇死了，我們哪來的後門走？」

陳默：……

明明是這傢伙害得他變成這樣子的，路垚到底是哪邊的？！

五秒鐘後，缺月問出了一個震懾心靈的問題。

「所以，他為什麼會變成那樣呢？」

路垚不想回答，也不想缺月撒手。

「出了一點點小事故。」

聽著韓婉婉擺擺手有些敷衍的解釋，缺月再次審視了一邊陳默的臉。

完全沒有半點血肉。

不對，這明明是……是奧丁才能夠辦到的事情，他從前就喜歡在系統里搞什麼死靈骷髏崇拜，養了一大群沒什麼智商只會吸人血肉的小東西，本來那些傢伙只是吃點小魚或是小蟲子，後來發展到吃雞肉豬肉，再到最後……

缺月的眼睛微微眨了一下。

難道說，昨天晚上路垚他們遇到了以前奧丁留下來的死靈骷髏軍團？

這不可能，這些東西應該已經伴隨著他們的主人一併在那場鬥爭當中灰飛煙滅了，即使有倖存下來的，也絕對只聽從他們主人的指令。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開始後悔自己昨天沒有完全勸住路垚了。

但是更加後悔自己昨晚在睡覺，沒有參與他們的這場活動。

見另外兩個大男人不出聲，韓婉婉嘆了口氣，將昨晚的前因後果全部說了一遍。關於缺月夢遊的那一段，路垚之前有跟她打過招呼暫時先保密，於是韓婉婉只是說那些怪物沒有看見他們，在吸完了陳默的血肉之後就又從旅店的正門離開了。

「那些東西……很不尋常。」缺月低下頭，再次開始認真思忖著奧丁究竟有沒有殘存意志的問題。

啪。

正在這時，路垚將手中的空杯子往桌面上一擱。

「總之，昨晚又是一無所獲的一晚呢。」

喂喂喂，為什麼你的語氣聽上去好像這麼輕鬆啊吧喂？！

「所以今天按照計劃，咱們得穿越一趟污水街。」

路垚從口袋裡拿出一疊小紙片，全部攤開之後居然是Limbo地帶幾乎所有地區的地圖。

「哇！這東西，你從哪裡搞到的？」韓婉婉之前就總是在這個街區眾多的地方迷路，她也好想去買一份。

只可惜這裡的店鋪NPC不約而同地從來不出售地圖。

就是因為這樣路垚才懷疑Limbo地帶藏著什麼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

他從口袋裡又摸出一支筆，驕傲地在地圖上標記出一個點。

「昨晚閑著無聊，我自己畫的。」

這下連缺月都要投來佩服的目光了。

先前路垚在Limbo地帶探索時，幾乎已經把整個區域探索了一遍，但缺月沒想到他居然有如此之強的記憶力。

畢竟他自己什麼都記不住，缺月也很想記起來曾經發生的事。

……如果能夠找到奧丁還存活著的確切證據，他應該就可以回到系統核心區域重新取回記憶了吧。

「先生們，你們又要去污水街了嗎？」蘇西在一邊熱切地詢問。

路垚倒並沒有避諱，點了點頭。

蘇西從自己慣常使用的那隻小跨籃里，取出了一捆什麼東西，交給路垚。

「勞煩，能夠幫我把這些東西帶過去嗎？」

缺月接過來，是一捆上面裹了火藥的小木棍。

「這個是……？」

「焰火，放上天空會閃的那種焰火。」

蘇西的眼裡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