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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宦官策

    我的悲痛皆因你而起,我這一世唯有殺你才能解脫。 如果只能權傾朝野才可以切斷你的喉嚨,那麼我呂世凱甘願跪倒你的身邊,只為圖謀你的性命。 三生三世,相生相剋,誰來與我骨肉相合?

    卷一·誰知劍中恨(004)

    小說: 宦官策 作者:染家五爷 字數:2086 更新時間:2019-12-17 03:41:18

    初兒重重地磕下頭,雪的冰冷無情地摧殘著他額頭的肌膚,他聲音顫抖:「公公!」

    縱然有千言萬語,此刻又能說得出什麼?

    伏在地上,卑賤地哀求。可那個人雙眼早已被仇恨覆蓋,看不見他的絕望,他的心被扭曲得好痛,比那些受了千般酷刑的宮人還要痛百倍萬倍。

    「公公,初兒沒有念過書,什麼都不懂,但初兒認定,從被您撿回來的時候這條命就已經是公公您的了,即使公公您從來不說,可是公公您對初兒的好,初兒全都知曉。」

    初兒伏低的身體不斷發抖,莫大的悲痛幾乎快讓他喘不過氣,額頭被雪刺到麻木:「公公總是說自己沒有人可以信任,公公也總是說自己孤身一人,可是公公不知道,初兒一直都在您的身邊陪伴著您。也許初兒對於公公您來說或許本來就不是那麼的重要,可是公公您在初兒心中是世間獨一的,您是初兒的全部啊,您是可以讓初兒交出性命的人,無論您叫初兒做什麼,初兒都會義無反顧。」

    「只因為是您,是公公您,您是初兒此生最愛,是初兒至死不渝也想要保護的人!」

    「所以,以初兒的私心,初兒怎麼捨得公公受到任何的傷害?而公公您又是承受了什麼巨大的疼痛才會背負著如此大的仇恨?光是想想初兒的心就快要痛到死掉了。」

    初兒抬起頭,那雙眼眸純粹至極,他緊緊地追逐著呂世凱震撼的表情,所有的深情一絲一毫溢滿出來。

    「初兒沒有辦法讓公公放下仇恨,初兒也不想放過那些傷害過公公的人,初兒甚至比公公更想將他們碎屍萬段,初兒可以死,可是公公,您不可以,公公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是初兒最後的念想,初兒求您,您一定要好好活著。」

    「最後,初兒想說。」

    「公公,銀劍三千,初兒只能做您一個人的將士。」

    忽的,溢出來的除了讓呂世凱讀不懂的深情還有難以割捨的眷戀。

    少年猛地爬起從呂世凱手中奪過匕首,在雪地里踉踉蹌蹌地朝前奔跑。

    本以為自己不是一個有感情的人,可當手裡瞬間一空,呂世凱瞪大眼睛,原來眼眶中早就不知不覺蓄滿的淚水瘋了似的狂涌,可是他什麼都不能喊,什麼都不能做,一旦發出聲音,初兒將毫無可能性地失敗,連生還的機會都是零。

    初兒不斷奔跑,不斷奔跑,好像雪原上的一匹迷路的幼小孤狼,很快就被大雪掩埋住了。

    「呂世凱,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哭。」身後有人輕輕呼了一聲。

    萬熙帝站在呂世凱的身後,不知何時來的,肩上已經落了好幾片的雪。

    呂世凱驚然回眸,眼裡悲涼的晶珠倒映出一張平靜無波的臉。

    「你說,一隻蝴蝶破繭而出,卻被蛛網覆住,它還會有自由嗎?」

    萬熙帝安靜地注視著他,帝王的眼裡是沒有可以讓人預見的東西的,可是呂世凱卻清清楚楚看見了,這雙眼睛裡有著不屬於帝王家裡的蒼涼:「蝴蝶與蜘蛛無冤無仇,曾經素未謀面,為何它還要迎來一個即將被屠殺的殘忍事實。」

    「甚至這隻蝴蝶只是每日翻飛在蛛網前,為這隻寂寞的蜘蛛歡樂的飛舞著,它什麼都不圖,為了讓蜘蛛可以看見蛛網外的世界,它費盡心力的作秀,卻無意間闖入了蛛網,原來蜘蛛昔日對它表現的友好只是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神不知鬼不覺地編織謀命的蛛網。」

    呂世凱眸子灰暗,徹頭徹尾感覺到了寒冬的酷冷,沒有什麼可以瞞得住萬熙帝。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近來暗影並不閑。」萬熙帝朝他走近了一步。

    「今日你又看到了多少?從開始到現在麼?」

    「呂世凱,沒有人是真正的傻子,尤其是走到了這,你會發現站在高處並非一葉障目,眼盲是假盲,心裡比誰都要清楚。得知你的謀劃,是在五年前,可這五年裡我對你仍然沒有任何防備,我仍然對你敞開心扉,仍然對你袒露本不該袒露的心聲。」

    「那又如何,與我何幹?」

    「你終究還是不懂…」萬熙帝又朝前邁了一步:「亦或是我不懂,我的確不懂,為何你如此憎恨我?我百思不得其解,查閱萬卷,書中沒有我想要的答案,於是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我便想方設法將你灌醉再從你口中獲取答案,可是你對我戒備之心太濃,一次都不肯喝我遞來的酒。」

    「何以為悲,千古不變,人生來就被情網覆住,掙脫不了,除不幹凈的,我只是替初兒惋惜,但你休要以為用他就能威脅得了我。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閆懿君今夜會不會死。」那人恨意染上眉梢,怎麼看都無法消散。

    萬熙帝又往前穩穩地踏了一步,終於,他站到了呂世凱極近的身前,在他眼裡,呂世凱淡淡的眉眼隨風入畫,即使現在放了他一條性命,他逃到很遠的地方,日後山水不相逢,對於能輕易斷了念的他,過往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盛世浮華。

    呂世凱被人抱在了懷裡,剎那間渾身僵硬,血流彷彿凍結。

    漫天雪花飛揚,肆意了皇帝的所有情。

    「錯了,呂世凱,你也有錯的時候。」萬熙帝緊緊地抱著他,懷裡的人似乎轉瞬即逝:「蝶非他,卻是喻我。」

    「閆懿君,你瘋了。」呂世凱恨恨著幾乎是從齒縫中艱難擠出來的字句,這讓他覺得太可笑了,實在是太可笑了。

    「回答我,百位忠臣齊諫是何時?」

    呂世凱想要掙脫這人的禁錮,可這人用的力氣足以讓他動彈不得。

    萬熙帝環抱著他,長長的睫毛掩蓋了所有的悲涼。

    呂世凱不回答,萬熙帝知道他心裡必已有了答案,於是他依舊繼續問道。

    「他們為何諫言?」

    十年前,自己再活後不久。

    所為何事,為皇帝遣散後宮之事。

    「你是否在意過,在你的面前,我何時稱過「朕」。」

    未曾。

    「你恨我,我大抵在十年前就已經感受到,那個時候的你還未像現在這般藏的深不可見,你儘力地隱瞞著,卻還是很容易就讓別人猜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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