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狄老爺子氣得把手裡的報紙直接扔過去，撒了狄霖霰一臉。

"跟你父親一個衰樣。"狄老爺子很生氣，但這句話還是憋在心裡。因為狄霖霰的父母已經去世了。

"爺爺，您彆氣了，都冷靜一下吧。我先去寫作業了。"

"哼。"狄老爺子冷哼，也不阻止他。雖然早已不止一個老師說過他不寫作業了。

而狄霖霰也是隨著自己的心情，先在走廊瞎逛，再跑去狄宸霰的房間。

"會打架，不像你。"狄宸霰倒是乖乖地寫作業。

狄霖霰躺在弟弟床上，忽然傻兮兮笑起來，但是沒過多久又在嘆氣。

"我很不討喜嗎？"

"嗯。"

"他也這麼覺得？」狄霖霰想到這麼大動靜，白卓繁卻沒有什麼聲響，從醫務室出來去找也沒有看見對方。

「現在，你更難接近。」狄宸霰指打架這件事出現後。

「是陳年陽嘴巴不幹不凈。」狄霖霰翻身，拿過床頭櫃上的水晶球在手中翻轉。

「不過想想也是，陳祁的兒子，陳琳的管教，也怪不得他會這麼狂。」

「當時也這麼說？」

「嗯……我意思大概是說他有人生沒人養，不過想想，我自己也算是這種情況……哈哈哈哈爺爺他管不住我。」

狄宸霰停下筆，想到了什麼，「陳祁……那個警察？」

「嗯，和我父母同歸於盡那個警察。」

狄宸霰走到床邊坐下，過了一會兒躺下，問道，「我們以後也會做那種事情？」

「是呀，真麻煩。今天活著，明天就可能死了。」狄霖霰轉頭看著他，「所以爺爺才說別和普通人深交。這對我們不好，會落把柄；對他們也不好，會活得提心弔膽。」

「我不喜歡。」

「我也不喜歡……可等我們高中畢業，家裡就幫我們找好對象，年紀一到就結婚……再過著我們父母過著的日子。」

「他們不相愛。」狄宸霰想起兒時父母吵架的場景。因為父親偷偷看望了他的初戀情人，母親當時氣得把手槍抵在父親額前，兩位狠人如此這般下來都掛了彩，其中當屬他父親手臂中了一槍。

相愛？狄霖霰聽完這句話，想到他葬身火海的父母，他們相愛嗎？他們從來沒有說過溫柔的話，也從未記得對方的喜好與生日，就這樣生活了八年，沒有爭吵，也沒有溫暖。

「你為什麼喜歡田小晨？」狄霖霰不懂他這憨憨的弟弟，什麼時候打開了戀愛模式。

「她眼裡是星海，而我能看見自己在她眼中會發光。」

狄霖霰愣了愣，他最先想到的，是狄宸霰說出這麼長一句話。

「你呢？」

「很簡單，他救過我。」

「真狠，恩將仇報。」

「喲呵，你小子這嘴有長進啊！」狄霖霰一個翻身想好好撓撓狄宸霰以示報復，而怕癢的狄宸霰早已料到，側身從床上起來。

「啊啾！」

「繁繁，早點睡，別著涼了。」白奶奶幫白卓繁倒好熱牛奶送去，剛巧就聽見他打噴嚏。

「謝謝奶奶，您早點睡吧，我看完這一章再睡。」

「知道了。」白奶奶看他喝完，接過杯子，問道，「最近在學校過得怎麼樣？加入籃球隊當經理，和隊里的人還相處得來嗎？」

「他們對我都挺好的。」 白卓繁笑道。

「聽說你們隊里有一個……有一個姓狄的隊員，你和他相處得怎麼樣？」

「也挺好的。」

「是嗎……」白奶奶把杯子放到桌上，雙手緊握著白卓繁的手，說道，「繁繁，你和大家好好相處奶奶很高興，但是，奶奶希望你不要和姓狄的人走太近……因為，奶奶害怕，這個姓狄的人，就是他們家的。」

「奶奶，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白奶奶十分害怕，於是鬆開手，去緊緊抱著白卓繁。

「奶奶，不會有事的。」

白卓繁安慰完奶奶，自己卻徹夜難眠。

因為他第一次對奶奶撒謊。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學來的撒謊本領，臉不紅氣不亂得說完這一切。

而白奶奶的擔心並非無理由，這得源於更久之前一場火災事故。

當時的白老爺子救下一個姓狄的孩子，此後幾年他們這祖孫三人便過得不安好。最駭人的還屬他們錯過後爆炸的巴士，這類事情的發生迫使他們接連不斷的搬家，只是最近三年才變得平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