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下午最後一節課，樓下一陣喧鬧惹得所有人都跑到走廊圍觀。

因為教學樓半環形結構，樓上圍觀的人都能看得見在中間空地吵鬧的人是誰。

"你們幹嘛呢!"這準備去吃飯的教導主任路過看見這一幕，速速過去阻止。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教導主任怒視兩個高他半個腦袋的少年，抬頭訓斥。

"這小子嘴巴臭，在罵人!"陳年陽氣得臉紅，嘴角都被打破皮了。

"血口噴人。"狄霖霰倒不激動，拂拂衣服，並將目光轉移到別處。

教導主任見兩人都負傷，便把人都拉去醫務室，先讓他們分開處理傷口，以此來錯開詢問事情經過。

因為籃球隊一直成績優異，教導主任對每一個隊員都有所了解，特別是陳年陽這小夥子，性格雖沖說話也直，但此前都沒有打過架。

"他先侮辱人的。"陳年陽眼睛都紅了，"他侮辱我姑姑。"

教導主任眉頭一緊。

待到他問狄霖霰，對方深深嘆氣，"主任，我才剛進隊伍，都沒認識幾個人，更別說知道他們的家庭情況了。"　

"你說謊!你分明什麼都知道!"陳年陽在外面聽到後闖進來。

"你才是垃圾!你才是!"陳年陽居然哭出來。

"阿陽!?"唐柾得到消息趕來的時候，陳年陽已經哭成淚人。他對上狄霖霰不冷不淡的眼神，徵得教導主任同意之後，過去把陳年陽帶出去安慰。

"霖霰，你這是做什麼?"教導主任十分頭疼，他揉揉太陽穴，內心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答應狄老爺子要好好照顧狄霖霰?

初次見面，狄霖霰給他的第一印象確實比他弟弟好，高大帥氣，能言善辯。但久而久之，他覺得平平淡淡才是真的狄宸霰實在是一個天使，這狄霖霰三天兩頭搞事情，從最開始進球隊和隊員鬧矛盾，到現在直接打架進醫務室，他覺得自己的頭髮此刻只為狄霖霰掉落。

"主任，沒什麼事情我能先回去了嗎?"狄霖霰完全不理會此前的問題，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笑臉相迎並起身離開。

"你……"

"不可能。"狄霖霰知道對方要說什麼，直接拒絕，"我沒錯，不道歉。"

白卓繁實際上在唐柾之後就到醫務室了，但看見情緒失控的陳年陽被唐柾帶出來，以為教導主任在裡面訓人，他便緊張兮兮躲在樓道轉彎口。但狄霖霰若無其事出來，他心裡卻不是放鬆，而是揪得更緊。

"你對阿陽做了什麼?"唐柾讓陳年陽在樓梯間等他，以回去幫拿外套為理由問個清楚。

"我看不慣他故意冷落人，稍微多嘴了一下。"

"挖人傷口在你看來就是多嘴一下?"

"那算是傷口嗎?"

"刻意冷落隊員確實不對，但是你挖人傷口就很君子?而且，以你的背景，知道的事情不止阿陽一個人的吧。"

"哈哈哈哈，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先走了，隊長。"狄霖霰語氣不善，面上神情更是難看穿其心思。

在拐彎處聽完兩人對話的白卓繁背後滲出冷汗。

白卓繁在想自己當時在做什麼，他們兩個就在自己不遠處，他應該是會把一切都看在眼底，但是他腦內一片空白。

時間倒轉。

這幾天上面領導會來視察，所以衛生情況捉得很緊，下午最後一課下課前二十分鐘，每個班負責公共衛生區的同學都要提著掃帚過去清掃。而這天正是輪到白卓繁去公共衛生區清掃。

但沒想到狄霖霰和陳年陽同時在上體育課，兩人碰上後陳年陽確實有些刻意挑釁。陳年陽又瞧見不遠處的白卓繁，脫口而出一句難聽話，把狄霖霰點燃了。

就像狄霖霰不知道有人躲在角落一樣，白卓繁也不知道有人因他撕破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