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沈默言
小說: 一失戀就失憶 作者:话痨 字數:3471 更新時間:2019-12-04 20:02:06
然而這一次,許久才跑到一半,就被某道身影半路攔截下來。
狄皓陽皺眉,望著那個半路殺出來,起碼一米九的高大男人,背對他們,不知和許久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
「沈老闆?!」半路煞停,許久也被嚇了一跳,「你不是……」不回來?
後面半句他沒敢問。
沈默言明白他的意思,「事情提早處理完了,就回來看看。」
見許久不像往常那樣搭腔,挑眉道:「怎麼,不歡迎我?」
許久立刻露出微笑,「哪兒的話!這是您的地盤,只有您不歡迎我,沒有我不歡迎您的道理!」
「別這麼叫我。」沈默言一皺眉,許久就乖乖改口。
「好的,沈老闆!」
「那一桌客人怎麼回事?」沈默言沒有回頭,但許久知道,他是在問狄皓陽他們的情況。
「沒怎麼回事,大客戶唄!腦子有病趕著過來給我們送錢!」
「你認識?」
「……一點點。」
「什麼叫一點點?」沈默言又要皺眉了。
許久乖巧道:「之前他在巷子里打人,被我發現了,我威脅他要報警,然後他就纏著我不放了!」
「看上你了?」
「怎麼可能!」許久差點跳起來,「我們都是男人!再說,他恨不得殺了我!」
沈默言不語。
許久突然想起手機屏保的事,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始解釋起來,「呃……沈老闆,我明白的,肯定是你手滑按錯了,你不用擔心,我完全沒有誤會……」
「不是誤會。」沈默言毫不猶豫道:「那張照片是我專門設置的。」
「什、什麼意思……」
沈默言的嘴微張,像是醞釀了一下,正要開口的時候,
許久突然打斷道:「那桌客人一直在叫我!我得過去了!」
事實上,他胸口的指示器早就響個不停,狄皓陽幾乎要把服務按鈕按爛了。
許久這一刻倒是蠻感謝他的。
所以面對他的臭臉,也沒有感到不爽,誰知狄皓陽居然動起手來!
「你怎麼回事?」狄皓陽一把抓起他的領子,「叫了你這麼久,當看不見嗎?這就是你們酒吧的服務態度?」
「你放手!」許久只覺得喘氣都不順了。而且狄皓陽本來就長得高,一米八七的個子,像泰山一樣壓在他頭頂,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壓迫力。生怕下一刻臉頰就狠狠揍上一拳,許久也不敢硬氣,「很多人在看,你別這樣!」
狄皓陽正要鬆手的時候,一隻大手便橫空伸過來,牢牢抓住他的手背。
而後,以異常大的力道,狠狠掰開他抓住許久領子的右手。
是沈默言。
他平日里不顯山不顯水,既沉默寡言,也沒什麼表情。此刻卻連瞎子都感受得到,他正處於極度憤怒當中。
「這位客人,我們的服務有什麼問題?」咬牙的時候,額角青筋畢露。成熟的男人生起氣來,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猛地襲來。沈默言捏緊他的手背,直到骨頭都「嘎嘣」發出脆響,「就算有什麼問題,你也不配在我面前動手。」
狄皓陽不怒反笑,「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話音剛落,沒受到鉗制的左手,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就狠狠砸向沈默言!
「啊——!」
目睹這一幕的人都不由驚叫出聲。
沈默言生生吃下這一擊,雖然痛,卻一聲不吭,轉而便一腳不留餘力地踹向狄皓陽的腹部。
狄皓陽往後退了一步,卻耐不住卡座擋著,當下就一屁股坐了下去,痛得直皺眉頭。
然而不過一秒,他就揣起另一個酒瓶子——
「砰」的一聲,
「許久!」
伴隨此起彼伏的尖叫,衝過來擋在沈默言面前的許久,腦袋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頓時就兩眼發黑,腳一軟坐在了地上。
狄皓陽也沒想到,見許久倒下去,立即扔開酒瓶想扶他起來。
卻被沈默言一腳踹開,鞋底和肉體的猛烈碰撞發出沉悶的響聲。
「滾開!」
沈默言剛說完,守在各處的保安就沖了過來,結結實實地摁住狄皓陽。
「你們他媽的給我放開!」狄皓陽掙扎不過,一雙殘留驚愕的眼眸,分明還寫滿了擔憂,望著許久,一副恨不得身邊的人統統消失的模樣。
在他被好幾個保安架起來,往酒吧門口扔的時候,沈默言急急忙忙地抱起許久,一秒也不願意耽誤地往二樓跑。
「把田毅叫來!」
等小迪衝出去打電話,找沈默言的私家醫生時,沈默言已經把許久帶回了卧室。
「沈老闆……」許久被強行摁在床上,怎麼都覺得尷尬,雖然腦袋暈乎乎的,還是用氣若遊絲的聲音說道:「我沒事,不用這樣……」
「腦子挨了一下,還說沒事?」沈默言捧起他的臉,仔細端詳,因為靠得太近,令許久聞到一款薄荷的香水味。
哪怕這味道聞了,反而讓他清醒了幾分,許久卻故意說道:「老闆,你離我遠一點,身上的香水味,好熏……」
本以為沈默言肯定會退開,誰知他直接就開始脫衣服!
胡亂扯了扯領結,撕開外面那件黑色的襯衫,再把裡面的底衫一脫,一副結實精壯的成熟男人胴體就出現在眼前。
六塊巧克力一樣的腹肌,整齊有序地排列在精瘦的小腹,兩條明晰可見的人魚線,從腰肢的位置,漸漸延伸到不可告人的地方。
許久痛恨自己傷到的不是眼睛!
或者為什麼他不直接暈過去?
沈默言溫柔地撫摸他受傷的地方,挨得太近,幾乎貼上許久的臉。「疼不疼?」
「不、不!」許久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狠狠推開沈默言,終於把六塊腹肌推出眼簾。誰知用力過猛,大腦一陣眩暈,讓他忍不住往後一倒,再也沒有力氣坐起來,也沒有力氣抗拒沈默言的行動。
沈默言本來是擔心他,發現他還有力氣推自己,腦袋上的淤青也沒有出血,便不知不覺把心思挪到了其他地方。
許久的長相,絕對不能算是十分出彩。然而他的眼睛很大,圓碌碌的黑白分明,看起來就像個無辜的鄰家小弟弟。身上沒有幾兩肉,皮膚卻白得驚人,像一塊璞玉似的溫潤滑膩,令人愛不釋手。
此刻他無力地倒在床上,左手搭在胸口,像是在抗拒什麼,然而因為拉扯而散開的領口,露出精緻的鎖骨,和小半個白皙的胸膛,硬是讓他多了一股欲拒還迎的味道。
沈默言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熟悉的熱流湧向某處,讓他的雙手變得不受控制起來。
「許久……」
他的聲音很熱,像是在熊熊燃燒。
就算許久聽出了不對勁,內心錯愕不已,卻也沒有絲毫辦法反抗。
只能用迷糊的視線,看著沈默言的手一點一點地伸向自己的胸口,彷彿發燙的鐵塊,印上他裸露在外的皮膚……輕撫,打轉,每一秒都帶著不可言喻的纏綿,再慢慢向下滑落……
許久的雞皮疙瘩一顆一顆粒起來,也不知道是覺得噁心,還是純粹被這太過輕柔的動作癢著。
「沈默言!」他咬著牙,第一次全名帶姓地叫他。
沈默言這才像被雷劈一樣,猛地縮回手。
望進許久帶著三分驚愕,七分厭惡的眼眸,沈默言的心狠狠揪成一團,彷彿這眼神是一把刀,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利刃。
「許久,我……」
不等他解釋,許久便把頭撇開,任由眩暈在腦海擴散,也不願意再看他一眼。
恰好在這個時候,田毅推門而入。
沒有穿著白大褂,手裡卻提著一個十分齊全的醫藥箱。
「怎麼了?叫我叫得這麼急?」田毅打著哈欠,等他定睛一看,才發現受傷的不是自己好友,而是一個躺在床上的男孩兒,身上穿著酒保的衣服,卻早已破爛不堪,讓他的上半身幾乎一絲不掛……
察覺到氣氛的詭異,田毅不由用責怪的眼神望向自家好友。
沈默言迴避他的視線,冷硬道:「他剛剛被酒瓶砸中了額頭,讓你來看看。」
聽到是真的有人受傷,田毅也不問那麼多,抱著醫療箱就走到床邊。
掰過那少年的頭,看清了許久的臉,這個清秀的大男孩,田毅猛地愣住了。
居然是他?
這一次望向沈默言的眼神,就不再只是責怪,而是滿滿的震驚和探究。
還以為他徹底從好友的生活中消失,卻突然出現在這,甚至是好友從不讓第二個人觸碰的床鋪。
不是說失憶了嗎?怎麼會……
「田毅。」沈默言的聲音帶著警告,在田毅的心底漾開。
他很少看見沈默言這副模樣,卻也十釐清楚,兩人在作為朋友的前提下,沈默言是沈家大公子的身份更像是一個警鐘,讓他時刻注意自己的分寸,不要踐踏了對方的底線。
「只是普通砸傷,沒有腦震蕩的跡象。今晚過後會出現很嚇人的淤青,其實是沒有大礙的,一個禮拜內不要做激烈運動,用藥酒揉開了就好。」
在仔細地檢查了許久的瞳孔、患處和四肢的反應程度後,田毅得出了這個結論。
沈默言總算鬆了一口氣,想去拽許久的手,卻被漸漸恢復力氣的許久狠狠拂開。
「沈老闆,謝謝您的治療,我該離開了。」他毫不客氣道。
「不準走!」沈默言呵道。
在許久和田毅驚訝的眼神中,沈默言又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是為了我受的傷,今晚就留在這休息,明天好一點再走。」
「可這裡是,」
「今晚我回家休息。」沈默言打斷他,看他一副驚疑不定的模樣,才又說道:「你放心,直到明天晚上,我都不會回來,你老實待著就好。」
說完,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諾言,沈默言站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
「那我,我也走了……」田毅可不想和這個少年單獨待在一起,打了個招呼,就一臉尷尬地退了出去。
許久很想過去把門鎖起來,然而一動就頭暈,讓他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雖然沈默言說了不會回來,但他還是覺得不安,那岩漿一樣熾熱的雙手,觸及他胸口的感覺,彷彿還牢牢依附在他的身上。
一整個晚上,許久都睡不安穩。
倒不是因為頭痛,而是因為無數個一睡著就迷迷糊糊夢到的畫面,似乎總有一雙手在他胸口盤旋,那個火燒一般的觸感還深深縈繞在心底,讓他時不時驚醒,再因為疲憊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