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跟在缺月後面，兩人心中各有心事。

他實在是將信將疑，系統之前的所作所為讓他覺得這系統一副想要置他於死地不可的樣子，但這個編外執行官和CN171-81小隊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他？

路垚自己也清楚，按照自己的作死程度，如果不是這群執行官胸懷大度，戒指肯定不止才使用這麼幾次。

「你會被處罰嗎？」

他摸了摸鼻子，前面的男人腳步沒停下，只是半邊臉轉過來，笑意裡帶著嘲諷。

「怎麼，你在擔心我？」

路垚搖了搖頭，他想也不會，畢竟富二代，總能從系統里找到路子。

「不，只是好奇罷了。」

缺月輕笑，沒有明確回答，他心裡已經有了點數——至少路垚還沒挖到他的身份。

走了一程，終於又來到一道光門前，剛才系統要是沒半路把路垚截下來，他應當就從這裡出去。

他瞥了缺月一眼，隨後翻過了光門，頭探出去的時候一愣：「咦，還是這個Limbo地區？」

路垚還以為會換地方，畢竟缺月告訴他以後都是他們小隊負責，理應不在這一片區域了。

他跳到了地面上，腳底傳來堅實的觸感讓他覺得不真切，低頭一看，果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腿上的傷已經痊癒了。路垚習慣了拖著腿走路，忽然恢復倒有些不記得怎麼走了。

過去的二十四小時，完全不像是只過了一天，除去里世界中時間流逝速度過緩，腿上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心理壓力。

路垚想到X，輕輕地「嘁」了一聲。

等他事成之後，非要把那傢伙揪出來好好算算賬。

「時光門會重置所有挑戰者的狀態，無論受到什麼樣的傷害，在通關之後只要沒死，都會回到最開始的狀態。」

身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路垚轉過身，才發現15036笑著拍了拍衣擺。

不對，是冒牌15036。

「你怎麼也跟過來了？」路垚眉頭一蹙，這富二代不用受處罰還挺猖狂，難道準備一直跟著他？

「我說了我不是執行官，」缺月換了一身便裝，配上15036的銀髮在人群中也不會顯得那麼明顯，「而且你不是問我是不是會受到處罰嗎？」

缺月這可就說笑了，難道這系統里除了挑戰者和執行官，還存在第三類人嗎？

他的語氣緩緩頓了頓，表情完全不像是認錯的樣子。

「我的處罰就是，先陪同你去挑戰者大廳把負分記錄註銷掉，之後執行重置。」

缺月從口袋裡摸出一本手冊，上面有幾個燙金大字，《「隱匿者」手冊》。

他還真不是執行官。

缺月似乎是懶得跟路垚解釋重置的含義，直接翻到某一頁，路垚的視線迅速掃到了一行小字。

「當隱匿者嚴重破壞系統內規則時，執行重置規則，即跟隨下一批挑戰者進行任務挑戰，禁止使用核心許可權以外所有許可權碼，至分數滿一萬為止。」

分數滿一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也就是說現在缺月跟他們一樣，是普通的挑戰者了？

路垚微微眯了眯眼睛，舊的疑惑解決了，可是「隱匿者」又是個什麼玩意？

「就是系統里打雜的。」

富二代笑眯眯地回答，讓路垚覺得信他才有鬼。

算了，要是禁用各種特異功能，這位又能裝逼又潔癖的富二代八成抬腿就會死在無情的任務位面里，他還是少操點心。

——

拐過五個街口，路垚回頭髮現缺月還緊緊跟在他身後時，終於忍不住開口：「我覺得你是不是系統派來監視我的？」

缺月挑了挑眉，不知他為什麼這麼說。

「我一直在往挑戰者大廳的反方向走，你還跟著，難道就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嗎？」

路垚指了指身後越來越遠的市區，覺得缺月要麼是腦子不好，要麼就是另有目的。

「沒有啊，」缺月一愣，「你在反著走嗎？」

真是草了，他是個路痴，還真是完全沒有辦法反駁。

「我不知道，我也是個路痴。」

路垚抹了一把臉，不情願地咬牙切齒道。

——

兩人終於來到挑戰者大廳時，已經很晚了，大廳里的人很少，只有幾個衣不蔽體的流浪挑戰者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

「其實這兒的氣氛倒是挺適合鬧鬼的。」

路垚盯著大廳二樓具有西方古典風格的建築，可能是在鬧鬼的世界裡呆的太久了，這時候來個吸血鬼什麼的他一點也不會覺得不對勁。

「修改核心許可權碼，0528號目標，以及煩請調用CN171-81小隊檔案位置。」

缺月將一枚小小的隨身碟狀物體拍在桌面上，機器人立刻移動過來，面部識別系統對準了他。

【已檢測到CN171-81執行官小隊成員，執行官CN15036號授權。】

路垚疑惑地瞥了一眼缺月——他在系統里還真沒有正式編號？變成了CN15036就會被識別成15036,，倒是挺符合他手冊上「隱匿者」的稱號。

說起來，除了幻化成隊友的樣子和報一兩個核心代碼，他好像還真沒見過這位富二代展現過什麼其他技能。

「我有點好奇，你能變成挑戰者的樣子嗎？」

路垚忽然很想知道這個所謂的隱匿者在系統里到底有什麼用。

「不能，只有系統里儲存好的信息，我才能幻化出來，」缺月等待著機器人去調取檔案，無聊地靠在服務台前，眼尾一挑，「你想讓我變成你？」

好像……也不是完全做不到的事情，他盯著路垚的側臉。

【0528號目標積分已經更新完成，CN171-81小隊檔案調用申請已透過，請問您還有什麼需要的？】

「我想要一杯熱巧克力，」缺月說完似乎又意識到了路垚的存在，隨即改口，「啊不，兩杯吧。」

十分鐘後，兩個男人端著熱巧克力走在Limbo地帶的住宿區，尋找空的旅店。

「你知道嗎，」路垚啜了一口杯子里的飲料，一邊口是心非地辯白，「我不太喜歡喝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