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字漸漸模糊不清了，但是能夠依稀看出「殺」的字樣，只是潦草起來，最後完全變成鬼畫符。

一個人在意識保持清醒的狀況下顯然不可能寫出這樣的字，韓婉婉一語道破真相。

「這後面的字跡特別像以前上學時候我一個同學，筆記記著記著就睡過去，每次醒過來看到的都是這樣。」

路垚側目，這兒沒別人，你就直說你的那個同學是不是指你自己。

這張字條，從說話的語氣和發生的事件來看，都毋庸置疑是楊倩，又從斯派爾得到的來源看，楊倩此時的身份昭然若揭。

因為他們就身處在這裡世界魔魘的腹中，再結合之前路垚和陸占林在里世界的收音機里收到魔魘的求救聲……

系統的聲音倏地響起。

【0528號目標觸發重要得分點「女屍身份之謎」，增加個人積分100分。】

100分？

這一個位面才1000分，還要四個人平分，韓婉婉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過比起路垚的負一千多分，還是有點小巫見大巫了。

「系統怎麼會跟著進來？」

路垚忽然提出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要知道，之前他和陸占林在里世界的時候，那個破爛收音機除了「救救我」，連聲也不吭一下，他還以為系統在里世界中處於被屏蔽的狀態。

「可能是因為我們打通了表裡世界的通道吧？」韓婉婉猜測，但想想也不對，那條地道的入口在他們爬過來之後就自己倒塌了，哪裡還留存著什麼通道？

她上下搜了一遍自己的行李，最後在隨身攜帶的背包里發現了一隻收音機。

另外兩人：……

韓婉婉臉色不太好，連忙擺手：「我天，我也被嚇了一跳，我根本沒有把這東西帶上，它為什麼會自己出現在我的包里？」

可能這就是系統吧，路垚在哪裡，它就跟著噁心到哪裡。

楊倩的這封信里有很多疑點，最重要的人名那裡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糊住了，只剩下模糊的XXX一團，能看出來是三個字。

「我記得先前在隊伍里，楊倩表現得像是孤身一個人來的。」

路垚回憶著自我介紹的那天，一直到她死，他都沒看出來她到底跟誰有說不清的聯繫。

可能是因為這個女人的表現總是相當病態，因此在她不正常的時候也瞅不出什麼端倪。

【女屍的身份已經查明，是生死未卜、處在極度悲傷狀態下的魔魘，請完成她的心願並及時逃離解剖室。】

真是草了。

又要完成心願，路垚上一個位面完成心願差點把自己獻祭了，下個位面他想遇到一隻對自己稍微好一點的鬼，至少不要像薩曼莎或者楊倩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把他吃進肚子。

既然還要替魔魘完成心願，路垚正準備伸出去的戒指又強行收了回來。

戒指只會強行摧毀系統創建的事物，而且不可逆，他現在把魔魘化成了粉末可就再也完不成她的心願了。

「什麼心願，系統就不能考慮一下我們這些挑戰者的感受嗎？」斯派爾顯然已經被魔魘搞得有些精神不正常了，「先把我們從這裡放出去，只要她的心願不是把我們統統消化掉，都好說！」

「那倒不一定。」

路垚不同意他的看法，最危險的地方有時可能是最安全的。

「這裡應該不止一隻魔魘。」

據他的推測，當時除去女屍在里世界中對他和陸占林作威作福以外，表世界裡也有一隻魔魘模仿陸占林的聲音在與韓婉婉對話。

說明至少有兩隻，還可能會有更多，他不確定。

所以貿然跑出去，可能還會被其他魔魘抓進去，與其那樣，還不如趁現在這個暫時安穩的環境好好想想辦法。

信中，楊倩數次懇切地提到她和她的孩子，她的心願一定與孩子有關，另外一個相關人是那個不知名的XXX，也得想辦法弄清楚。

「頭疼……」

路垚扶額，他回想著第一個位面，難道是當時和楊倩走得最近的劉阿姨？

斯派爾本來聽了他的話，喪氣地坐回原地，但一看到路垚拿出那塊布，忽然又想起什麼來。

「對了，我記起來了，當時我跟她搏鬥的時候，黑色黏液有一滴沾到了這個位置，我當時看見一個『李』字，但也不確定……」

黑色黏液實際上是魔魘的體液，跟血液是一個道理，就好像是這塊布的自顯影液，但可能因為具有腐蝕性的關係導致那一塊一旦被滴上，字跡就只能存在很短的一段時間。

李，這個姓氏彷彿一道閃電劃過了路垚的腦海。

難道是李西蒙？

仔細一想，當時同行人里確實也只有李西蒙和楊倩看上去像是獨身，但如果他們倆有關係，為什麼要裝作互相不認識的樣子呢？

腹中一個死胎，還抱著一個活嬰的單身媽媽，總喜歡占點小便宜，唯利是圖的房地產銷售。

斯派爾終於加入了路垚他們的討論，在經過三人頭腦風暴之後，還原出了相對來說比較完整的故事，以及——

「另一個魔魘的身份。」

李西蒙和楊倩原先應該是配偶夫妻，不知是因為感情問題還是三觀問題鬧了不合，當然，更有可能是因為楊倩先前的那個死嬰，總而言之，現在兩人形同陌路，甚至心中互有憎恨。

憎恨與絕望，就是魔魘最喜愛的食物，也是助生魔魘的催化劑。

「我還是更同情這個小姐姐一些，」韓婉婉平心而論，見路垚和斯派爾都看了過來連忙擺手，「我可不是女拳師，我只是覺得至少她還在為孩子們考慮。」

路垚咳了兩聲：「也不能這麼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也可能是戴綠帽什麼的。」

韓婉婉撇了撇嘴，那就當她沒說。

不過系統既然選定了楊倩作為主角，他們也只能站在楊倩的立場去解決問題。

「以我身為女人的第六感，之前在門後面對我說話的那個人，那麼油嘴滑舌，肯定不是好人。」

韓婉婉還是忍不住多嘴一句，哦不對，肯定不是好魔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