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都是以‘啦啦’或‘哒哒’这些无意义的单音来代指歌词，但眼看集训最后一天了，比赛时间渐渐逼近，陈俞锐作为团长，也开始催人了

“你歌词弄得怎么样了？”待大伙儿都调好音，客厅重归平静，他才掐掉烟，看向屏幕问。

陆见朝是抽烟的，燕扶光也表示不怕烟味，他便直接在客厅抽了，白雾聚集向上头的吊灯，漂亮得紧

“.......唔”曲望舒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手指无意识拨弄了一会琴弦，才道：“以为你忘了呢”

陈俞锐：“......我这么傻？”他不想知道自己在这小屁孩心中的形象

“.....其实都写得差不离了”曲望舒没理他，咬咬手中的自动笔笔帽，回答上个问题：“.......就是，还在刻”

“还在刻？”陆见朝愣了愣：“这回比较久啊”

燕扶光初来乍到，也不是太了解这个乐团，只知道陆见朝跟他说，几人三个月前就在准备这比赛了......这么一想，确实有点儿久

“嗯，就是有点儿找不着想要的感觉，怎么唱都不对”曲望舒显然很苦恼，叼笔帽的牙齿紧了紧：“就是......我唱给你们听听吧？”

三人不约而同点头

曲望舒笑了笑，开唱

他音色很好，空灵中带着清新，有少年的生机盎然，也有成年人的稳重沉着

这首歌从C和弦开始，幸福而青春的旋律荡漾着，充斥整个空间，曲望舒将每个拍子都抓得准确，在该换气时换气，必要时音也能拉得很长，论水准没有什么好质疑的，就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燕扶光向来是个比较细心的人，陆见朝和陈俞锐没听出不对，觉得不错，他却觉得一口气闷在嗓子眼，堵得不行

那截然相反的矛盾情绪，让他的眉头不自觉皱起

原本作为后辈，去指教前辈未免不大合适，但这次是曲望舒自己提出不对，他也就不客气了

“我有些小意见”燕扶光举起手

陈俞锐抬眼看他，显然觉得这小兔崽子没法听出什么来，但让新人蹭蹭参与感也不是坏事

陆见朝也很意外地看向他，没在心里多做评论，但那股无意间流露的意外神情还是被燕扶光抓个正着

“是什么？”曲望舒一愣，笑笑道：“快说一下呗，有大用场也说不定”

“......嗯”燕扶光单刀直入：“曲前辈唱歌时......在生气麽？”

“.......我在生气？”曲望舒虹膜颜色很深，眼神给人一种静悄悄的错觉，微笑恰到好处地停留在最适合的地方，让他显得不大正经，又有股莫名的吸引力：“我为什么要生气？”

.......但就是这种恰到好处，让燕扶光觉得他很不放松

“陆前辈，我想同曲前辈单独谈谈”他对陆见朝说。

三分钟后，燕扶光房内

“你说吧”曲望舒曲着一条腿，一只手虚握吉他，另一只则缓悠悠地拨弄琴弦，燕扶光家里头有脚架，他似乎把手机架在那儿，画面能照到整个比例极好的身躯

燕扶光深吸一口气：“我同前辈也不是说认识很久还是怎么的，不清楚前辈家的状况”

“嗯”曲望舒应了一声

“但我觉得前辈总是不大高兴”

“哦？”曲望舒轻挑了一下眉毛：“怎么说？”

“......”燕扶光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这是一首挺......欢乐的歌，用那种心情唱，当然会怪怪的”

“......你的意思是，歌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曲望舒拨弦的指尖微抬，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儿，最后落到自己身上，轻轻一点：“问题出在主唱本身？”

“......”这无异于当面批评了，燕扶光犹豫了一下，仍是点了头

“我其实不觉得自己不高兴”曲望舒说：“相反，我这几天心情特别好”

燕扶光静静听着他说，没插嘴

“家里情况也不错，大家感情都很好”

“哦？”这倒是让燕扶光有些惊讶了：“感情很好？”

曲望舒哭笑不得道：“嗯，你是不是对C区人有什么误解，你不也C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