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鸣身子一抖，他手中的烟掉了，他身子僵硬无法动弹，身后的人力气很大，把他紧紧扣住。

“我就知道，你只会待在这种阴暗的地方。”男人的声音在耳边继续着，张嘉鸣回过神来后，开始挣扎。

“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谁，你肯定认错人了。”张嘉鸣的语气很温和，他不想跟人起冲突。在这样的联欢会上，人们总会喝很多酒，难免会认错人。

“嘉鸣，嘉鸣，嘉鸣。”低低的啜泣声中，张嘉鸣的名字被那人喊出来，背后的人使劲嗅着张嘉鸣的脖子，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张嘉鸣的颈肩，“我是肖瑾啊，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找到你吗？”

肖瑾！那个在他脑中曾一闪而过的名字扎疼了张嘉鸣的心。身后的人哭得很伤心，悲伤仿佛能透过身体的拥抱传递，张嘉鸣也心痛得哭起来。

很难受，心就像被刀剜掉了一大块，滴着血，怎么都止不住。

张嘉鸣不再感觉到寒冷，身后的人炙热的温度一丝丝传递过来，令他难受得无法呼吸。

渐渐的，男人平静下来，他吸吸鼻子，将张嘉鸣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张嘉鸣的眼眶里溢满泪水，他怔怔的望着眼前那人，竟然是他一直躲着的顾肖瑾。

肖瑾！肖瑾！顾肖瑾！

他终于明白自己脑袋里为什么会闪出“肖瑾”这个名字了，因为他害怕，他紧张，他在躲。

顾肖瑾温柔的给张嘉鸣擦掉眼泪。

“我就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好，一看到你，我就恨不起来了。”顾肖瑾边说，边温柔的替张嘉鸣擦泪。他的手套并没戴在手上，顾肖瑾想触摸那个消失已久的温暖，很想很想。

张嘉鸣思来想去，他听不懂顾肖瑾的话，这种仿佛认识很久的寒暄，让他战栗。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顾肖瑾认错人了。

“顾，顾总。”沉默了半天，张嘉鸣才吞吞吐吐的说出话来，“对，对不起，让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您认识的那个人。”

顾肖瑾先是一愣，胸口有些发闷。生疏又怯懦的语气，满满都是疏离。

“你真的要这样吗？”顾肖瑾有些生气了。

“抱歉，那天我不是有意碰你的，我会离你远些，跟你保持距离，您消消气，不要计较。”张嘉鸣只能出此下策，既然再碰见，他就得解决这个矛盾，不能总是躲。

“张嘉鸣，在你眼中，我顾肖瑾就这么不堪吗？”顾肖瑾的声音有些冷，张嘉鸣慌了，他不知道自己又说了什么话得罪了顾肖瑾。

“跟我过来！”顾肖瑾用力拽住张嘉鸣的手腕，将他往大楼外拉，张嘉鸣不知所措，他挣不开那只强有力的手。

“顾总，您要是觉得气不过，您打我一顿消消气，我绝无怨言，我会识相的消失在您眼前，绝不会再出现，也不会给你造成一丁点的影响。”张嘉鸣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会遭遇不测。没想到躲来躲去，还是躲进害怕的人的手里。

顾肖瑾听了他的话，突然停下脚步，用那双发红的眼睛瞪着张嘉鸣。

“你最好乖乖的，我会让你好好活着，如果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把你杀掉。”顾肖瑾太了解张嘉鸣了，这个人最怕死，这种威胁是最有效的。

张嘉鸣果然乖乖闭嘴了，既然顾肖瑾说了这种话，就代表只要他听话就能活着，只要他不反抗，就不会被伤害。接下来的路上，他没有反抗，很识相的跟着顾肖瑾的步子小跑着。顾肖瑾的手很烫，张嘉鸣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大人物没带手套，而且自己还穿着人家的大衣。

顾肖瑾的车就停在大楼外的停车场里，张嘉鸣被顾肖瑾拽进副驾位时还不忘给他系上安全带，好像这样做就能将这个人绑在身边似的，还小心的检查安全带有没有系牢。

车行在路上时，两人一路无话。

张嘉鸣的脑子里设想着顾肖瑾对自己下狠手的可能性。月黑风高，荒山野岭，暴尸荒野。想到这儿，他就浑身打颤。一路上，他都在思考与顾肖瑾周旋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