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丫鬟不懂规矩，这主子都如此，更何况一个低等的下人！

面对如此的挑衅，四夫人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背地里嚼舌根诋毁相府大小姐，而让一个护主的下人恼羞成怒的指着鼻梁大骂吧？！

她思索半天，抿嘴挂起一丝不失婉和的笑意。

“芸儿怎么能这么跟姨娘说话呢，虽说脑子是不如你这般年纪灵活了。但提醒一下，姨娘倒是会想起的。”

这厮问的问题，竟是明摆了一定要我回答出口。

若不回答，那这脑子不好使可就会扣在自己头上。若回答了，还得想好另一番说法才行。

这背后嚼别人舌根的事儿，可真不能拿上台面来说。

“还真难为四姨娘总算是想起来了。”锦芸轻声不屑一笑，挑眉托腮的紧盯着四夫人那双明眸，“那便请姨娘好好说说吧。”

四夫人下意识的避开投射而来的视线，执袖将桌上的瓷杯小心端起。她低眉不语，直至茶水顺势溜进咽喉，才抬眼重新带笑，点头作答。

“只是帮芸儿教训了那不懂事的丫鬟罢了。”

“可翠儿并不是跟芸儿这么说的呢。”

锦芸再次对上四夫人那双略感无措的眸子，忽地莞尔一笑。

虽然没问翠儿就是了。但事情真的会如四夫人说的这般简单无奇吗？

锦芸不信，当然不信。

“丫鬟的话，芸儿自当还是听听就算了。”

四夫人尬然一笑，用打趣的口吻低声视作反驳。但她确是有些心虚。

背后嚼舌根说的对象就在眼前，即使是只有五岁的黄毛丫头。

“听这话，是不能让姨娘说实话了？那这样吧，姨娘吩咐下人打翠儿的那几十鞭子，我若全数还回去，此事就当做没发生过。”锦芸顿了顿，像是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再次出声。

“姨娘可要知道，翠儿身为芸儿的贴身丫鬟，这每日每夜都可是要细心服侍招待我的。如今翠儿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别的丫鬟芸儿用的也不顺心。不如姨娘出银子请医术高明的大夫来为翠儿医治，让翠儿更快的好。这样，也不会让芸儿为难不是。”

这番话一出，可让四夫人抽了唇角。

敢情这厮真正的目的，还不仅仅是为了理论？！银子也得我出？！

她愤愤带笑，眸中的不情愿瞬时溢满整个眼眶。

“芸儿倒是机灵的狠，小小年纪便到四姨娘这儿讨银子。要放在姨娘这，倒还不算回事儿，要放在不知道的，怕会是以为老爷不给零花，委屈了芸儿吧？”

要我出银子？这丫头每月得到的零花可是抵得过她几月的了！

“可姨娘要理清一个状况，翠儿可是姨娘吩咐下人打成重伤的。那这银子能不是姨娘出吗？”锦芸眨巴着明眸，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那姨娘是认还是不认了？”

四夫人的心忽地一振，她仿佛陷身于锦芸刻意围起的陷阱。前也不是，退也不是。在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起来。

认了，她就要给出一定的银子，若是锦芸狮子大开口，那她几月的零花可就全部都得被锦芸收入囊中了。

若不认，那就摆明了要将事情闹大。锦芸与她的丫鬟可能会前去老爷那里告状。要真是如此，那结果可就不是花花银子，让下人挨几十鞭的下场了。

这五岁丫头还真是难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