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够，这样喜欢一个人？谢词环抱着许弄欢散发暖意的身子，回握住他的手。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想告诉许弄欢，你喜欢周澄临，便喜欢吧。他忘了你，不要你，你待在我身边就好，我什么也不求了。

他自幼习来的骄傲，为了许弄欢粉碎殆尽，满目疮痍 。

为何能够这么喜欢呢？

他搂紧了怀里的人，知道他也没睡:“弄欢。”

“嗯。”

“周澄临记不起你，你还归我好不好？”

还归我好不好？

许弄欢听着这句话，在黑暗中不争气的流下来泪来:“哪怕我心里有他？谢词，你的自尊呢？”

谢词将他搂得紧，勒得两人都在发疼:“没了。”

不同往常开玩笑，他又道:“我只要你。”

“好。”许弄欢回他。

第二日去云府，马车刚停下，天空便下起瓢泼大雨。

许弄欢早上一直心神不宁，他不知道面对周澄临他该问些什么，他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红漪。有雨落在身上，有人从身后为他撑起伞。谢词打着素白的油伞站在他身侧，轻轻地揽住他的肩让他往伞中靠。

“谢词……”许弄欢看着他湿了一半的肩头，欲言又止，将伞推过去了些。

谢词又将伞向他移过去，抬手将许弄欢散在耳侧的发别在耳后。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对许弄欢道:“别淋湿了，穿这么好看。”

“谢词。”许弄欢抓住他的手，急切道:“我怕。”

“怕什么？无论如何，我在你身后。”谢词拍了拍他的头，“去告诉他，他是谁吧。”

云府的管家看到他们。“两位公子来了啊，少爷和少夫……红漪姑娘等你们许久了。”

“抱歉，来晚了些。”谢词微笑道，“劳烦带我们去见他们吧。”

管家应道，带他们去了云府的一处水榭。

云听庭坐在亭中，红漪站在他的身侧。

红漪见到他们像往常一般招呼，没有半分不悦，还替他们倒了茶，让他们快些坐下。而云听庭却臭着一张脸。

红漪掐了一把他的手臂，“你看仇人呢？他们是我弟弟。”

“可他们破坏我的喜宴，也因为他们，你不嫁我了。”

云听庭打量着许弄欢，略带敌意，开口便道:“我听红漪说了，许公子大概是她救我之前，我便认识的人。但我现今，并不记得了。”那句并不记得，毫无温度地打在许弄欢心上。

许弄欢本有一腔话可说，却在对上他冷洌目光时，如哽在喉。

他嘴唇发白，良久才道:“你不想知道你是谁吗？”

云听庭看着他迫切的目光，偏过头:“不想。”

“为什么？！”许弄欢不可置信，激动的想要去抓周澄临的手腕，却被躲开。

“还请许公子自重。我如今不愁吃穿，甚至还有所爱之人。”云听庭看了一眼站在稍远处谢词身侧的红漪，“我不想束服于过去。”

“可你该知道过去。”许弄欢收回手，局促不安地在桌下发抖:“你是周国的二皇子，你上有父皇，下有爱戴你的百姓，还有深交的挚友。”

云听庭闻言，只喝了口茶，咄咄逼人:“那你属于那类？爱戴我的百姓？还是深交的挚友？”

许弄欢被他看着，囧迫起来，他属于什么，他是什么，他居然说不出来。

只是他不说，云听庭也有自己的思量:“从喜宴上的表现，你不可能是爱戴我的百姓，你最有可能的，是我的挚友。作为陌生的挚友，你毁了我的婚宴，我可以不怪你，但我很生气。”

许弄欢的眼眶一瞬红了，陌生的挚友，他们怎么只是陌生的挚友？！他站起来，“不是的！我们不是……！”

而云听庭打断他:“不是什么？就如你所言，我是周国已逝的二皇子，但周国没有我，百姓依旧安乐，周王依旧勤政爱民，一切都没有不同，为何我要回去？何况战争残酷，令人厌倦，我也并不想做什么大将军。”

“可你是周国人！”

“做生意何处不能做？我可以去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