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晏第二日醒来，便瞧见公子睡在他的床头。

萧书远被他的动静吵醒，揉了揉眉心，“好不容易退了热，多睡会儿。”

他哪里敢，赶紧要爬起来，却被公子起身按住:“听话。”

觑见公子又要皱眉，他立马乖巧了。

萧书远觉得，这人还真是听话得过分，让他总觉得是自己欺负人了。昨晚照顾这小祖宗睡觉，已是困得不行，就干脆将鞋袜脱了，抱着这瘦瘦软软的小人一同塞进了温热被窝。

河宴哪想到公子会这样，一下子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吓得他一动不敢动，整个背都贴在了公子的胸膛，心跳飞快。

公子的手环在他的腰际动了动，热气在他耳侧微灼:“你也太瘦了些。”

他只觉耳根发热，腰腹被公子环住的地方也微烫起来，有些不安的动作起来。

“别动，我有些难受。”公子又道，这回呼吸比刚刚要粗重些。

他哪敢动，但听到公子说难受又想转过头看看公子怎么了。越是那种细小的动作，越弄得萧书远心里发痒:“阿晏，别动。”

萧书远大概知道自己是情动了，但又羞于启耻。对着自己的书童生了这种想法，于君子之伦理道德不符。

他将河晏推开了些，作势要起身:“我先回房休息了。”

却不想河晏拉住了他，小小的手向他已挺立的那处探去。

他又惊又怒，一瞬的难堪逼得他面色铁青，一把打开河晏的手。

“你在做什么？！谁教你这样的！”

他坐在床塌边缘，还有许多质问与责骂要说出口，抬头却看到河晏缩在床角，脸上满是泪痕，哭得肩头发抖。

河晏咬着唇，哑着嗓子说不出个明白话。

“凤哥儿……说，嗝，……那个册子……书童……公子，你……别……讨厌我。”

萧书远却知道了大概，凤哥儿是金家那位作派极为风流的大少爷的书童。关于他的龌蹉事，就连他这种十分木讷的人都听说过一二。

他心下立刻就原谅了河晏，气恼自己刚刚太凶。

他伸出手，“下回别再做这种事了，有什么事别瞒着我。”

河晏看着那修长干净的手，想着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却是怎么也不敢放手上去了。

萧书远看出了他的心思，便道:“你过来些。”

河晏听话的移近了些。

萧书远用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刚刚是我太凶，我自是不会讨厌阿晏的。”

河晏这才抬头:“真的？”

萧书远点头:“真的，只是下回不许这样了。”续而感受到河晏在他手心蹭了蹭，羞红了耳根。

他都想不通自己刚刚为何要与一个小自己四岁的孩子置气。

只是……他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这么一弄，下腹冲动未解，只觉尬尴非常。

“我先回去了。”他道。

又被河晏拦住，红着眼含着泪:“公子，我……能帮你的。”

“胡闹，你年纪比我还要小，又懂什么。”

河晏咬唇，偏过脸:“凤哥儿他们说，这是书童该做的。”

萧书远又何尝不知道，只是这种事情他从未想过会放在他身上，又怕河晏多心。

良久才道:“等你长大些吧。”

这一等就是三年。

直到河晏被萧书远发现自己爱慕于他，整整三年。

还记得那日是桥节前夕，河晏晚上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写萧书远的名字。

陈国恋人之前总会互赠名字，将名字看得极为重要。

那时的河晏便总想着，有哪一日，公子若能将名字赠给自己，那该有多好。

他拿着萧书远写过的字，临摹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是写得一模一样了。

桌上，地下，每一处都是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只要别人看到，都会懂，那是怎样的情深。

偏偏那晚他累得在桌上睡着，还未来得及收拾那满地的真心，而萧书远又恰好来给他送桥节的红糖，那举目可见情深便皆落进了萧书远心里。

情，滴水穿石，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