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樊母现身
小说: 宿命难违 作者:次夏欢 字数:2084 更新时间:2019-09-22 09:14:10
这一日,月老无事可干,一大早就起床在院里晃荡来晃荡去,太阳初升的时候,他恰好拎着酒壶坐在房顶上。
方饮罢一口酒,酒味醇香浓厚,酒香染了满口,他咧嘴一笑,那满满的酒香便争相散出来了,他一口白牙笑的愉悦。
正是旭日初升,寒气将退不退的时候,冷香染在枝头,鸟儿也被惊醒,扑棱着从窝里飞了出来,落在他肩头,啾啾的叫着,想要从他酒壶里啄一口酒来尝尝味儿。
放眼望去,山岚未散,各家各户被迷雾拥着,却又显得如此澄净,冷香只围在他周身,久散不去。
又饮了一口酒,眯着笑眼一抬头,天上大雁飞过,同时,也听见了一阵阵吵闹之声。
隐约是:“母亲您怎么来了。”
然后便像是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过般。
这很难叫他不注意到,尤其是,有奴仆衣衫不整的从外院飞奔而来,惊惶的拍着他这小院的门,他眉头一皱,正要飞身下去开门时,听见“扑通”一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继而傅青便披着歪散的外衫跌跌荡荡从屋里出来了,他跑去开了门,正是睡眼惺忪时,那奴仆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他立刻瞪大了眼睛,好似突然醒了。
奴仆说完便离开了,留傅青一人,他左右看看,做贼似的赶紧把门合上了,又从里头插了门阀。
然后跑进了屋子里,却发现月老早已不见,这下他急得满头大汗,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找,死活也找不见人了,谁知刚踏出屋子,他要找的人便突然从天而降,一身红衣,如冉冉红日,从空中飞落,正正落立在他面前,手里拎着干干净净的陶瓷酒壶。
他只愣了一瞬,便赶紧上前接过月老的酒壶,道:“您去哪里了?”
月老耸肩道,指了一指屋顶,道:“就在那上面啊。”
傅青抬头看了看,便道:“您以后别再上去了,危险。”
月老不以为意,“无碍。”
毕竟月老也不是正儿八经这府里的人,他们也没有那么熟悉,傅青也只能作罢。
月老正等着傅青向他报备方才的状况呢,谁知傅青半晌也不言语,月老便耐不住了,只能问道:“方才见有人从外院而来,急匆匆的样子,是有什么事?”
傅青的语调变得僵硬而严肃,他下意识的缩肩,“也……没什么事。”
“嗯?”月老抬头看着他,一双澄净的黑瞳,似乎能将他看到底似的。
傅青泄了气,耷拉着嘴角说道:“樊将军的母亲来了。”
月老惊讶道:“樊予的母亲?”他如青葱般的指头弯将起来,扣在桌案上,一声声的“叩叩叩”。
他站起身来,进了屋子,问跟在他身后的傅青:“他母亲来了,为何你们如此惶急?”
傅青的脸此时像是泥塑的,他回道:“不是我们惶急,而是……”
月老回头:“而是什么?”
“而是我们傅嵘先生惶急。”
月老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他从见到傅嵘到现在,什么时候傅嵘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翩翩公子,运筹帷幄的模样。
他竟还有惶急的时候?
月老对这惶急的傅嵘先生起了兴趣。
他捏着下巴,垂眉思索着,兀自分析出口:“傅嵘会惶急。樊予的母亲来了,惶急的只有傅嵘……”他眼睛一亮,是明白了什么。
“走,傅青!”月老风风火火就要出门去,还叫傅青也跟上。
傅青却转身就挡在他身前,绷着脸,“您……您要去哪儿?”
月老不解的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傅青,“去找樊予啊。”
“您,您别去了。”傅青像是手脚都没地方放了的样子,双手如鹰翼般挡着他。
“为何?”
“老夫人的脾气……不太好。”
月老眨眨眼睛:“我找樊予,又不找他母亲。况且,我是客,那老夫人再如何不喜欢傅嵘,也不至于对客人说什么吧。”
傅青正要反驳,他继续抢道:“再说了,有外人在,你傅嵘先生没准儿会少受些白眼儿呢?”
傅青这下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迟疑着慢慢的放下双手,然后侧身。
月老动作快,“咻”的一下便跑出去了,傅青在后头跟的费力。
他没有直接去樊予那里,而是绕了一大圈,先故意经过了傅嵘的院落,趁着傅青没赶上他,便在傅嵘院落外头左瞅瞅右看看,又爬上了墙头,朝里头看,透过窗户,他看见傅嵘,未束青丝,一身白衣,正背对着他,像是在看墙上的什么东西。
他偷瞧着,疑惑傅嵘到底在看什么,傅青却很快追上来了,老远便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月老扭头跳下墙头,立刻又往樊予那里去了,只留下刚露了个头的傅青继续气喘吁吁的跟上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予儿,母亲已去了魏家提亲。”这声音听着温柔的很,却带着一丝不可违抗之感。
月老的脚步顿了顿,他歪头看见弯着腰扒着墙喘气的傅青,他嘴角弯起,似一弯新月,笑眼盈盈,推开了门。
“樊将军!”他大步流星的往里头走,边叫着樊予。
谈话被人打断,正襟危坐的老夫人面有不悦,转头看向正朝着他们走来的人。
那是个青年,一身红衣,如火般热烈,鹤发银银,又如冬雪般白。青年笑的极好看,却惹她心有怒意。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展开笑颜迎上去,“钟公子?你怎么来了?”
月老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反问道:“怎么,今日我来不得吗?”
樊予顿了顿,正要说不是,月老转眼便瞧见了坐在上位的老夫人,老夫人的确是老了,鬓边的白丝遮都遮不住,眼角的纹路也惹眼,盘起的发量看起来也不多。
月老心有盘算,他看过她的头发,直到衣裙脚底,最后看着她的双眼,心头了然。
这人定是生在富贵之家,一生不愁吃喝,但是日子过得并不舒心,否则富贵人家的女人才四五十岁定不会是这般模样。
他咧嘴笑着,问樊予道:“这位是?”
樊予朝他笑笑,介绍道:“这是我母亲。”说罢,又向老夫人介绍道:“母亲,这位是钟陶钟公子。”
月老恭敬有余,“夫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