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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难负

    有些抵死缠绵的情丝,在每一个孤单深夜,喧嚣成上古的洪荒猛兽,把顾成欢从混沌里撕裂。 唯有日光能按耐下这种躁动,却在下一个黎明前,无声摧枯拉朽。 懵懂哈士奇转撒欢狼狗攻。 顾成欢。 鲜衣怒马少年,踏遍繁华长安。直道十丈软红酥人骨,不识人间愁滋味。 他爱精致衣帛,爱笙歌燕舞。就连沏茶的水,都必须是城外十里处鹤山寺里的泉水。 人间繁华转瞬空。昔日名门一夜落魄,落得个家破人亡凄惨境地。 他被流放边境,五年征战,终于再回。 纵马沙场的少年尝透人间离殇,远离纯粹的血与火,把自己卷进权利旋涡,只为了满门公道!他心怀怨恨,他手握权柄,他杀伐果决!唯见一人,柔和了眼神:“这些年,你还好吗?” 至于荀游.... emmmm.... 职业遛狗。 撰书《与二哈和平相处宝典》,荣登涪陵城233年畅销书榜首。 《狼狗与我的快乐人生》,此书一经刻版,涪陵纸贵。 涪陵城路头社,王大娘报刊,时尚男士和恋爱卫视纷纷前来采访。 一时侯府门槛踏破。 #不亲不抱不让睡 #会撒娇能吃醋

    第八十三章 前奏

    小说: 情深难负 作者:白骨妖娘 字数:3278 更新时间:2019-09-22 07:24:28

    “来,子蕴,喝药了。”顾成欢将药端进来,闻着就苦得不同寻常,“方才我尝过了,有些苦,这地方连找颗糖都奢侈,将就一下吧。”说是将就,顾成欢还是从剩下的粥里,舀出小半碗带着肉香的米汤来,用来给荀游压那苦药味。

    汤药才一入口,荀游就鼻尖就耸成一团,是真苦!他自幼饮药如饮水,什么千奇百怪的方子没尝过,可还真比不上眼前这一碗。于是自然使出多年的经验——快刀斩乱麻,一口闷!

    这一口闷下去,效力非同寻常,舌头苦得几乎麻木,胃里即刻起了反应。顾成欢动作更快,含住一大口米汤,在荀游发作之前吻上去,舌头灵巧撬开贝齿,将温热的米汤慢慢渡进去。

    唇舌纠缠间,顾成欢根本没什么心思享受,全副心思都放在荀游的反应上,逼着荀游将那不适压下去,又再三确认没有再次发作的迹象才将人放开,招来一记似笑非笑的眼神。

    “咳咳。”顾成欢这会儿嘴里跟着发苦,清清嗓子端起米汤又来哄荀游,“再喝两口?”

    荀游缩在顾成欢身上,在他脖子上飞快亲一下,闭眼不动了。

    顾成欢失笑,自顾自将那汤含一口在嘴里,又去逗荀游,黏黏糊糊哺完这几口米汤,舌尖苦味消散得几乎尝不到,只舌根还残留些许苦涩。

    又守了半晌,见人确实睡安稳了,顾成欢方起身将这地方收拾了,行动间正寻思着好像少了什么玩意儿,就见七杀叼着白团子,做贼似的从窗户跳进来。似乎有些意外顾成欢这个时间点会在,落地的时候前爪还崴了下。

    顾成欢好奇地去扒拉这贼头贼脑的家伙,就见那兔子两只前爪间似乎抱着什么东西,抽出来,看一眼,只看一眼,顾成欢几乎要晕过去——倒不是这草药多么珍贵,顾成欢根本不认得,而是草药上系了一根小小的黑色绸带,绸带上绣了一只非常非常非常眼熟的神鸟!

    偷谁不好,偷到阿骨库头上去了!

    这东西到底是还回去还是藏起来?等一下,这绸带上会不会喂了毒?

    顾成欢一个脑袋两个大,偏偏看七杀小心翼翼溜到塌边,两只前爪搭在塌沿上,几乎称得上是谨慎地用嘴去触碰荀游的面颊,就心软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得将这烫手的草药放置起来。

    “看好他。”顾成欢招呼七杀一声,自去烧来热水给荀游擦身。

    一阵忙活下来,天色向晚,七杀早已跳上榻,鼻尖抵在荀游脖颈便睡沉了。荀游侧身微微蜷缩起来,怀里还抱着七杀又长又蓬松的尾巴,像两只互相取暖的兽。

    那白团子早不知滚到哪儿去了,顾成欢拧干擦身的帕子,失笑看着面前这一人一狼。

    “顾水生。”

    背后传来一声唤,顾成欢耳朵一抖,挑起半边眉毛看向来人:“你怎么给放出来了。”

    何淼如进自家庭院一样,没骨没相坐下来,边东翻西倒找水喝,边颇没形象地揉着绑僵的大腿:“谈妥了,那老头子说明日出发。”

    顾成欢下意识就扭头去看荀游。

    “不必过于操心,马车在备了。”早就知道这人是怎么个德行,索性先将顾虑打消,何淼道,“你怎么不关心一下,那老头怎么将事情谈妥的?”西狄摩拳擦掌,要他们在这档口上停下来,就跟要发了情的母猫不叫唤一样难。

    顾成欢漫不经心捧场:“他怎么做到的?”

    “那老头也是绝了。”何淼仰头一口饮尽凉水,硬生生饮出一腔豪迈,“听我给你慢慢说…”

    两个时辰前,归磨城城门三里处空地。

    狄莫带着一队轻骑候在此处,陈素亲自带人前去谈判。

    两队人马虽少,却是精锐尽出,刀枪剑戟,寒光摄人。西狄人和边陲十城,有着累世的血海深仇,此刻仇人毛发都能看见,只觉牙痒手痒大刀更痒!

    “人都齐了。”阿骨库率先打破沉默,“签了吧。”两份停战协议自阿骨库袖中滑出,交予两军首领。

    却是两人均未动,石雕一样死死盯住对方,僵持不下。

    阿骨库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左右同时出掌便要迫使两人签字画押,他一颗心早飞到八竿子以外的涪陵皇城去了。

    一直落后狄莫半步的莫女,突得上前一步:“师傅!”单臂护在狄莫身前。

    阿骨库冷笑一声,推出去的掌心化为翻掌,又垂于身前。

    莫女面不改色下马,就见阿骨库从怀中掏出一只细长竹筒交给莫女,那竹筒中有声,似有活物蹦跳。莫女接过只站在马下,也不牵着缰绳,看起来有些僵硬。

    “连心蛊,有法子你尽可解了去。”阿骨库说罢便将同样的细长竹筒交于陈素,转身勒马便走。

    莫女顿时面色尽失,狄莫看她一眼,莫女正声道:“连心蛊有两只母蛊,两只雄蛊,一只蛊王。两只的雄蛊但凡其中一只死掉,受对应母蛊控制的所有蛊虫便会便是发作,吞噬宿主心肠。一旦有母蛊死去,蛊王便会有所感应躁动,想要杀死活着的蛊母,因为失去钳制,另一只母蛊也会想吞噬蛊王成王。”

    “受母蛊钳制的蛊虫…也会想成为母蛊,而为了争斗,它们获取能量的方式就是看谁吞噬的心肝更多,就更为强大…”

    陈素笑了笑,晃一下手中的细竹筒:“牵一发动全身,狄莫,你猜谁我手中这只雄蛊…是种在你身上的那只,还是我身上的?”

    “你不怕死?”莫女凝霜似的眼神从陈素身上剜过,明明低人一头,偏偏气焰盛人。

    “为我一番水土安宁,百姓安乐而死,何惧之有。”陈素看向狄莫的眼神饶有趣味。不过一死罢了,若是能带走缠斗了这许多年的西狄二皇子,未尝不可。此人年纪尚轻,已能逼得西狄关节节败退,若是久留,必成大患。

    莫女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凉薄得同阿骨库如出一辙:“那你手下这些人呢?”她毫不避讳拉开衣领,露出胸膛,左边胸膛上,蜜色的肌肤上赫然出现一点不同寻常的绿色,颜色忽明忽暗,同呼吸的律动相同。

    闻言,不论是西狄的将士,还是陈素手下的将士,第一反应都是去查看的自己的胸膛——无一例外,都有绿色蔓延在心口。

    陈素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那就希望彼此都不要手抖了。”阿骨库既然能悄无声息,在他们这么多人身上下蛊,想来狄莫那边也不好受。况且莫女的神色变化不似作伪。

    两军签订停战盟约,分两头而去。

    何淼似乎还有些激动:“你想啊,这蛊王在阿骨库身上,咱们回去的时候,偷了蛊王,再送回归磨城,先捏死手里的雄蛊,再捏死蛊王,那搞死西狄人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顾成欢懒得理他,翻了个极为纯熟的青白眼:“先别说偷不偷得到,要是万一给你得手了,蛊王死在半路上,你猜剩下的母蛊会不会为了成为蛊王打起来?全死干净了!”

    想了一下觉得没对,顾成欢道:“什么‘咱们’?”

    何淼嘿嘿一笑,拉开衣领,露出胸膛:“那老头子连我也照顾了。我告诉他回涪陵,我的用处大得很,就给我们放了。”

    顾成欢不知道被下蛊有什么可乐的,看荀游似乎睡得有些不安,轻轻拍着他的背:“若云姑娘呢?”

    说起来何淼似乎更高兴了:“那老头子没给云儿下蛊!我让她休息去了。”

    “不过嘛,兄弟,你怎么不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被下蛊。”何淼语调一降,收敛起二不挂五的嬉笑,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顾成欢看也不看他:“他要对我动手,知不知道有什么差别吗?”

    “你是不是早被那老头子喂蛊了?”何淼看向顾成欢,那目光锐利如刀锋,寒芒一闪,叫人无处遁形。

    刹那间,顾成欢接连想了十来个借口搪塞,最终却是张了张嘴,坦然承认:“是。”

    何淼吐出一口气:“我就知道。什么蛊?”方才何淼盯着荀游胸口看了半天,也没看见连心蛊的影子,想来顾成欢身上就算有蛊也不一定是连心蛊。

    “鬼知道。”顾成欢见荀游睡安稳了,合衣上榻,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没事就滚吧。”

    何淼怒了:“我这才松绑就想着来见你们,俩若云都未来得及安抚,你就这——”

    “顾大哥!西狄那老头子让走了!”阿阮妹子上气不接下气跑进来,手里还抓着一只木棍,灰头土脸的。

    “姑娘怎么搞成这样?这棍子做甚?”何淼素来怜香惜玉,阿阮妹子生得一张鹅蛋脸,眼睛紫葡萄一样水灵,在西狄受久了风沙日晒,肌肤是着小麦一样的颜色,跑急了脸颊红扑扑的,怪为可人。

    阿阮妹子有些不好意思。何淼虽然在阿骨库手下绑了几天几夜,有些狼狈,但是模样周正,言行举止皆有风度,乍一看还是个偏偏君子。

    “那怪老头子和医师对峙起来了,拦着不让动死士,这棍…”阿阮妹子眼神一定,才发现顾成欢怀里搂着的荀游赤条条的,脸上登时通红,一下转过身去,“总之收拾就是了,那老头子扬言再不见到你们就要杀人了!”亟亟跑了出去。由于跑得太极在门绊了一下,差点摔下去。

    何淼站起来慢悠悠伸个懒腰:“二位慢慢来啊——”

    顾成欢随手抓起一件物甚就往何淼身上扔,何淼躲过去,嘿嘿一笑正准备打趣,就听见身后幽幽的——“我当哪里去了。”

    却是阿骨库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手里接着顾成欢扔出去的草药。

    对,没错,就是七杀偷的那只。

    顾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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