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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难负

    有些抵死缠绵的情丝,在每一个孤单深夜,喧嚣成上古的洪荒猛兽,把顾成欢从混沌里撕裂。 唯有日光能按耐下这种躁动,却在下一个黎明前,无声摧枯拉朽。 懵懂哈士奇转撒欢狼狗攻。 顾成欢。 鲜衣怒马少年,踏遍繁华长安。直道十丈软红酥人骨,不识人间愁滋味。 他爱精致衣帛,爱笙歌燕舞。就连沏茶的水,都必须是城外十里处鹤山寺里的泉水。 人间繁华转瞬空。昔日名门一夜落魄,落得个家破人亡凄惨境地。 他被流放边境,五年征战,终于再回。 纵马沙场的少年尝透人间离殇,远离纯粹的血与火,把自己卷进权利旋涡,只为了满门公道!他心怀怨恨,他手握权柄,他杀伐果决!唯见一人,柔和了眼神:“这些年,你还好吗?” 至于荀游.... emmmm.... 职业遛狗。 撰书《与二哈和平相处宝典》,荣登涪陵城233年畅销书榜首。 《狼狗与我的快乐人生》,此书一经刻版,涪陵纸贵。 涪陵城路头社,王大娘报刊,时尚男士和恋爱卫视纷纷前来采访。 一时侯府门槛踏破。 #不亲不抱不让睡 #会撒娇能吃醋

    第六十五章 罚

    小说: 情深难负 作者:白骨妖娘 字数:4020 更新时间:2019-09-22 07:24:26

    有意无意,接下来的路线两人都刻意避开了小村小寨。水喝的涓滴不剩,荀游惦记着顾成欢的感慨,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将青阳酒煮了,果真香得紧。一口下去五脏六腑都熨帖了。只是顾成欢不许他多喝,这地界醉酒了可不好服侍。

    水食所剩不多,两人正愁,七杀却悄无声息带回来一条半尺长的蛇,已经在他嘴里断气。顾成欢乐得当即动刀重操旧业,开始烤蛇肉。蛇血放了一地——原本不该浪费,可是他和荀游谁看了也不想喝。难免想起当日光景。

    七杀微微晃着尾巴,等得百无聊赖,叼着兔子又跑不见了,不一会儿摇头晃脑跑回来,兔子跟着一蹦一跳,嘴里吐出三个完好无损的鸟蛋。自己一爪子拍碎一个连壳吃了,翻着肚皮让兔子跳上来,一爪子一爪子摸着兔子耳朵。

    顾成欢都惊了,他先前不是没想过找些野味,可是连着好几天一无所获之后,也放弃了——这地方干干净净,连只蚱蜢都看不见,真不知道这狼崽子怎么找到的!看着那两颗圆滚滚的蛋,顾成欢下意识仰首四望——别说鸟窝了,连根鸟毛都瞅不见!

    七杀是茹毛饮血的主,荀游才拾了树叶堆放切成块的蛇肉,那边嗖一声蹿过去立时少了小一半。顾成欢削尖木棍一块块将蛇肉串上去,才燃起来的火堆时不时爆出‘噼啵’声。荀游左右无事,便坐来歇着,将兔子从七杀肚皮上抓起来,揉耳朵。

    顾成欢便时不时抬头看他,看一眼笑一下,只觉得心里暖极了,若是能一直如此便好了,只是...顾成欢想起塞在腰带里的白瓷瓶,涌上心底的暖意一寸寸凉下去,他借着低头的动作很好掩饰住神情,嘴角抿起来。如果荀游仔细看,会不难发现顾成欢的异状,可是,他没有。

    这一顿休整,虽说酒不足饭不饱,两人却生出些许满足感,趁着夕阳余晖牵马并肩走着,一路说说笑笑,颇有些逃离世俗之感。

    “真想这样走着走着就和你一起变成老爷爷了。”顾成欢侧脸看向荀游,颇有些认真,“我认识你的时候咱俩都十多岁了,后来去西狄,又错过你几年。这几年应该很难过,但是我没有陪在你身边。子蕴,我有时候想起这些错失的年岁,就恨不得现在起时时刻刻都和你在一起,永远不要分开。”或许是酒喝多了,或许是这斜阳太勾人伤怀,又或许...那层镀在荀游身上的金灿,让他恍惚错以为现世安稳。总之,顾成欢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说得有些多了。

    荀游也侧头看过去,正对上顾成欢的眸子,一触及分。荀游愣了愣,他怎会读出一丝...一丝伤感?

    荀游走近些,拉住顾成欢手:“咱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从涪陵带走我的时候,你难道不是这么个打算?”

    荀游指尖微凉,顾成欢反握回去,心里稍稍安定些,笑道:“说真的,我那时候可没想过你能...能答应我。就想着带你离开那是非地,越远越好。你要是不讨厌我,我就跟着做你的小尾巴,看谁不顺眼揍谁。你要是不想要我...那我就躲起来,悄悄看着你。”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飞快看荀游一眼。

    “我要是不...那什么你,你躲起来偷看能干嘛?”荀游有点摸不透顾成欢的想法。

    “就...看你啊。”顾成欢斟酌一下用词,扣紧手心,“我的子蕴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只有肚子里有些墨水,要是定居...你可能是个教书先生。我想你会有一间小屋子,屋后会有一片小菜地,闲来可能种点好看的蔬菜。要是刮风下雨,屋子漏点水,小秧苗来不及呵护,我还能偷偷溜来帮点忙呢。你可能会认识一个书读的不多但是贤惠懂事的姑娘,然后看你结婚...生子...儿孙满堂...我会争取死在你后面,替你多照看他们。然后等我知道自己熬不过的时候,就求上门去,说你曾经是我的救命恩人,死皮赖脸要葬在你附近。然后下辈子投胎,说不定咱俩还是邻居呢?我就又能骚扰你了。”

    “那...你自己...没有其他打算吗?”荀游手有些颤抖,他不敢相信顾成欢是如何将这些东西一件件想得如此清楚明白。两人在一起的日子里,荀游不瞎,心也不是冷石头。顾成欢对他的好,那些缠绵浓烈的爱意并非感受不到,他甚至感觉到沉重,只怕担当不起如此一往无前的深情。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在听他轻描淡写那些痛彻心扉的过往时,能流一滴泪;有多少人能受得住他那双冰凉的手贴上身体,冷得牙齿打颤的时候,搂得更紧;有多少人,能事无巨细样样周到地将他吃穿住行一手包办,还乐在其中。

    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一个顾成欢。

    荀游垂下眼睫,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尖,微微有些肿胀的刺痛。

    顾成欢没料到荀游会这样问,顿一下,嘴角扯起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弧度:“我那时候...不,现在也是,满脑子都是你。你都不知道才从涪陵出来的时候你有多吓人。真的,吓得我晚上一宿一宿地睡不好觉,一会儿怕你想不过,一会儿又怕你气得背过气过,打伏击都没这么累的。我每天都在问自己,带你出来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但是想想涪陵那群吃人不吐骨头豺狼,我想你若是日后想起来...就算怨我也认了。无论是你家里边那个妻,还是南洋人...还有....我都没办法放任你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你知道吗?”

    “我在西狄的时候,就夜夜念着你,想得狠了又没办法见到,就摸摸这枚护身符。”顾成欢牵着荀游的手抚上胸口,能按到一处凸起,“我那时候天天告诉自己这是咱们顾家给的定亲物件,还是阿娘认了的!好笑吧?”顾成欢低头看着荀游素白的指尖,低头吻一下,良久,分开。

    他继续自顾自道:“我也觉得好笑。本想着在西狄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死了干净,一了百了,谁知道还有机会回到涪陵...见到你。我啊,回来之前告诉自己一定要克制住,咱们还是兄弟。可是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病着,只以为在梦里见着你了,就有些疯了。后来见着真的,摸着暖和的,我这心里边的占有欲真的...说出来怕吓着你,当时我都觉得自己离疯癫不远了...”

    “就这样...你还对我那么好...所以当时带你出城,就想你过好下半辈子。要是不和我过,我怕近了控制不住自己,就想看着你。那样等我死的时候,也能骗骗自己,子蕴这辈子都在我眼皮子底下过的。”

    顾成欢自嘲笑笑侧头:“挺傻的是....”蓦地变了脸色,有些手足无措地慌张,“子蕴你你你...别哭啊...我惹你生气了?”

    荀游默不作声地泪流满面,眼眶红得不像话,他一直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此刻任眼泪模糊视线,却仍固执地死死盯住顾成欢脸的方向,仿佛在和什么较着劲。

    顾成欢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和他剖白过,荀游心里五味陈杂,又怜惜眼前人得不行。他在尚书府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存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时常想着,要是没有出生就好了,大家都省得麻烦。也不是没设想过死法,或许病死,被算计死...甚至连个活长久点的死法都没有。他给自己的结局,大都省事,又掺杂着部分人的大快人心或者松一口气。独独没想过...还有人,早在那时,远在西狄的时候,就将他惦记成心尖肉了。

    从前荀游时不时就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资格来这世上走一遭,直到再次遇到顾成欢。他才知道,原来他...也是值得被喜欢,被疼惜的。前所未有的幸福满足,哪怕风餐露宿,荀游也愿永无尽头。

    “没有...”荀游嗓音变了调,有些哽咽,抬手抚上顾成欢侧脸。

    顾成欢忙不迭将脸送上去蹭了蹭——他把他的子蕴弄哭了。这个事实的认知,让他有些慌,此时此刻除了顺着荀游也想不起还能做些什么。

    “我很...高兴。”荀游努力眨开眼前的水雾,试图看清顾成欢,却不想水雾越涌越多,他几乎连顾成欢的轮廓都快看不清了,“我在想,自己何德何能...得卿如此深情。”

    “我是没想过...能和谁过一辈子的,我这身子骨,谁跟我谁倒霉——”

    “才不是!”顾成欢梗着脖子去擦荀游脸上的泪水,有些急了,“我就乐意跟着你...我我我死都跟着你!”

    荀游被打断,怔一下,近乎顺从地在顾成欢手指上蹭一下:“我本来以为...自己没什么机会见识真正的人间情爱,是你,顾成欢。”荀游前所未有的温柔,“让我知道自己值得被喜欢,就算是...就算是身子坏成这样,还能上赶着来哄我。我真的...很高兴。”

    谁料顾成欢急了:“我才不喜欢你!”

    荀游愣住,此刻眼泪已经被顾成欢拭地差不多了,他用力眨眨眼,能看清楚些。紧跟着他听见顾成欢说:“你他妈傻不傻,我这样能叫喜欢?我爱你!”

    心脏如遭重击,荀游还未清晰的视线瞬间模糊得更加汹涌,顾成欢有些笨拙地吻上荀游双眼,近乎叹息:“宝贝儿,从现在起你可记清楚了,我顾成欢从来没喜欢过荀游,我一直爱着你。不论你有没有生病,是不是穿的粗布麻衣,我都爱你。从里到外,没有哪一寸我不爱的。”爱他睡着时沉静的侧颜,爱他吃饭时鼓起的松鼠般的腮帮子,爱他情动时脖颈上悱恻的粉...甚至连身体不好时,嘴唇那抹病态的白,顾成欢也是爱的。

    “你这人...”荀游挣扎着错开交缠的唇,早松了马缰的手,环抱上顾成欢肩背,他们身高相差并不算过分,荀游窝在顾成欢肩头哭得有些抽噎。顾成欢温言哄着,听着荀游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地啜泣声,心惊肉跳,生怕有个一二。

    “宝贝儿别哭了,我给你唱歌好不好?”顾成欢索性抱着人原地慢慢坐下,一只手安抚性地缓缓拍着荀游后背,“再哭以后笑话你咯。”

    “可是我...”荀游喘地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

    顾成欢心里疼惜极了,一下下吻着荀游,从眉间一点点往下...支棱着耳朵听荀游说——

    “可是我现在看不清你。”

    顾成欢一愣,随即拨开因为眼泪糊在荀游脸上的乱发,见他蓄满泪水的眼睛,努力睁大,眼珠有些无助地四下打转。心口一软再软,顾成欢差点直接化作春流水,只恨不能将荀游变小时时刻刻放在心尖上任他放肆撒野。

    抬手捏住荀游鼻尖,顾成欢哄小孩儿一样:“不哭就能看清我啦,咱们子蕴大多了,还在哭鼻子,嗯?”说罢又用脸去碰荀游面颊,像两只拥抱取暖的兽。

    荀游憋了又憋,还是伏在顾成欢身上抽噎一会儿才止住眼泪,待得眼前清明了,才清楚看见顾成欢眼底有一线红,明显是憋住了。荀游用额头抵住顾成欢额头,小巧的鼻子皱成一团:“下次再说这种话,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顾成欢失笑:“那子蕴要罚我吗?”

    荀游斩钉截铁:“罚!”

    顾成欢有些意外,刚想问‘怎么罚’,唇上一软,荀游揪着他衣领吻过来。这一下错不及防,荀游又没留力气,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过来,顾成欢怕他摔着,忙一手扶住荀游,一手撑地,享受着荀游难得地强势。这感觉...非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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