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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难负

    有些抵死缠绵的情丝,在每一个孤单深夜,喧嚣成上古的洪荒猛兽,把顾成欢从混沌里撕裂。 唯有日光能按耐下这种躁动,却在下一个黎明前,无声摧枯拉朽。 懵懂哈士奇转撒欢狼狗攻。 顾成欢。 鲜衣怒马少年,踏遍繁华长安。直道十丈软红酥人骨,不识人间愁滋味。 他爱精致衣帛,爱笙歌燕舞。就连沏茶的水,都必须是城外十里处鹤山寺里的泉水。 人间繁华转瞬空。昔日名门一夜落魄,落得个家破人亡凄惨境地。 他被流放边境,五年征战,终于再回。 纵马沙场的少年尝透人间离殇,远离纯粹的血与火,把自己卷进权利旋涡,只为了满门公道!他心怀怨恨,他手握权柄,他杀伐果决!唯见一人,柔和了眼神:“这些年,你还好吗?” 至于荀游.... emmmm.... 职业遛狗。 撰书《与二哈和平相处宝典》,荣登涪陵城233年畅销书榜首。 《狼狗与我的快乐人生》,此书一经刻版,涪陵纸贵。 涪陵城路头社,王大娘报刊,时尚男士和恋爱卫视纷纷前来采访。 一时侯府门槛踏破。 #不亲不抱不让睡 #会撒娇能吃醋

    第十四章 死地

    小说: 情深难负 作者:白骨妖娘 字数:2510 更新时间:2019-09-22 07:24:20

    “知不知错!”尚书大人气头上,手上根本不惜力气,每一鞭子下去都是带着怒意。

    荀游咬紧下唇,一声不吭。背上起初火辣辣地疼,几乎骨头都要被抽碎,差点不能忍,到后来渐渐地,麻木了,虽然每一鞭落下去,都听得藤鞭从肉上抽过的响声,但是疼痛却不明显了。

    疼痛使意识迟缓,可并不能阻碍身体的本能反应——想要逃避。荀游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尽量减少挨抽的部位,雨水顺着眼睫流进眼睛里,出来时似乎还有些温热,转瞬间又让雨水带走不知是否真切存在的温度。

    “大人!大人!打不得了,打不得了!再打下去大公子怕是不能活了!大人!”斜刺里冲过来一个人影,护在荀游身上,硬生生承受了尚书大人挥下来的一鞭。

    “什么狗奴才!给我拖开!”尚书大人一脚踹上那人,却发现那人纹丝不动,于是越发恼怒,准备连着两人一块抽——

    “大人!老奴斗胆!”

    荀游被人护在身下,身体几乎是止不住地因为疼痛而痉挛,鞭子的突然停下,让他迟迟反应片刻,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用手去推挡在他身前的人,蠕动着嘴唇:“别连累了…”

    老奴一听泪涕横流,跪下冲着荀游咣咣咣猛磕响头,不住地:“老奴对不住夫人,老奴对不住夫人!”

    尚书大人捏着鞭子的手,猛地一松,似乎猛然醒悟方才做了什么,这是荀游!他那个娘胎里带着弱症的大儿子!平日里看着护着都生怕有个头疼脑热,可是他刚才干了什么!

    “子…”尚书大人口中飘出一个字,便住了嘴。是的,他是打了荀游不错,可这是为了保住整个尚书府!顾家的浑水,他们根本蹚不起,若要因为荀游一个任性,搭上尚书府,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那老奴仿佛知道尚书大人心中犹疑的缘由,忙不迭转向磕头:“老奴代夫人跪谢大人!”

    这老奴一口一个夫人,周姨娘当然清楚这个‘夫人’并不是她这个做主母的,而是那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女人。尚书大人因为养了外室,导致荀游他娘动了胎气,生下儿子不久后就撒手人寰,心里自然是亏欠的。加之在荀游他娘去世之前,尚书大人曾亲口答应要好好将荀游抚养成人,这一顿抽,周围看着的人都心惊肉跳,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可是反过来,一旦尚书大人冷静下来,就会有多后悔。周姨娘反应极快,爬了半天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的人,此刻倒是麻利站了起来:“还不快请大夫给大公子看看!”

    “老奴拜谢周夫人。”老奴这次却是没有磕头。

    荀游从奋力睁开的眼缝里,窥见尚书大人大步走开的背影,那靴子踩起的雨水,几乎就溅在他脸上。周姨娘向来不会顾惜他死活的,倒巴不得他早死了好,好给她儿子腾个长子的位置。此刻带着桃枝殷殷追赶过去,她非常清楚,在整个尚书府唯一需要讨好的人是谁。

    好冷啊。荀游闭上眼睛把自己团得更紧了:“请带我去仁安巷的拐角,我想看看刑场。”

    那老奴似乎犹疑片刻,咬牙作了决定:“公子,您千万撑住!”十七年前是夫人将他这副残破的身躯从地狱一样的暗场里救出来,又收留了他。虽是家奴,却远比暗场的家畜好太多。一个他,一个婢女,同夫人一起撑起当时那个稳稳的家。后来门楣显贵了,夫人却没了。

    如果不是念着夫人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知道那老嬷嬷如何去世,如果不是怕公子孤立无援…太多的如果,让他无法舍弃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在尚书府被人呼来喝去至今。

    早该走了,却被牵绊住。

    当初夫人遗命他未能遵从,眼下公子这副身子…怕是撑不住的。既如此,便不必顾忌那许多了。

    身体越来越冷,荀游感觉似乎是被背起来了。关于被背的记忆,几乎邈远地让人抓不住,此刻倒是觉得并不陌生。

    “大公子,醒醒,到了。”那老奴并不知荀游强打着精神,十二万分害怕荀游就这么去了,几乎每隔十几步就要同他说上这么一句。

    荀游仍如前几次一样睁眼,并不期能见到什么,然而疲倦的眼皮还没来得及耷下,浑身已经激灵完全清醒了。眼前全是血,浓烈而厚重到连雨水都冲刷不去的血。

    断开的头颅在高高的刑场台上七零八落,根本不知道和哪具倒地的尸体相配。一个白色囚衣的身影,那囚衣上也有血,被雨水冲刷成粉色。那人木愣愣坐在一旁的囚车里,背影带着铺天盖地的悲伤,和浓烈的几乎让人窒息的灰败。

    放肆纵横的冷雨,静默了整个世界,荀游眼眶一下子就热了,这次他确定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落出。这背影太熟了,他曾经无数次目送这个背影消失在院墙另一端。

    顾成欢他…心里痛吗?还是和他一样,已经痛得麻木。

    荀游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呕出一口鲜血,不省人事。

    迷迷糊糊之中,能感到口中被灌了温热的汤药,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喧嚣嘈杂。身体忽冷忽热,几乎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只有脚底一团,始终暖烘烘的,将热量源源不断传送到全身。

    “大人,令公子怕是凶多吉少,还请做好准备。”尚书大人大费周折请来的御医,在荀游身上下了三天以来的最后一针。

    尚书大人几乎陪着熬了三天的夜,此刻不见焦急,只是脸色有些颓败。这个请求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受了‘家法’三十来鞭,这孩子本就难以承受,更何况那老奴——仗着夷玲的交情——竟然敢带着病重的大公子冒雨去刑场!

    不请自来的云游道士说,大公子这是被鬼魂缠身,恐不得脱。俗世医药奈何不得鬼魂。尚书大人命人将不知哪里招摇撞骗道士轰走了,转头倒是不顾御医的反感,请了大观里的道士在荀游的院子里捉鬼。

    “有劳姜太医。”尚书大人差人细细拾了姜太医的药方子,命软轿送太医回去。

    七杀缩在床脚,这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就这么守着荀游,来人赶也不怕,谁要想强拉他下去,就露出一口獠牙。直到一家丁手臂上见了血,再没人赶他,就这么窝着,把荀游双脚团在怀里。只有太医让他挪一挪,才肯听话离开片刻,一旦太医离开,立马又挪回去。

    尚书大人见七杀护主,一时又心生感慨,命人送了肉羹。七杀直到肉羹在地上凉透,一眼没看。

    尚书大人:“拖下去,打死。别在这院里。”

    这个老奴手脚不灵便,时聋时不聋的,重担都挑不起,念着从前的情谊,赏口尚书府的闲饭吃,没想到居然敢做出这等事!

    “老爷,您都三天没合眼了,歇歇吧,我带桃枝这儿替您看着呢。”周姨娘端来热汤,“吃不下饭,好歹喝一口。”

    尚书大人接过喝一口,便住了嘴,他心里也清楚,自己这个年纪,经不住大折腾了:“我去趟家庙,替我看着。”

    “哎!”周姨娘应了声,看了眼荀游卧房里的美人榻,不着痕迹蹙了眉心,“另给我搬把椅子。”

    “喏。”

    桃枝出门的时候,抬头看看乌沉沉的天,心头一哆嗦。明是要开春的时节,这雨,还下个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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