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感(三)
小说: COLORLESS 作者:hitori-tori 字数:6651 更新时间:2019-09-22 06:2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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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今天比平时都疲劳,可能是因为雨下个不停,还有那个消息。
回来的路上淋了雨,回到家里,即使说“我回来了”也再没有草灯的应答。不说没有草灯,谁都没有。
结果我希望爱我的人全不在我身边了。
真没出息啊,我。都快三十岁了,还不懂得怎么讨人喜爱。尤其是,对手是韵的话,肯定是没有胜算的。因为我是哥哥,没办法。
武和给我穿好了浴袍,我不甘心,握紧了右拳。
五、
四、
三、
二、
一。
“你是白痴吗!?”挥出,实在很想把他的脸揍成红豆馅。
“哎、哎。”
“嗯?”感觉轻飘飘地。
“别闹了!”他低吼,右手抓着我挥出的右手手腕顺势往前拉,失去平衡的我便向前仆,作支撑的左脚向意外的方向扭转,迟钝的脚踝就扭到了。武和张开左手掌推开了要跌他怀里的我。攻击无效,弄伤了自己,还被保持距离。仅仅这样,我就又有了挫败感。这样那样的事,今天也是渴爱失败的一天。想来,目前为止的人生不也是失败吗?
刚刚,他隐藏起救世主的光环后,跨出浴缸,一边穿浴袍一边总结陈词:“什么嘛,果然小律对我还是冷感。你恐怕是对谁都总有兴奋的时候但只是对我一直冷感吧。到底,你是S,我是攻,两个攻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也就是说,“我又不合格了,他还是要离开我”的意思吗?
我现在一定像条丧家犬一样,没有可以期待的人,好不容易泡热了的身体又开始发冷,头脑却微热发胀,自控机能发生了故障。像小孩那样害怕被抛弃,也会像小孩那样失禁吗?
“我明明都被你弄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满意?”我没被钳制的左手,被他扶在肋骨附近的手吸引了过去,搭在手背上。“比起像这样推开,还是想被这只手抚摸,想变成能被你捧在手心的大小……”
“啊,所以呢?”武和打断我,一派冷漠,混着水汽,冷得我打颤。
“所以?所以……说什么如果是我的肩胛骨的话能舔一年,既然那么迷,就一直一直摸我啊!我的皮肤渴望被谁摸的程度,一点也不输你对漂亮骨骼的嗜好!”
现在才离开我,这十年为什么一直像忠犬一样在我身边跳来跳去不停地说“小律,我爱你”?好在我一直清醒地知道武和爱的不是我,一直一直忍着不陷进去。如果陷进去了,现在会感到更冷,头也更痛吧。我大声对他说这两句话,仅是这样,就感觉用尽了肺内全部空气。
“哈、哈、哈……”地喘着。但还没喘平气息,右肩被拍住了,随后被抓住的右手手腕就猛地被拽往逆时针方向,同时右肩也被按着向左下方转去,早就扭伤了的左脚踝承受不住,一软,我竟屈膝重重地跪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向前擦行了约十厘米。
痛——
我这才想起他在解释“武和”这个名字时提到,他家开合气道道场。
“妈的,上个月喂你吃的药药效是不是像正弦函数那样有周期?”他的声音由远及近,说着就凑到耳边了。“你的皮肤渴望被谁摸的程度,一点也不输我对漂亮骨骼的嗜好?我喜欢得要舔的骨骼,明明就只有你的肩胛骨,你的肋骨、锁骨、趾骨、指骨等等也不怎么样。而你的皮肤,只要是个人就让摸?就这样你还敢说不输,哼?”
惊。他轻轻地拍拍我背脊。父母抱着孩子,轻轻地拍背脊的话,孩子就能安然入睡。在街上看见这样的情景觉得十分温馨,我也想被爸爸妈妈抱着拍背入睡,很想很想,想到会梦见自己在襁褓中轻轻摇晃,背脊感受那一下下让人安心的轻拍。但醒来后只剩我自己。12岁时发现了自己对此存在渴望,每次从这种梦醒来就跑到全身镜前,转过身,借助镜子反手伸到背后去够那个位置——也就是肩胛骨中间那一片。这样的游戏到我成了草灯的监护人后就停止了,只有偶尔用不求人去拍松缺乏运动而紧张的项背才会碰到。我告诉自己,成了监护人就彻底长大了,不准再玩这种小孩子游戏了。但渴望被爱是不分大人和小孩的,韵出生之前我从父母那获得的爱就不多,他们一句“想要比律可爱的小孩”就潇洒地生下韵。对手是比我“可爱百倍”的弟弟,怎么可能抢得过。缺爱的小孩长大了就是缺爱的大人,以致只要对方还是个人都想抓过来叫他爱我,但结果谁也抓不住,希望能回应我的最后都离开了,我也实在没有自信能获得任何人的爱。
现在,哪怕只是现在,请更多、更多、更多地碰我的背。我闭上眼睛,就像在梦中一样。要是现在死去也无悔了。现在死去的话,既成全了我的幸福,也没有阻碍武和跟他真正爱的人在一起。Happy Ending呐……
就这样,我已经相当满足了,武和却像头白熊一样高举双手,越过我的肩膀,随意地交叉在胸前,紧紧地把我搂近怀里。啊……被这样搂着,心绪就平静下来了,也无不安或恐惧。直到他把手伸进浴袍里揉了我,我霎时抖了一下。
“哦呀,碰这里你也会有反应?一般来说男性是不会像女性那样有感觉的。是你这里本来确实敏感,还是因为这里的皮肤被碰到了而兴奋?回答我。”
“……”
“嗯?”
“我拒绝回答。因为有种被当成傻瓜耍的感觉。”
“事到如今你觉得你还能拒绝?说到被耍,我才更可怜吧。被你当备胎,都说不清楚究竟被玩弄了多久。本打算适当地羞辱一下你就算了,却意外发现你想被摸想到发疯的一面。太有趣了,小律。不得不说你的自控力真的很好,忍到这种地步,五体投地。所以我马上盘算起来,得到你的心怎么看都是无望了,但你的身体我还是能得到的。归根到底,我喜欢你也是因为你的骨骼,从喜欢身体出发,到最后得到身体,这结局也不错。”他加重了力度。“对对,颤抖得更激烈了呢。脸转过来让我看看表情。”
不要,这种情况只想躲进壁柜。我尽力把头往下埋。
“转过来。”
不。
沉默。
“嘛……那没办法了。”他松开手,放开了我。迟钝的我过了一秒才知道要逃。正要站起来的时候,脚下踩空,以为整个人漂浮了起来。反应过来时,发现是被公主抱了。出了浴室,左转。等到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扔在床上。我手后撑着坐起,辩认出是我自己的床。卧室没有亮灯,外面橙色的路灯光线透了进来,武和逆光坐在床边,看不清表情。
他凑了过来,压低声线说:“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
说完就搂着我的脖子吻过来,随后手拿着衣襟,左右扯开,褪下,衣袖还能卡在手肘,领子就堆到床上了。褪下浴袍的上半部分后,重新抱着我,手轻贴背部,上下移动。啊……又来了,虽然感觉状况不妙,但被这样抚摸,好舒服。头还是又胀又痛。果然,因为头痛,自控机能发生了故障。以前明明不会这样,哪怕更敏感的地方被他又摸又握的仍镇定自如,也不介意他是走或留。现在却介怀他这种父母恐吓孩子一样的口吻。
他舔遍了我的嘴唇才停下,然后听见他说:“你嘴唇濡湿的模样,好诱人。被弄脏了一样,一想到是被我弄成这样的就……兴奋起来了。”腋下附近的皮肤,产生了被并拢的手指贴着擦过的触感,直到虎口卡住,拇指按在胸膛上才停下。武和就这样架着我肩膀。命令道:“把嘴张开。”
我只好照做,随后他的鼻息从斜上方喷到我脸上,嘴唇一碰,我条件反射地闭起眼。其实就算睁眼也是看不见。只是闭上眼就能瞬间拉远距离逃到别处一样。口里,他的舌头挑起我的,缠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味道,又温热又湿,像灵活的热带鱼一样。他的舌头要往更深处探去,嘴唇便更用力地贴上来,动作更激烈地抽走我口腔内的空气。我架不住,晕眩着后仰去,他紧追,直到被逼得头枕在墙上,整个上身斜倚着墙。
唔……好辛苦,快断气了。我使劲别过头,撑着他双肩推开他。两人的唇分开时,分泌过多的唾液顺着下颌滑落,流过脖颈,混着汗积在锁骨内侧。我顾不上擦,只是大口大口地呼吸。武和却丝毫没有倦意,抓起我两手手腕往身后送,禁锢在腰后,接着头往左胸移去,那里产生酥酥麻麻的感觉,甚至传到背后,很痒,我禁不住一抖一抖。“不要……不要这样弄我……很失态。”仅存的理性是想阻止他,但话到嘴边却溺死在快感里,染满了欲拒还迎。
“啊……是吗。我可不能让你太舒服。”他的脸埋向我下腹处,“好像有点湿了。以前揉你的胸时下面可是纹丝不动的,果然脚底按摩是有效的吧。”不等我回答——事实上也不知该答他什么了——我又见到他的头回到左胸前,这次他狠狠地咬了下来。
“唔——痛……”刚刚大口喘气把喉咙都喘干了,加上压低了音量,声音出来时已经是嘶哑的模样。大概是听到我说痛,武和也松了口。
“糟糕……小律痛得就要哭的样子,看起来好可怜,但是,好可爱。”他一手扶着我后颈,一手托着腰,“准备——嘿。”把我往床尾方向挪去一点,顺势压倒躺平。原本扶着后颈的手滑到后脑,手指插进头发里,拇指放脸颊上,往耳朵方向滑动,像撩猫那样滑来滑去,弄了几次,就听到他大力地把舌头伸进耳朵舔的声音,我缩起肩膀要避,他便紧追不舍。耳朵被舔的感觉很新奇,但也觉得害怕。果然,下一秒他便咬着我耳垂。“啊……啊……哈啊……”这种用爱抚掩饰着的惩罚,好可怕。
“都是小律不好,”就在耳边的他,声音一出来就灌入了我脑内,在这么近的地方说话,恐怕每一句都会烙进脑海深处。“明明你只要珍惜我,我就满足了。”他说话时气息喷到我脖子上,暖暖的,很痒,想推开他,起码推到皮肤感觉不到的距离,但手刚从两人的肩膀缝隙抽出来就被他抓住拉过头顶稳稳压着。“我也想温柔地,好好爱你,但你不爱我,我那样做你也不领情吧。到头来我还是像条蠢狗一样,摇着尾巴讨好你,只换回你的嗤笑。”他又下到左胸,舔了舔。痛,看来刚刚被他咬破了。好在很快他便转去舔右边。
“你对我冷感,不是因为我技术不好或者你天性如此,而是你实在不爱我。因为不爱所以冷感,这就是答案。刚刚其实是因为把我想象成他们吧?璃绪、草灯。一想到这点就嫉妒得不得了,哪怕小律就是那个把我迷得神魂颠倒的人,也无法释怀,所以恼羞成怒,惩罚你。”
不是的。何况,是武和先提起璃绪的,是武和引导我想起我曾经多么爱她的,那句告白不过是心不在焉地吐出的,过去的口头禅而已。现在无论再怎么眷恋,都不至于非她不可。
比起这个,我真正害怕的是武和总会发现真正爱的人不是我。草率地答应了的话,到时候武和离开我,我又要经历一次那种痛苦了。同样的事只要再发生一次,我就会彻底崩溃了吧。所以才忍着,告诉自己绝不能陷进去。
我思量着该怎么组织语言,从哪里开始解释。左胸又疼起来,出神的我“啊……”地小声地叫了出来。一格一格来回划过,有点像小碎石滚压过的触感,应该是他的门牙。他是真的在出力咬,难道是一开始就打算咬破,要羞辱我?
“但是,看到你痛苦的表情,我受到了刺激。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加虐时会感到快乐。因为痛苦面容都有点扭曲的你相当、相当惹人怜爱,我很想用银色的锁链绑住你的脚,让你哪都去不了,不眠不休地对你用刑具,强迫你,想弄坏你,让你眼中脑中全是我,再也塞不下其他东西。心里升起了罪恶感但下面却勃起,那种感觉,你过去虐待草灯时,也是这样的吧?爽是很爽,但我对自己说“适可而止吧’。正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你却抓起我的手说想被摸。但是,虽然也说了想被我的手摸,其实你是只要能被摸,对象是谁都好。这不,又把我想象成你的意中人了?还是满足你皮肤的渴望的随便一个人?嘁……真郁闷。”
他在生气,说到这里突然凑到嘴边,咬了我下唇。不能确定有没有咬破,但下唇已经挺脆弱的了。在浴缸时就被他咬过,加上刚刚的吻,挣脱开时觉得嘴唇要肿了。
“你想被摸也好,反正,迷恋你这么多年,也不可能抹得一干二净。名为‘南律’的毒,早就深入骨髓了,以后无论跟谁在一起我都会想起你。幽灵吗?幻影吗?挥之不去,一生都跟随着我。与之相对,你今后却会跟其他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你的欲望由其他人来满足,你也给那个人回应,那种情景光是想想,我就妒火中烧。越来越想把你占为己有。呐,小律,要是你只渴望由我抚摸,多好。”
他的双手抓着我的手腕继续往头顶方向拉去,两手臂猛地向中间汇去,变成两手腕交叠,被他单用左手扣住的姿势。大腿中间的位置,两腿被他用膝盖顶开,他的右小腿挤进当中的空隙,上身抬起,离开了我,温暖源一下子离开,即使是六月,也不是太适应。可能是出了汗,他一离开,空气流过会带走热量。感觉好凉,想找能盖住身体的东西。我这些想法来不及说出来,当然他也不可能听见。他空出来的右手搭在我左边锁骨处,慢慢地向下移,胸、肋骨、侧腹、肚脐、下腹……
最终,我在武和的手中高潮了,可以确定我把自己弄得很脏。随即,疲劳感翻倍地袭来,身体上被他咬过的、掐过、捏过的地方,全都变本加厉地痛起来。他也松了口,因为传来特别明显的痛痒感,我以为他又用咬的了。但我好累,顾不上确认,头侧向一边,勉力撑起半闭的眼帘,喘着。
朦胧中,感觉到他松了手,从两人的狭缝中抽离,我的身体就仿佛掉落了一部分一样,悲伤突然就涌起,委屈得想哭,但是太累了,连泪腺都唤不起,更不用说想抱住面前这个人。我试着说话:“事实上……”太好了,还能发出声音,因为累得随时连话都说不出,所以并没有深思熟虑 ——事实上我连思考都做不到了吧——只是说出众多想说的当中,跑在最前面那句:“如果……武和……明天能一直……陪着我,武和……对……我怎……样……都无……所谓。”
武和似乎没有太大触动,他用被我弄脏的那只手的拇指指甲,推刮我胸前的血块。那片指甲又厚又硬,好几次描出我肩胛骨的形状,总是若有若无地摩擦着,我的身体远比我想的记得清楚。现在他用这片指甲推起了血块,血块的末端还连着流血的伤口,却被他硬生生地扯走了。
似乎过了一阵,才听到武和的回答。“嗯,好。”他说,“让我在你的身体上留下记号,宣示主权。表示你是我的,起码你的身体是我的。”
可以哦。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说出来。只要武和不离开我……
今晚一直在胀痛的头越来越沉,终于把眼帘全部压下,一片漆黑,只有飞蚊一样的白色残影在漂浮。
我双手被金属质地的细长物绑着,并固定了位置。颈部也被同样的东西限制了,每一次呼吸都会蹭到,几次后变得辛苦起来。接下来是打火机的声音,以及双氧水的气味……
以这种羞耻的姿势,埋在心底,还不愿让武和知道的过去像走马灯一样回放。都是渴爱失败的经历……
11岁的年末,璃绪向我递出请柬:“下周是我的婚礼,律君记得准时出席!”
“……”
“替我高兴,笑一个嘛~”
“璃绪的结婚对象应该是我吧!明明再过几年我就能堂堂正正地娶你了!”
结果我还是在岁暮时节出席了她的婚礼,我妻先生从蓝色盒子里取出钻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怎么看都幸福得不得了。不久后她就怀孕了。
次年3月,被笑眯眯的妈妈通知:“爸爸妈妈会给小律生一个弟弟哦。”想要比律可爱的孩子……吗?不管我怎么抗议都置之不顾,真是潇洒得不行。弟弟在妈妈的肚子里旅行了十个月十日后准时降生,他们给他取名“韵”,听起来反而更像哥哥。韵在草灯出生后两个多月的时候才出来,12月。
清明来接草灯,临走前隆重地向我鞠躬,道谢:“谢谢你呢,律老师,把草灯交给我。”
武和持之以恒地告白到第九年的时候,那天他生日,正打算告诉他我会接受,还一直想这是很棒的生日礼物,岂料在开口前武和接了通电话,便急急忙忙地拿起外套和公文包要走:“小韵得了急性肠胃炎入院了,我现在去照顾他。抱歉,下次来强罗附近出差再找你。”
“啊……那你快去吧。”
那晚裹着他落下的风衣,想象着是武和,在那覆盖之下流着泪自慰,最后昏睡过去的。也是那晚告诫自己要忍耐,不能陷进去,否则又会重蹈覆辙。我希望爱我的人,再有一个离开的话……
都是十分羞耻,一点都不想让武和知道的经历。
据说人之将死,记忆就会像走马灯那样回放。我……是会死吗?自控力失常,在喜欢的人手里到达峰顶,还不用应付明天的事。
明天?嗯……下午被警察局的人叫去了,他们递给我一份通知,说查明了一对夫妇煤气中毒去世,怀疑是自杀,留下了遗书,只有一句“我们出门了”。验了DNA,就是我那对脱线的父母。这算什么啊……当初都三十多岁了说要生小孩就生,现在又说要死就死了。我幼年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抱过我,也没有拍过我后背,我都想得快发疯了,记忆中一次都没有。就这样,非要再生一个,我本来就不多的爱,就被分得更少了。
他们才是我出生以后第一个爱来源,是奠定我这一生爱储藏基础的人。但重要时期我却没有从他们那里获得足够的爱。韵出生以后似乎很受宠爱,“韵比律可爱百倍呐!”地,妈妈在爸爸怀里撒娇说。每本书都把父爱母爱描述得很棒,街上的孩子也在父母的轻拍中获得安慰。其实并不是父母不爱我,而是我获得爱的能力太差劲了吧?
璃绪曾说过我很自卑,还会用暴脾气掩饰这份自卑。细想,这份自卑,就是意识到自己获得爱的能力比一般人差而产生的劣等感。
连一直对我说“小律,我爱你”的武和都要离开我的话……
不要。
我不要。
拜托,不要留下我一个。
顷刻感觉身心都被填满了。虽然是被新鲜的物体,但那种温度又刻着武和的印记,是武和在碰我。因为太幸福泪腺也溃了堤。简直像结为一体一般,特别安心。
武和?武和。
喜欢。
大概是……爱。
然后,希望被他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