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毕，封成渊在陆谦唇上又轻轻啄了一下，才放开人，只是仍搂在自己怀中，倒是也半点不见压着难受。

陆谦的唇有些微微发红肿着，不过也好在黑漆漆的房中什么都看不清，唯有两双眼睛在黑暗中亮亮的互望着。

“你……”陆谦还是先开了口，“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

这回轮到封成渊沉默了，又啄了一下陆谦的唇，轻轻答道，“不久前。”

“实话。”

封成渊眨巴了眼睛，心下想着这人儿倒是越来越精了。

“呃，自我那日醒来之后……”说罢就仔细盯着陆谦的反应，要是人儿脸上有一丝不悦……

“……”陆谦听完沉默了一瞬，双手撑着封成渊猛地就想起身。

还好封成渊提前早有防备，以陆谦的力气，挣自然是挣不脱封成渊，只是人家自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放开我。”陆谦语气中透着些因为生气冷冷的疏离，也不拿正眼瞧封成渊了，斜耷着眼嘴唇微微抿起，是个生气样儿。

封成渊早知道有这么一天，这块好不容易的心头肉得好好哄，毕竟也是自己先要故意逗他……

“我错了，宝贝儿。”

封成渊“新官上任”还一时有点不熟悉“事务”，从前只会将人气的逗的生了气，再逗他笑或是别的；这一下子身份突然就上了个层次，一下子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这一时倒也不知道该如何……只能一迭声的“宝贝儿”的喊着，抱倒是把人抱在怀里，仅这一项就与从前有天翻地覆的不同，脑里倒是竟忍不住对比起旧时光景起来，脑子里一个劲儿的胡思乱想，思绪乱飞。

见封成渊倒还走神了，陆谦略微抿嘴心头的不满又加多了一层，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终于问到点子上。陆谦垂眼看着面前神色不自然的某人，等着回答。

这要叫人怎么说？难道说，这就是逗你耍你，为的是看你如何为我动心难过吗？！

“这……”封成渊看着陆谦的神色，觉得自己不应该开口…虽然没有表情的一张脸，但他之前看得最多的就是这样的一副面孔。

虽无喜无怒，却最戳心。

“你想试我。”陆谦自顾自的开口了，“你想看我真心到底如何，是吗？”

陆谦眼神里带着一层淡淡的哀伤，是那种埋怨自己的悔怨，直看得封成渊心肝儿要发疼了。

“我......”封成渊开口刚想要反驳什么就被陆谦轻轻用手捂上了嘴，示意他不要说话。

“是我不好...从前，是我一直逃避，一直不愿面对你，不敢真心待你......”陆谦声音突然变得闷闷的，“我如今知道了...我很后悔，所以现在......”

“你还愿意吗……”

陆谦像是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他愿意！他当然愿意！求之不得！

封成渊没有回答，他只是用力抱住陆谦猛的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就重重的亲了上去，攻城掠地的、毫无保留地进攻着……

“傻子。”

两人挨着坐在圆桌边用着晚膳，准确来说，是封成渊非要紧紧挨着陆谦，一个劲儿的往人那边靠。陆谦推开他，一会儿这人又会自动黏上来，也干脆就挨着他，慢慢吞吞吃这一顿回府后的第一顿饭。

“明日……”陆谦轻声开口。

“嗯，我明日就进宫。这一年间公孙陌不知做下多少事，这些日子，又要累着你了…”

陆谦轻轻摇头，“身为臣子，为朝廷国家鞠躬尽瘁本就是我义不容辞的事。”

“我……”封成渊想开口却被轻轻打断。

陆谦平静的看着他，“我们身居庙堂，大将军。”

封成渊眼中神色有些复杂，带着担忧望着眼前这个人。

陆谦轻轻地笑了，他第一次笑得如此真实坦然，语气轻松，“这一次我们一起。”

他抬起手搭在封成渊的手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掌与封成渊厚实有力的手掌叠在一起，衬的有些苍白。

“这次我们站在一起。”

封成渊感觉一阵热气猛地涌到了自己的眼底，眼角泛红的一把搂住了陆谦。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的陆谦，也没有再说话，安心的感受这来着面前这个人手臂上的力量。

健谈的封成渊此时仿佛梗住，说不出话来，轻轻发颤。

他听到那个人说，一起。

“行了吗？”

陆谦轻轻用手肘推了推单臂搂住他的封成渊，再不松开，饭菜都要凉了。

“我这好久没尝过府里菜的味道了，你不尝尝吗？”

封成渊轻咳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在掩饰什么，松开陆谦，末了又凑上去在人嘴角轻啄一下，换来陆谦一个嗔怒的瞪眼。

拿起筷子，倒也奇怪，封成渊觉得自己今夜尝的所有菜色都是甜的，像是参了蜜似的。想到以往日子，肖想这府里菜色，肖想这府里……

就连如今自己正坐的这个位子，也是肖想过无数次，名正言顺、伊人在侧……

“你要是吃完了就让小厮带你去沐浴……”

陆谦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封成渊那种深邃的，偏偏你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目光，让他总是浑身不自在，即使现在两人算是……心意相通……

“那沐浴完后呢？如何？”

陆谦一愣，他也是男人，而且跟封成渊一样是，正经儿八百的气血方刚的，壮年男子。

经封成渊这一带着无限暗示意味的一问，陆谦自己倒呆住了。纵是封成渊这句话不过调笑他，但这也的确是他总要去面对的事……

何况封成渊身子有那么好……男人若是一味憋着……是会憋出问题的。或许找个姑娘……找个念头刚出来陆谦便自己有些缕缕酸意出来了。

他抬眼轻瞥了一眼封成渊裆下的位置，宽大的衣袍挡住倒是看不出什么……但随即想到自己在想什么，陆谦立觉自己违了圣贤之道，念头走了不该走的地方。

“咳咳”

陆谦掩饰性的轻咳两声，抬手去夹菜。

封成渊倒是有点笑意，略带调笑的问道，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