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双儿经人调教多年，男子一经挨身，便觉浑身筋骨瘫软，更何况是那心冷情冷的秦王。

“嗯......”姬锦性冷，他师承萧甫，自会念书认字以来，读的都是正正经经的书，又不同于其他皇室宗亲，十几岁时就收两个侍妾在房里厮混。华照君的每一样技艺都有名师指点，唯独是这羞于启齿的事，却没有老师。

一双红若樱桃的小嘴轻轻地压下来，姬锦竟有些惊慌，他紧紧的闭住眼睛，一点也不敢睁开。小双儿温润炽热的唇压制着他，辗转厮磨，悠悠地寻着入口，伴着一股暖意，小双探了舌尖强闯进来，狡猾地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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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不是想着秦王也要固本培元，只怕是到了后半夜还要缠绵，两人各分了秦王一点雨露，白日里在王后殿里受的委屈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王上？”

姬锦拉开大双儿的腿，大双只以为王上的兴致还未消退，可他只是温柔地舔了舔残留在他腿根上的血痕，此举令大双既吃惊又羞涩。

“还疼么？”

大双摇摇头，姬锦看着他脸上的伤，心里仍是过不去，伸手搂过了大双，两人又轻轻地吻在一起。

“大双儿又趁着我睡了，偷着和王上卿卿我我呢？”

大双忙把唇和唇分开，再也不敢当一只偷吃鱼的猫，姬锦无奈一笑，却不敢再亲小双，小双儿才真真是烈火烹油，一旦亲上了他的嘴儿，想不做都难。

秦王宫里风波才停，谁料千里之外，燕宫里的平静也被突然打破。

轩辕昭每日都会到玄都宫探望萧清影，在外人眼里，这两人的交情着实不浅，或说是投缘，不是兄弟却胜似亲兄弟。才过去两个月，京城的天气稍一暖和，姬消便命人开始陆陆续续往玄都宫里种桃树，待春暖花开，又成一片好景色。

轩辕昭的账原本就不是自己做的，全凭着萧清影为人好商量，日日替他清点整齐了，一个字也不肯错漏，这才让轩辕昭能安安心心地在银烛太妃面前挣回一分颜面。

太妃无从挑错，轩辕昭心里阿弥陀佛，恨不得开口叫萧清影一声“好哥哥”，真真是他的好哥哥，换了别人，同他争宠还来不及，谁愿意替他揽了这份苦差事，还不争功劳？

不知不觉到了二月，许是宫里还浸在先皇帝大行的悲痛中，无暇去翻日子，甘泉宫里已有四年不设宴席，宫中上下都恹恹的，日子又漫长又无趣。

一日，姬消下朝来朱鸟殿问候太妃，正巧碰见轩辕昭在内殿里“交功课”，两个月来他起早贪黑不敢怠慢，一面翻着账，一面念给太妃听，难得有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

姬消看得有趣，抬头悄悄看了眼正闭着眼打坐的太妃，他老人家不曾发觉自己来了，姬消嘴角勾起一个要使坏的弧度，趁着轩辕昭专心用功的时候凑到他身边，捏起了他的下巴，勾过来要吻。

轩辕昭早知道是他，太妃面前也敢这般无礼，他越发胆肥了，轩辕昭不依姬消，还把他无情地一推，那眼睛里的余光瞪了一下姬消，小声骂了一句“不要脸”。

姬消受了冷落还不甘心，偏又厚着脸贴身去，大手往轩辕昭腰下一握，一下捏在他要害之处。轩辕昭顿时倒抽了一口气，这回手下再不留情，他那绛色的袖子往姬消脸上一扬。

啪！——

这一巴掌不重，但却极响亮，弄得整个大殿里的宫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姬消这才慌了神，赶忙收回淫心，端正跪好。

“皇帝什么时候来了？宫人打翻了什么不曾？”

“没什么，只是今年天气暖，二月天里就有蚊子了。”姬消小心翼翼编着谎话，生怕太妃知道了他在殿上做的勾当，再看身边那个“始作俑者”，轩辕昭正掩唇偷笑。

笑罢，才从怀里摸出一块丝巾来，偷偷在广袖里揉成一团，丢到了姬消身边，后者捡起来放在鼻下嗅了嗅，哪里还舍得拿去擦脸，赶紧趁着没人发现，悄悄收在了袖子里。

“请太夫人过目。”轩辕昭将做好的账递给宫侍，再由宫侍呈给太妃。银烛太妃点点头，今日难得对轩辕昭露出了笑容，甚至对他的兢兢业业有嘉许之意。

“这两个月辛苦你了，想必你对宫中的事也熟悉了。本宫听下人说，你每日三更天就起来忙活，天一亮就来朱鸟殿等候，你还这样年轻，原本不该在这里受苦，否则......皇帝心里就该责怪本宫了。”这话不知怎么的牵扯到了姬消身上，两人都是一惊，还是姬消最先听

出话中之意，原来他和昭儿在内殿里打情骂俏，太妃心眼儿明亮，闭着眼睛也听了个仔仔细细。

“儿子不敢，亚父要是怕累着昭儿，倒不如让儿子接了他手里的事，也好让他修整几日。”

“此乃后宫之事，轩辕不敢假手旁人，何况陛下前朝事忙，不该把心力费在这些小事上。”

“本宫倒想给你放个假，只怕六宫离了你，又要乱起来了。旁的琐事暂且能放一放，现今有一件最要紧的事，本宫要你精心去办，若办得好，该给你的赏赐本宫绝不会少。”

“太夫人只管吩咐，这是轩辕的分内之事，不敢谋什么赏赐，只要能讨得您的欢心，才是轩辕的心愿。”

太妃闻言一笑，忽然伸手朝右侧的屏风招了招手，轩辕昭与姬消齐齐抬头望去，这才发觉屏风后藏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青白色的孝服，奉太妃的传召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

银烛太妃宠爱地牵起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腿边，轩辕昭与他四目相对，嘴角的笑意蓦地一淡，反倒是楚听风别有意味地扬起了一笑。

“轩辕，我们又见面了，还记得几年前消哥哥就对你格外宠爱。如今果然，你也得偿所愿了。”

消哥哥？轩辕昭在心中冷笑一声，真是好不亲昵的叫法儿，从前叫着也就罢了，如今长大了还不改口，叫别人听了可是要误会的。

“轩辕与陛下能有今日，都是上天安排的缘分，轩辕有幸能服侍陛下，也是得了天爷的厚爱。”轩辕昭知晓楚听风这是在嘲讽他篡了太子妃的位子，他也不吃哑巴亏，立马回过去，叫楚听风也占不了半点好处。

“太夫人您瞧，听风以为轩辕只有在沙场上才锋利，想不到他连嘴也这么厉害。”

“沙场上锋利，对的是敌人，是应该的。可回到皇宫里，所对的已经是自家人，断不能再把刀刃子亮出来，该收回锋芒才是。”

太妃方才还称赞他，将六宫打理得不错，眼下楚听风三两句话就把太妃的心夺了回去，又成了轩辕昭的不是。轩辕昭压着心里的不痛快，脸上还要充笑容，这还是楚听风头一次在和轩辕昭的对弈中稍占上风。

“轩辕知罪，请二公子多担待。”

“本宫方才说，要你精心去办一件事，说的就是我这宝贝疙瘩的生辰。”银烛太妃叹了口气，怜爱地摸了摸楚听风的头发，“听风身上一直穿着孝服，时日久了，整个人看着也没精神了。是时候做几身新衣裳，该换换心情了。”

楚听风不知何时成了太妃心头的宝贝疙瘩，轩辕昭心说，怪道从昨天夜里起，他的眼皮子就一直不停地跳，原来是要碰见这个小冤家。楚听风三年前就敢往他的云鞋里藏针，那时候他的手段只算是幼稚，不知现如今长大了，心计又深了多少。

“别的不打紧，本宫要你为听风好好操办生辰，你们总算是相识，听风的喜好你该是清楚的。”

“太夫人，听风从前就知道，轩辕是消哥哥从赵国府里接出来的，传闻他的舞姿闻名洛阳城，可惜我在蘅芜殿住了这么久，却从来没有机会见轩辕跳舞......真真叫我遗憾了三年。”

“既然听风想看，”银烛太妃看向轩辕昭，笑道，“轩辕就跳一次吧。”

“亚父，轩辕这三年里跟着儿子在雁门关吃了不少苦，不但丢了舞伎的身段，腿脚还留了些病根，恐怕不合适。不如让轩辕带着宫里的舞伎排舞，一模一样地跳给听风看也就是了。”

姬消这番话里有真有假，轩辕昭的确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头是真，他起舞只为一人，姬消又怎肯让那成百上千双眼睛，去盯着他的昭儿看，楚听风是太妃的宝贝，轩辕昭可也是他姬消的宝贝。

轩辕昭心中一暖，知道姬消这是在为他造假，可他眼见太妃兴致正高，若是这时候不肯答应，岂不是忤逆了长辈？

“二公子若是不嫌弃，轩辕愿意为二公子跳一支。”

“昭儿！”

“听风，你将要过生辰，寿星最大，你还想要什么，只管说了，本宫让人替你去办。”

“多谢太夫人，听风什么也不想要，只是觉得......”楚听风扫视了一圈四周，脸上是淡淡的惆怅，令人见了心生怜爱，“皇宫里不知何时起，总是给人感觉冷清极了。要是能多几个人陪着我，给宫里添几分颜色，那该有多好。”

“是啊......皇宫是不如从前热闹了，皇子们都已经就国，只有齐王还留在京城，一年之后也要去信阳了。只剩下咱们这些老的老，弱的弱，折腾得宫里没有一点生机了。”

姬消品了品银烛太妃的话，似乎品出了一丝异常，太妃感叹宫中无颜色，这不是要他纳妃么？楚听风说什么不好，偏今天说的话，哪壶不开提哪壶，姬消纵然有些不悦，但因他是楚听云的亲弟弟，又不忍心去指责他。

“昭儿，你怎么就轻易答应了？”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朱鸟殿，姬消才把气撒出来，皱着眉一阵数落，“有我在你跟前，你要是不想跳，我哪能让别人摆布你？他要看，我让宫里所有舞伎去给他助兴，要是不够，再把宫外的叫来，偏咬着你不放，是何意思？”

轩辕昭听着听着，忍不住笑了出来，转身挽住姬消一只胳膊，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一了亲。

“我的陛下，你骂够了没有？你看树上的云雀儿都被你惊飞啦。”

“不成，我还是回去劝亚父打消这主意。”

“别！太夫人既然高兴，那让我跳一支舞又有何不可？”

“我不喜欢别人看你，就算是项伊，他要敢多看你一眼，我也照样挖他的眼珠子。”

轩辕昭捉起他的朝服袖子，往脸上一遮，只露出一对大大的眼睛，俏皮地对姬消眨了眨。

“那我把脸遮着？”

姬消还黑着脸，顺势把轩辕昭紧紧包裹在了怀里，又道。

“不但要遮着脸，我还要把你整个儿包起来，像个豆虫。”

“豆虫就豆虫，”轩辕昭吃吃一笑，反手捧着他的脸颊，在他唇边吹了口兰香之气，“好歹还能破茧成蝶，陛下不喜欢蝴蝶吗？”

“我不喜欢蝴蝶，就喜欢你。”姬消捉住轩辕昭在他胸前胡乱游走的手，故作辛苦道，“昭儿，这阵子总不见你的人，一去桐芳台下人就说你乏着，咱们也好久没那个了......”

轩辕昭也不回话，只把脸埋进他怀里，姬消一高兴，俯身就把人横抱起来，动作间不慎害轩辕昭掉了一只鞋在御道上，惹得美人儿恼红了脸。

燕梁开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