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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竹妖

    秀才郎买了个纳凉器具——俗语“竹夫人”,结果收获了一个俏丽书童。最后,如好友阮琛所言,“竹夫人”果真是“夫人”。 小竹妖在山上待得好好的,不知怎么的被拐下山做成了个纳凉器具,落到了无赖少爷手上,还吃无赖少爷好友调侃…… 冥冥之中,红绳隐牵,原来一切,前世已定。 当往事涌来,记忆复苏,君非君,我非我,如何抉择? 旧日的伤害与今日的蜜语,真如长风过耳? ——情为何物?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昔冷眼观戏中人,不知己亦早入戏耳。 阮琛:月老当得好累.jpg

    44.竹郎划谢愁难解

    小说: 小竹妖 作者:一颗银牙 字数:1619 更新时间:2019-09-21 11:05:45

    谢枝蔚中了解元,阮琛位列其后。

    庆贺,赏钱。鹿鸣宴,觥筹交错。宾客络绎不绝,几乎踏破门槛。来者有书生,有权贵,还有媒人婆。

    说的是城中崔朝奉家小姐,崔家钱多,朝里有人,小姐貌美德淑。诶呦呦,无论哪个人看来,崔小姐和谢公子那可都是天造地设一对儿金童玉女。

    谢筠侍立于一侧,愣是没忍住,白了一眼拧着手绢扭着水桶腰、直说得唾沫星子四溅的媒婆,心道:“得罪了,我非人类。”再看谢枝蔚,他一直不表态,坐在椅子上,微微歪着身子,月白色的宽袍大袖垂下来,一派风流清姿。才子配佳人,自古如此。

    心口一紧,谢筠觉着给谁灌了一口陈醋似的,舌头顶了下齿背,到底没挤出话来,低眉垂眼,默默退下了。

    他不知谢枝蔚将他看得清清楚楚。谢公子满面春风笑意,媒婆还以为此事必成,谁知道被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回去。

    “承蒙崔朝奉高看,然在下一介布衣,为人愚鲁,不敢敢攀。再者,上京赶考在即,前途未卜,委实不敢耽误人家好女儿,罪过,罪过。”

    他笑着随口扯了这么一套话,可媒婆又没法说他不诚恳。

    唉,要是红鲤姐姐在就好了。

    谢筠蹲在院中的竹子前,手里捡了根小树枝,在地上胡乱划着。

    一点一横一竖一勾,无心般划了下去,等到最后一笔,才惊觉自己划了个“谢”字。他定定看着这个“谢”字,千愁万情涌上心头,只是说不出来。或许也不是难以诉诸于言语,只是不敢说。

    他一咬牙,将树枝在地上乱扫一气,扫平了那个“谢”。

    停了停,谢筠又情不自禁地动起树枝来。他在心里默数着,一笔又一笔,等到划完一个“谢”字,却忘了自己到底数了几笔。

    他就这样划了扫,扫了划,早已是痴了。

    不知道写了多少个“谢”,又扫掉了多少个。

    有人一叠声唤他名字,遥遥的,谢筠忽然惊醒了,听出来是夏云菘叫他,连忙扔了树枝奔过去。

    谢枝蔚转进院子,本来见他蹲在地上正要叫他,便见他一溜烟跑远了。

    “跑恁快,也不怕摔着了。”

    他信步走到谢筠方才蹲着的地方。地上横着一根树枝,地面东一道西一道痕迹,乱七八糟的。

    这呆子干了什么?

    弯下腰细细瞧过了,地上似乎是划了字,被擦过了,隐约可辨。

    像哪个字呢?

    谢枝蔚笑了笑,直起身,走了。

    阮琛自外回来后,晓得有媒人上过门,笑了笑,居然没说什么。要是放在往日,他准不会放过这种揶揄谢枝蔚的大好时机,俏皮话得有一箩筐。

    奇了怪哉,难不成是他也被媒人婆缠怕了,故对谢枝蔚同病相怜?

    阮琛其人也是风头无两,才貌兼备,又一副玲珑心窍,格外招人喜欢;况且他家薄有资产,他不日高中,官运亨通,更是前程似锦。因此,来给阮琛说媒的也不少。阮琛婉拒,但有个蒋家尤其有耐心。看中谢枝蔚的崔家亦如此,两家媒人日日来敲门。两人于是日日外出,上青楼喝花酒,韵事渐多,名声广传。风声传到各家里,人小姐先不乐意了。两家也厌倦了,便放弃了,转而寻找其他少年才俊。

    谢、阮二人在道学先生、迂腐老妈子眼里地位愈下,而愈多文人对二人施以青眼,谓其风流才子,钟情我辈。外人传他们多风流荒唐,二人不管,自有人知其清白。少爷去哪,书童去哪。夏云菘和谢筠随身伺候,对此当然是最清楚不过了。

    他们从前都没去过秦楼楚馆之地,头一回踏进娼门,见那裙钗乱转,秋波横飞,笑靥处处,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是好。

    当是时,谢枝蔚让谢筠跟紧自己,面色淡淡,不大搭理迎上来的人。看看阮琛那就热闹多了,两个女子一左一右挟着他,有说有笑。

    夏云菘跟在他们身后,板着一张脸,不欢喜也不厌恶,全不关己一样。一个红裙的女子忽然贴近他,柔若无骨,菟丝缠树般靠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好俊的少年郎。”

    夏云菘清晰地感觉得到她衫下的柔软、温热,这还是他头一回与女子如此亲近,他猛地抽身而退,险些把对方攘倒了。

    觉知动静,阮琛离了二妓,回过头见红裙女子故作嗔语:“真是块不知趣的榆木疙瘩,奴家手都叫他撞疼了。”话未完,便和那二妓一齐笑得花枝乱颤。

    夏云菘微微一欠身,声音冷若冰霜:“多有得罪,见谅。”说罢,站到了阮琛身后。

    阮琛侧目,瞥见他的书童低着头,原本瓷白的耳朵泛着一层薄薄的绯红。

    阮琛在心里轻轻一笑。

    他也有这样的模样。

    着实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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