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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竹妖

    秀才郎买了个纳凉器具——俗语“竹夫人”,结果收获了一个俏丽书童。最后,如好友阮琛所言,“竹夫人”果真是“夫人”。 小竹妖在山上待得好好的,不知怎么的被拐下山做成了个纳凉器具,落到了无赖少爷手上,还吃无赖少爷好友调侃…… 冥冥之中,红绳隐牵,原来一切,前世已定。 当往事涌来,记忆复苏,君非君,我非我,如何抉择? 旧日的伤害与今日的蜜语,真如长风过耳? ——情为何物?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昔冷眼观戏中人,不知己亦早入戏耳。 阮琛:月老当得好累.jpg

    42.三更西窗惊见血

    小说: 小竹妖 作者:一颗银牙 字数:1967 更新时间:2019-09-21 11:05:44

    入场前一日,众学子心里放不下,有越加苦读的,有广寻门路的,有已找好枪手的,也有求神拜佛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街上热闹纷繁,各行各业都因这乡试得利,莫说别的,就是那点心铺的生意也比往常要好,云片糕、黄甲头魁糕等等卖得尤其好。云片糕,取步步高升之意也;头魁糕,一举夺头名是也。谁都想吃了,就一举高中。谢筠和夏云菘也买了云片糕给自己的少爷吃。

    谢枝蔚要将糕分一半与谢筠,他不接,“哎呀,不能抢了少爷的解元。”“你倒颇看得起我。”谢枝蔚笑着塞了一块云片糕进谢筠的嘴里,谢筠不得已只好吃了。云片糕亦名雪片糕,香而甜,软而糯,味道极好。谢筠吃了一块,意犹未尽,眼巴巴盯着谢枝蔚手上的糕点,谢枝蔚忍不住笑出声,把糕点都给了他,说了一句:“折桂由我不由它。”

    谢筠听了他的话,说:“唔唔,少爷说得对!”他嘴里还嚼着云片糕,腮帮子鼓鼓的,口齿含糊不清,谢枝蔚半听半猜明白了。

    他忽然伸出手,食指在谢筠唇边轻轻一抹,然后放到了自己唇间尝了尝:“挺甜。”

    再也想不到他竟然做出这般举动,谢筠呆了半晌,红晕从耳朵根蔓延至两颊,愈演愈烈,似漫天的晚霞绯云。

    这算什么呀……

    闲时不烧香,临急抱佛脚。临考,举子纷纷求符烧香,扶乩求签。

    端木原四位秀才邀阮谢二人吃酒,席间碰上其他学子,大家闹哄哄聚在一起,有人提议扶乩。于是就中择一有经验者召乩仙,请问科举事。不知来的是位甚么仙,语言鄙俗,似田舍翁。

    当中有个书生嗤笑了一声,道:“哪里来的无名小卒在这儿唬弄人?”

    人群哗然,便见沙盘现字如龙蛇走,乩仙似乎发怒了,书曰:“何处双木见?难寻明日晴。西窗鲜血染,漏下正三更。”

    此语不吉,杀意满目,不知真与假?众人惶惶。

    一时这事传遍诸生,人人将信将疑。乩仙既说时值三更,地在西窗。今夜当锁门闭窗,以避祸事。

    五更鼓初响,更夫边敲梆子边拐进文昌街,朦朦天色里,见眼前一团黑影,走近了一看,窗下倒着一个人,地上血迹凝固。更夫吓得面无血色,手直发抖,握不住梆子,由它坠地也不知了。

    贩夫走卒这会也纷纷起来,准备做生意了。听见更夫的喊声,都来看。很快,衙门办公的也来了。死的是个考生,姓林名晴,家住府城下边儿的一个小县。经仵作验尸,死者死去多时,乃腹部中刀失血过多而亡,死前口鼻应被用手帕一类捂过。发现死者的地方确实有一块手帕,月白色,一角绣了一枝青竹。

    在场的有个是林晴的同窗,见手帕不觉失声而道:“这帕子不是谢郎书童的么?!”

    于是大清早的,谢筠正起床,就被两个公人请去了衙门。谢枝蔚和阮琛也跟着过去。一路上谢筠摸不着头脑,问两个公人也得不多只字片语的回复。

    到了才知道,原来是命案。

    众人自然而然记起了昨日的扶乩之事,乩仙的批语中,“双木”岂不就是“林”,“晴”赫然在内,而三更西窗也应验了。

    “乩仙显灵了!”

    “昨日林晴对乩仙不敬,乩仙怒了,这是在杀鸡儆猴呀!”

    ……

    传言汹汹,都说是乩仙降罪于人。然而,死者分明死于人手,何况还留下了杀人罪证,许多人并不信这劳什子乩仙——胡扯嘛。

    谢筠委实冤枉,手帕是好几天前就丢了的,找也找不见,谁知道会在案发现场惊现?而昨夜他二更天就睡下了,还梦见了谢枝蔚中头名,自己吃了一堆珍馐美味哩。夏云菘与他睡一屋,可与他作证。

    县官不信:“你睡着了,怎知三更半夜他做了什么?”又呵斥众书生,“读书人信甚么怪力乱神之事!”

    夏云菘冷哼了一声,无言以对。

    谢枝蔚在旁无计可施,暗递眼色与阮琛,对方拍了拍他肩膀,却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安慰他道:“放心。”

    谢筠不招,证据又不足,县官也无可奈何,只好暂时将谢筠收监,待查明真相再行审判。

    有些举子不信柔弱少年如谢筠会是杀人凶手,他与林晴无冤无仇,似乎连面也不曾交过,哪里来的杀人动机?况且昨日乩仙批语在先,疑点重重。有人提议,再请一次乩仙,询问凶手是谁。

    谢枝蔚别无法子,只能抱着可有可无之心,看着就是了。

    端木原几位也在,他们都不信谢筠会杀人。贾广文言辞尤其激烈,大骂乩仙,说这都是乩仙所为,嫁祸于谢筠,如今还请什么乩仙?不,都是妖怪作祟!妖妖相护,再请来一个乩妖也是徒劳!

    阮琛笑眯眯的,始终不言不语。

    没人理贾广文,扶乩顺利举行。

    这次请来的是个爽快仙人,不发一语,走笔疾书:“鱼目混珠假作真。”

    只此一句,再无别语。大伙儿都不懂,交头接耳,讨论不出个什么来。

    谢枝蔚将这七个字翻来覆去地想,一丝儿头绪也无,问阮琛也得不到答复。

    贾广文嚷嚷道:“就说不可信,走罢走罢,都是瞎说!”

    阮琛用扇子点了点他的肩头:“或许贾兄是个明白人。”

    贾广文顿了一下,继而呵呵大笑:“阮兄言过了——谢兄别急,吉人自有天相。”抬脚就往外走,“走了走了,明儿就要进考场了,考完再说哇,”

    这话儿说得对头,秀才郎悬梁刺股十几年,苦等三年,就看明日进场后如何了,此方为目下头等大事,至于谢郎家书童,暂时也没事,再说罢。

    可怜这一夜,少爷与书童,一在狱中望月,一在房里对书,皆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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