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曜急忙把人拉回到沙发上：“干嘛啊！我都陪你唱英文歌了，你陪我来个喵喵舞不是很正常的吗。”

林棽直接用眼神表达了“正常个鬼”。

经过和林棽两年的相处，白曜已经点亮了名为“不管棽哥愿不愿意先做了再说了”的技能，于是他无视了林棽的百般不愿，问：“你会唱吗？”

林棽：“我只听过一次。”

白曜：“那我先教你唱。”他清了清嗓子，“我们一起学猫叫，喵喵喵喵喵喵喵。”

林棽：“……”他微微蹙眉，为难的看着白曜，白曜冲他点了点下巴让他赶紧唱，林棽才吞吐着开口：“我们……咳，我们一起学猫叫……”

白曜和声：“喵喵喵喵喵喵喵。”

--哈哈哈小林哥哥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样子

--喵喵喵萌死了！

“动作是这样的。我们一起——”白曜右手搭在左胸，左手搭在右胸，紧接着双手握成拳头和肩齐平，学着招财猫上下晃动，“——学猫叫，喵喵喵喵喵喵喵。”

林棽：“……”仿佛弱智。

随后，两人一起喵了一场，林棽嫌弃得不行，引得白曜哈哈大笑。

接下来官博妹子把手机给了两人，开始从第一人的视角直播，白曜是直播老手了，这家伙以前就经常在微博上直播，像是要兼职网红似的。

白曜调整了一下坐姿，努力让林棽入镜，林棽则非要白曜也露脸，两人争执了一会儿，最后林棽抵不过白曜，便任凭白曜处理了。

白曜看着弹幕：“棽哥，他们说我们成语接龙好幼稚。”

林棽笑：“明明是你幼稚，谁想跟你PK成语接龙啊。”

白曜撇嘴：“难道你还想现场打架吗？”

林棽耸肩：“我无所谓啊，反正你打不赢我，最后丢脸的是你不是我。”

白曜：“……”他忍无可忍想要扑上去揍人，但是又拿着手机，实在影响发挥，只好逞嘴上之勇：“我可不像你把打架当家常便饭，你这身手早就练出来了。”

林棽微愣。

白曜也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去看林棽的表情，他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太复杂，把两人近日来都忽视的风波再次揭开了。

林棽却只是发怔，他清澈明亮的眼眸里带出一股纯粹的茫然，像是没听懂。

--小林哥哥的身手真是帅爆了！

--摸摸小林哥哥，我们相信你

--小林哥哥加油！

白曜看着飞快闪过的弹幕：“棽哥，加油。”

“嗯？”林棽略微疑惑，随即瞥见了弹幕里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浅浅一笑，“网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他的目光柔和：“我过去经历的事情，以及我过去的为人，那都是事实。而既定的事实就算再怎么掩饰、辩解、否认都不会改变。”

白曜呼吸顿了一下，发小那份文档里，“虐待”“暴击”“自残”“抑郁”这些字眼再次出现在他眼前，和现在林棽温柔的面庞融合在一起。

白曜甚至无法想象，林棽到底是怎么让自己在这样血腥阴暗的环境里出落成谦谦君子的。

他喉结耸动了一下，伸手去拍林棽瘦削的肩膀，脱口而出道：“没关系，以后我保护你！”

林棽瞬间呆滞。

那一刻，往事洪流呼啸而过，童年的冰天雪地、中学的隐忍绝望、少年的残酷堕落，这一幕一帧都化作碎片，交错聚集又猛然散开。

而他就像是从最深的泥沼中挣扎而出的怪物，一步一步都带着污秽和肮脏，恨不得用利刃撕裂眼前的一切障碍，却因为一缕透过林间罅隙而落在肩头的阳光收敛了满心暴虐，变得温顺而无害。

“我……”

他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人，清澈的眼眸映着细碎的光点，像是璀璨的银河，又如同氤氲的露珠。

白曜不适应这么深情的场景，急忙转头继续看弹幕，于是错过了林棽微微噏合的嘴唇。

以及那一句无声的感谢：“我很感激你，白曜。”

在他前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人搂着他的肩说要保护他。

--嘤嘤嘤感动

--白叔和小林哥哥你们都要好好的

白曜扯开话题，把凝重的气氛带向欢脱，不多时，两人出发前去机场，在车上时白曜打算结束直播。

“来，棽哥，唱首歌就结束吧。”

林棽一愣：“唱什么？”

白曜：“随便。”

林棽无奈，还未细想，旋律已然在唇齿间荡漾：

“你说过的总有一天，要等到哪一天才能实现呢，还会有实现的那一天吗吗……”

是《Polar》的《极光》。

“宛如破晓时分的极光，在辉煌的未来中描绘梦想，每当胸口郁结无法释怀时一回头，你总是在那儿。”

没有伴奏，没有灯光，没有观众，轿车在街道上飞驰而过，飞速倒退的街景在窗户上留下一道道残影，轻和的嗓音融化在风里，弥漫向整个世界。

“闪耀的奇迹溅起水花，你瞧在世界中到处洋溢着，在地平线上融化的金色，但是现实渐渐破坏了理想与极限的界线，下一次，请别放弃。”

和舞台上的献唱不同，白曜也没想到林棽会唱这首歌，然而此时此刻却再没有其他言语能表达他的心思了。

“即使这世界悲伤的运转着，也要与你共存，哪怕已不再振翅而飞。

“宛如破晓时分的极光，在辉煌的未来中描绘梦想，每当胸口郁结无法释怀时一回头，你总是在那儿，想强烈的感受你的存在，即是破晓时分的极光。”

两人哼完尾调，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白曜：“那就结束啦。”他盯着屏幕看了看弹幕，把手机递给林棽，“棽哥，来亲一个。”

林棽：“……”这都什么幺蛾子，他又惊讶又无语，“你先。”

白曜毫不客气mua了一个。

林棽也嘟起嘴照做。

官博妹子拿回手机时，直播间已经被礼物刷得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退出直播，从后视镜里看见林棽望着窗外的侧脸。

那是从未出现在林棽脸上的轻松和喜悦。

犹如极光璀璨而绚丽。

「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