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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不归沉碧海

    以前的白昙有五大乐趣:晒太阳睡觉,晒太阳看话本,晒太阳等白暮,喂猫,以及逗弄白暮。 白暮的名字是他取的,他原来只是个小乞丐,无父无母亦无名。 白暮的三大乐趣就是白昙的昙花,好好工作赚钱买桂花糕给白昙吃,如何赚到更多的钱买更多的桂花糕,买什么样的东西回去白昙才会开心。 现在的白昙只有一愿,护他安好。 白暮亦有一愿,陪着师尊。 只是白昙杀了他两次。 他不在乎我,从来……就没有过,我对他用情至深!我以前对他千般好万般好,我以前只想他只要他,是他不在乎根本就不稀罕,是他薄情寡义! 故人已故,故人已归,故人未归,故人不故。 终会悲真相,知曾经,悔当初,然已晚矣。

    章五十一  

    小说: 明月不归沉碧海 作者:白裴 字数:4341 更新时间:2024-06-19 09:25:02

    “师尊现在都不愿意理我了吗?”鼻间清香幽幽飘过,撩过他的心弦,但又似虚无缥缈不可追寻。

    “……”白昙垂下眼帘,是不愿还是赌气。

    白暮手指收紧,面容逐渐阴沉了下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后,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让他面对自己,勃然大怒道:“为什么什么都是依着你决定!为什么是你!可偏偏是你!对我最好,又对我是最狠心!世人看你最深情,实则是最冷漠!师尊,你的虚伪,无人能比!”

    “呵,为师要说,你,这又是要听的样子吗?”白昙轻笑一声,直视他,不卑不亢,可眼里还是蒙了层水雾,咬了咬牙又道:“原来在你的心里就是这么认为为师的?”

    “难道不是吗?”捏着他手腕的手逐渐收紧。

    白昙疼的皱眉,颤着声音挣扎着朝他吼道:“放手!”

    拉扯间,外袍逐渐松散,滑落肩头,湿了的里衣贴在他身上欲盖弥彰,发带飘落,青丝散开如瀑,如墨的发衬着羊脂玉般无暇的白,胸口因为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着。

    白暮看着不由得愣在了原地,脑中没来由的浮现出书上的段落‘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

    白昙努力挣脱他的桎梏,手腕上一圈显眼的红痕,看着他逐渐眯起的眼睛,渐渐多了丝危险的意味,犹如一条躲在暗处窥伺的恶狼,亮了亮森森獠牙,太陌生了,恐惧再次攀上他的心扉,因为他们曾共浴,曾赤身相对,曾抚彼身,白昙都没有见过这般眼神,所以白昙对他并不设防,下意识的拢了拢衣服,后退了几步,想要逃离这令他不适的地方。

    却没想到直接被白暮拽着摔到身后的床上,青丝铺满了床,凌乱的像是随性而作的画作,摔的他的脑子蒙了一下,而后白暮压到他身上,一只手钳制着他的两只手举过他的头顶摁在床上,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

    “你想干什么!”白昙大惊失色,惊慌失措。

    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满脑子都是书上的片段:粉香汗湿瑶琴轮,春逗酥融绵雨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没来由的燥热。

    白暮的眼神太过赤裸,那种要将人生吞活剥拆吃入腹的残忍的目色,白昙陡然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下意识想召出藤蔓,召回清浊,然得不到任何回应之后才想起来他的修为被封,但白昙身手尚在,屈起膝盖猛的顶向白暮的肚子,白暮一个不防,闷哼一声,白昙觉察到他泻了气力,睁开了双手并迅速抓过床帷的流苏捆住白暮的双手并将他推到一边之后翻身下床,顺手摸到一件衣服裹上。

    帷幔徐徐落下,隔着帷幔两两相对,帷幕后的白暮脸阴寒无比,不过白暮没来得及打结,白暮挣脱了几下就不急了,慢慢坐了起来,不过一会儿就轻易挣开了束缚,从床上站了起来。

    白昙没有夹杂任何修为的拳脚落在白暮身上不痛不痒,白暮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蹙起眉来,伸手直接抓住他的头发,白昙头皮一紧,吃痛,随手摸到桌子上的簪子,握在手里,本能转身一刺,簪子不似刀子那般锋利,又隔着几层衣物,白暮只是皱眉低头看着那把抵在胸口的簪子,白暮眼神愈加幽深,伸手解了腰带,衣物件件落地,露出宽阔的肩膀和有着两道疤的胸口,一新一旧,伤疤下是他蓬勃跳动的心脏。

    白暮一手握住簪身,逐渐上移抓住的手簪子已经变的尖锐无比,白暮抓住他的手就往胸口扎,一手抚上他的脸,低头在他耳边道:“师尊,我好疼,那么多把剑插在我的身上,我真的好疼好疼,我的胳膊断了,腿也折了,我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的血,师尊,我好冷……”

    白昙看着簪子刺破皮肤,殷红的血流了出来,蜿蜒在他的胸口上,白昙浑身颤栗,尖叫一声,想起他临死时的样子,瞬间慌了心神簪子脱手掉在了地上,痛苦的捂住了头。

    白昙不住的发抖不住的摇头,此刻他已经深深陷入那场梦魇中,清浊刺穿血肉的声音,滚烫的鲜血溅在脸上,渐渐消散的光点,刹那泪眼模糊,道:“对不起……对不起……为师没有办法……可是只有这般,你才能活着……”

    白暮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白昙,眼神依旧冰冷,讥笑道:“不妨过几日我做身戏服,师尊也去春花楼的台子上唱两句,师尊这样,一定是头牌……”

    白昙失控的抓住他的衣袖道:“当年是为师修为莫名尽失,那一次和现在我都救不了你,我真的没有办法,保全你的血丹……只有这样,你才能复生,白暮,我真的从未想过杀你……”

    “从未?”白暮一挑眉:“我活在世间近万年,死而复生数十次,我如今之修为,堪堪不过千年,你既然知道保全我的血丹,又如何不知血丹蕴藏我万年修为……”

    白暮的话犹如当头棒喝,白昙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之他话里的意思之后,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全然没想到白暮竟然会这么想:“为师为了你……”

    “师尊当真是为了我?这几百年间你所杀的妖魔哪一个没有为你所用?师尊一边诛杀化用他人修为的同类,一边成为他们,百年来却无人诟病。”

    白昙抬头看着眼前比他高了一个头的人,他的下颌线轮廓清晰,锋利如刀,眼眸晦暗不明,白昙的脸色更白,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了下来,心也慢慢沉入谷底,渐渐低下了头,慢慢松开了拉着白暮衣袖的手,此刻的他赤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遍体生寒,声音很轻的问道:“你以为……”

    白暮继续道:“宗门恨我入骨,你在修为尽失之时仍要保我血丹,宗门能轻易放过你?你又如何不过百年就能凌驾于他们之上,且你是妖,更加如何踩在他们的头上安稳百年……”白暮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倒也未必不可。”

    啪的一声轻脆的响,白暮的脸挨了一巴掌,白昙用了力气,白暮被打的偏过头去,右脸立刻红肿了起来,白昙脸色煞白,抖的剧烈,他看着眼前人,想要穿过七百年漫长的岁月,试图在他身上找寻曾经的熟悉,然而只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脸而已,以前,他的脸上从来就不会对他出现这种表情和说这般的言语。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大可以捏碎为师的妖丹!看看为师这几百年是如何过来的!”白昙努力压了压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妖丹被他从心口召出,那颗不似从前明亮的妖丹,被他砸在白暮的身上。

    妖丹掉到地上,骨碌碌的滚到角落里。

    白昙只觉得心里好酸,酸的发苦,终成一团乱麻,白昙迫切想要理清线团,企图找到线头将它理顺,却被线缠的无法动弹,待他挥剑斩断乱麻,捧着凌乱的线,无所适从,他有千言不知从何开口,去诉清这百年的颠沛流离,亦有万语堵塞胸口喉咙,去道明心中惴惴,却被他认为是最虚伪的辩驳,眼泪滑出眼眶。

    贫瘠之地开不出一模一样的花,百年之后回不来一模一样的人。

    “你走吧。”白暮侧着脸,本就面无表情,此时更加令人难以捉摸,那双讳莫如深的眼睛,更加难以透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白昙没有任何犹豫,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直接转身朝门外走去。

    白暮看着白昙决绝的背影,他残缺的记忆里有很多他的背影,他为白昙时走在白暮前面他的背影跳脱而又热忱,耀眼夺目,他为师尊时站在他们身后,背脊一直挺拔,是一杆青竹,背影疏离且淡漠,却都没有今天这般,像刀子剜着自己的心,白暮的眼里逐渐慌乱了起来,像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狗,不由得上前一步,几步之遥,却要跨过七百年。

    明明不是这样,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他怎么可以走的这般毫不留情,他不能走,不能!

    “白昙。”

    白暮直呼他的姓名,犹如黑夜中突兀的炸起烟花,砰的一声,恍若平静的江面掀起惊涛骇浪,白昙身体一僵,白暮从来没有连名带姓的喊过他,从没有,从来没有,他听到白暮道慢条斯理的道:“你到底什么才是真心的,七百年啊,有什么不会变的。”

    “……”白昙看着门外摇曳在黑暗中的群花,月朗星稀,他的胸口好像少了什么,平白一个大窟窿,凉风从那窟窿里灌过。

    “吾之于你,算什么?”白暮的眼神更加幽深。

    “……”白昙一下子被问住了,算什么?如果是七百年前他肯定回答的很干脆,可这是七百年后,他不知道,七百年太久了,无论是何都早已被模糊的不成样子。

    “那他们,之于你,又如何?”

    “你……威胁我?”白昙回头错愕的看向他,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反反复复,声音满是不可置信的道:“你竟然威胁我?”

    白暮召出祸世,寒刃照出他面无表情的脸,他置若罔闻,剑刃划过拇指,清晰的留下一道殷红的血痕,慢条斯理的道:“师尊,还是不一样的,对吗?”末了又自嘲一笑的道:“我这不是明知故问,十几年和几百年……”拿祸世指着他。

    白暮深呼吸了一下,看向黑暗中的白暮,突然觉得好悲哀,曾经的无话不谈,相濡以沫,如今的刀剑相向,言语相绝,他看着那把剑,朝他走了过去。

    “师尊不说,我也会有师尊不开口就能得到答案的方法。”白暮看着流血的食指:“只是怕到时候要见血见尸了。”

    白昙眼神一凛道:“你敢!”

    几步朝白暮走了过去。

    “你我之间恩怨,何故牵扯旁人!你要我的命,我给你。”白昙抓着剑身,顿时割破手掌血流如注,以脖颈迎寒刃,霎时另一边没有血的剑刃也立马有了道血痕,祸世骤然消失,彼岸花瓣出现又逝灭。

    白暮放肆笑了起来,笑的十分凄凉又乖戾,看着他脖颈的鲜血,捧着自己血淋淋的心脏,磅礴的情意让它不停跳动,逐渐攥紧仍旧未停,鲜血滴滴答答。你说过一同自戕,要与我同棺而葬,而现在你却为别人自撞剑刃。

    白昙的心终究是被别人分了去,再也不属于他一个,死灰复燃的欲望让他如坠火海,翻腾的火苗肆意的舔舐着他的肌肤,让每一处都是难耐的滚烫,他的眼睛逐渐变红,道:“师尊,你也同样不信我啊。”

    伸手掐住他的脖颈拖着摔到床上,暴虐的撕碎了他身上的衣服。

    “白暮!”等白昙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他血红的眼睛,白昙侧头躲避他的吻:“白暮!我是你师尊。”

    拼命的想推开他,血抹在他的身上,然被他压着,完全动弹不得。

    “你不是!从来都不是!永远都不是!”白暮谑笑道:“师尊这轮月亮,我倒要摘下来玩玩。”胸腔盛不住他内心的苦涩,和他身上幽幽的香气相和,彻底迸发出来,嫉妒恨意猜疑如被柴烧开的冷水,肆意沸滚,理智早已被蒸腾殆尽,愈加觉得不满足,愈加想要不断索取。

    “师尊,我教你,绳子怎么绑才解不开。”白暮拿刚刚困过他的绳子捆住了白昙的双腕,并下了禁制封了他的经脉。

    风吹床帏一下下的荡漾,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他的吻肆意的毫无章法,攻城略地般的攫取每一处地方,烙下深深的痕迹,牙齿咬的又狠又重。

    白昙骂他无耻骂他下流,能想到的词都说了一遍,然感受到白暮抵在他腿间灼烫的硬物,脑中霎时空白,恐惧如乌云压在心上,越积越厚重,也忘记骂了,他挣不开束缚,无论如何都挣不开,磨得再疼也挣不开,方寸大乱,要是有修为,哪怕一点点,眼泪不断滑出眼眶:“不,不行,不能这样,不要好不好……白暮……暮暮……我怕,我好害怕,求求你了,不要这样……”

    终究是逼出了他的哀求与脆弱,卑微与无助,无力而又苍白,他颤栗如只着单衣站在数九寒天的雪地,他心里仍存希冀,期许白暮会有一分心软,然那双血红的眼睛,翻涌着最热切的欲望,犹如攀附而来的菟丝子,将他裹缠,让他窒息,心里的恐惧,让菟丝子疯长,他连手腕和身上的疼都顾不上,就已被菟丝子拖入泥潭,没顶的绝望,泥浆涌入鼻腔,灌满肺腑,彻底死亡。

    白昙的心里防线彻底破溃,他的坚强亦随之支离破碎,困兽犹斗,如砧上鱼,如折翅鸢,哀鸣不断,声声泣血。

    食髓知味,他已不可收拾,下意识喃喃在白昙耳边的话,依旧是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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