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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威士忌

    90年代香港,常遭妻子许小安冷暴力和语言攻击的杂志社职员邢放,在一家名为“初见”的酒吧结识一名近洋船员许原峰,邢放在阿原的带领下清楚了自己的取向,二人开始一段禁忌之恋~

    第八章 我的

    小说: 一杯威士忌 作者:江無巷 字数:4392 更新时间:2024-02-17 22:46:27

    郉放看了看阿原身后的栏杆,有点担心。

    “你别靠着吧,这天台十三楼呢,摔下去死定的。”郉放说。

    阿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过身摇了摇栏杆,“绝对安全,是加固的,一点都不会晃,百分百不会出意外,除非自己跳下去。”

    “反正还是得小心。”郉放也摸出烟来,和阿原靠在栏杆上一起抽。

    阿原看了看郉放手里的烟,“你也买这个了?”

    “嗯,凉凉的,好抽,而且一抽就想起你。”郉放深深吸了一口,又轻轻吐了出来。

    “那你可不能经常抽,不能”一想起我就抽,这样子烟瘾会变得很大。”阿原说。

    “我的意思是,我一抽就会想起你,不是说想起你就抽,我要是想起你就抽,我可能会买烟买到破产,”郉放笑了笑,“毕竟我是时时刻刻想起你。”

    “郉放,快看我。”

    “嗯?”郉放转过头去看阿原。

    阿原立即把口中的烟雾吹掉,把郉放衣领扯了过来,郉放踉跄着扑倒他身上去,差点站不稳。

    “丢你老,嗯!”郉放还没骂出口,阿原就亲了上去。

    又是那熟悉的薄荷烟草味道。郉放把身子贴了上去,搂紧阿原,舌与舌胡乱地又有目的地交缠着,阿原的鼻息轻轻扑到郉放脸上,鼻尖有时候轻轻触碰在一起。

    此时此刻郉放觉得这个世界只有他和阿原两人,楼下偶尔响起的的车喇叭声,耳旁传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坏蛋又在跟救命打架的咕咕声,已然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阿原他的心跳声,和白衬衫摩擦的沙沙声,沙沙,沙沙,沙沙。

    郉放每次和他吻在一起,都会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不隻是爽,还有那种终于找得到家的归属感。

    两人放开身子的时候,指尖夹着的香烟已经熄灭,一整节烟灰掉落在地上。

    郉放和阿原又重新点燃一根烟,两人沉默的抽着,郉放看着阿原的侧脸,长长的睫毛,有点卷曲的头发,阳光照耀下有点眯缝的双眼,鬓间因为稍微留了点汗紧紧贴在耳旁的几根发丝,和周围散开的烟雾,嘴角弯着轻轻一笑。“阿原,你很可爱。”

    “你也很可爱。”阿原也笑了笑。

    一根烟抽完,阿原把晾干的衣服收起来,带着郉放下了楼。

    “五点了,出去逛逛吧,吃顿晚餐,”郉放看了看表,“许小安不知道我请了假,我等到正常下班时间过了再回去。”

    “好啊,今晚我们去趟酒吧喝酒,然后你再回家。”阿原点点头。

    阿原和郉放出了家门口,阿原背对着郉放拿出锁匙锁门。

    “坐你的车吗?”阿原和郉放下了楼梯,郉放打开了副驾驶车门。

    “先生,请。”

    阿原忍俊不禁的看着他,一边坐了进去。

    “这辆车不错,挺舒服的。”阿原摸了摸靠背。

    “在我杂志社一个同事那里弄来的二手车,有点旧,但是挺好的。”郉放开了火,车往前驶了出去。

    “你会开车吗?”郉放一边开一边问。

    “学过,但没钱买。”

    “没钱买?那你怎么还能经常去酒吧喝酒?”郉放有些无奈。

    “你也不想想,酒吧的酒多少钱车多少钱,我们去的那间初见酒吧很实惠的,酒也好喝,”阿原把靠背往后调了调,伸出双手枕着自己的头,“调酒师很厉害很专业,我去过兰桂坊几次,发现初见酒吧的调酒师比兰桂坊任何一家酒吧都要厉害。”

    “你对调酒很有学问啊?”郉放问,“兰桂坊所有酒吧你都去过?”

    “谈不上有学问,就了解一些,喝多了就知道哪些好哪些不好,也不是说兰桂坊酒吧都去过,有名的那几家去过而已。”阿原说。

    “有名的酒吧应该比较贵吧?”郉放有点好奇。

    “贵不到哪去,消费者多,香港本地人,大陆人,外国人,什么人都有。”阿原说。

    “有黑社会吗?”郉放问。

    “应该很少吧,反正我还没遇过,”阿原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一件事吗?几年前我在街上走,一群黑社会混混拿着铁棍子还有刀追着另一帮混混跑,一边跑一边骂从我身旁擦身而过差点绊倒我,还有几个路边摊子被掀翻了,差点把我吓死。”

    郉放一边开车一边笑着,“后来呢?”

    “当然是被警察抓了,而且都是一群混不到哪去的,比14K和胜和这些大黑帮逊的多了,”阿原轻蔑地哼了一声,“回老家耕田好些,没能耐装什么大帮派呢。”

    “说的好像你是深藏不露的黑社会老大,看不起小古惑仔呢。”郉放说。

    两人在一家面馆下了车。这家面馆的牛腩面太好吃了,自从许小安回来后,他和阿原两人便没再来光顾这家店。

    推进门香味便飘来,人挺多,阿原和郉放找了最后的位子坐下。

    “两碗三十的牛腩面!”阿原喊道。

    “好!”

    “次次来都坐最后这排,我就不信你没法坐其他位子。”郉放把桌上的餐具拿了过来,用开水烫了烫。

    “坐习惯就是不想走啊,你不觉得坐最后面有安全感吗?”阿原说。

    “不觉得。”郉放学着阿原的口气说。

    “啧,学我是吧。”阿原伸出手要去摸摸郉放的鼻尖。

    郉放一把把他的手腕抓住,“人多!”

    老板端来两碗牛腩面,两人拿出一次性筷子开始吃面。

    “用一次性筷子很浪费,破坏环境。”阿原一边吃一边说。

    “你还挺有觉悟的,”郉放把碗里的几块牛肉夹给阿原,“给你。”

    “我说了我不瘦,你还夹给我。”阿原摇摇头,把郉放给的肉吃下去。

    “你不也吃了。”郉放看着狼吞虎咽的阿原,“说了几次不要吃那么快。”

    阿原放慢了速度。两人安安静静的吃着,也许是中午吃的面太少了肚子很饿,连最后一口汤都喝下去了,一滴不剩。

    “现在要去哪?”阿原和郉放站了起来,郉放看了看表,“走,去酒吧。”

    “好,喝酒去。”阿原伸了个懒腰,和郉放一齐上了车。

    今天的酒吧人少了点,可能是太早了,才七点多。郉放和阿原在吧台坐下,郉放要了杯威士忌,阿原要了一杯长岛冰茶。乐队在唱歌,主唱是个外国人,唱的歌也是德语歌,但不知道是什么歌,听起来好像不错。

    “阿原,让我尝一下你的长岛冰茶呗。”郉放说。

    阿原把酒杯推到郉放面前,郉放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后劲有点足,你还喝了威士忌,不要喝太多,”阿原说,“等一下醉了。”

    “我酒量挺好的,这酒不错,”郉放砸吧了一下嘴,“怎么有股可乐的味道?”

    “当然有了,调这种酒有加可乐的嘛,”阿原一边说,一边慢慢喝着酒,“这个速度怎么样?”

    “可以,”郉放点点头,“以后你不管是吃东西还是喝酒,都要差不多这个速度,不能太快,对胃不好。”

    “我记住了。”阿原笑了笑。

    直到九点多,酒吧的人才慢慢多了起来。

    跳舞的地方已经快挤满了人,那几个之前和阿原一起跳舞的女人朝着边喊道,“阿原阿原,快过来跳舞啊!”

    郉放有些无奈的看着阿原,摇了摇头。

    “走,跳舞去。”阿原拉着郉放的手走了过去,朝那些女人说,“美女们,你们看他靓吗?”

    “靓!当然靓!”那几个女人笑着喊道,居然装模作样争执起来,叫喊声一声比一声高。

    “他是我的!”

    “不,是我的!”

    “胡说,明明是我的!”

    “行行行,是你的,那阿原是我的!”

    “不要,不给你,两个都是我的!”

    “哇你太饥渴了!不行,是我的!”

    周围有人朝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郉放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真的这么帅吗?”阿原问。

    “当然帅了,靓仔啊!”那些女人一齐喊道。

    “行,”阿原冲她们喊道,指着郉放,“既然他那么靓,那他就是我的!今晚,我就要和他跳舞!”

    郉放猛地转过头看着阿原,没想到阿原能在这种人挤人挤死人的公共场合说出这种话。周围有几个人偷偷看着他们,忍不住笑了,郉放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绝对和狒狒的屁股一样红。

    他摸了摸裤袋里的钥匙,有种想冲出酒吧开车逃命的冲动,越远越好,香港这地方已经容不下他了。

    “你怎,怎么说这种话!”郉放咬紧牙关,碰了碰阿原肩膀,“酒吧上百个人有吧,舞池几十个人有吧?全听见了怎么办?”

    “没事,”阿原说,“那几个女的都知道我喜欢男人,她们闹着玩呢,而且你看,周围也没啥人理我们。”说罢牵着郉放的手开始跳舞。

    “谁说没理我们?刚刚那几个在笑呢!”郉放压低声音说。

    “咩啊?”音乐的声音越来越大,阿原已经听不清楚郉放在讲什么了。

    “没有,跳吧。”郉放叹了口气。

    今晚两人很兴奋,步伐都开始乱了起来,郉放低着头,一堆鞋子在面前晃来晃去,晃的郉放有些头晕。高跟鞋,波鞋,皮鞋,凉鞋,甚至还有拖鞋。郉放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穿着一双人字拖来酒吧跳舞,也不害怕被别人踢到别的地方去。

    他注意到阿原的鞋子,是一双波鞋,挺旧的了,从认识他开始就没见他换过。这么抠吗?但好像又不是抠的原因,如果他抠的话,就不可能一直来酒吧喝酒,还天天换着花样喝。

    总之阿原的鞋已经很旧了,也许是该换一双了,郉放想。等有空的时候,帮他买双新的吧,给个惊喜。

    跳了一会,郉放感觉无聊,便拉着阿原回到吧台上坐着喝酒。

    那几个女人跳完舞,朝郉放和阿原这边走了过来。

    “喂,她们过来了,怎么办?快走吧。”郉放扯了扯阿原的袖口。

    “没事,慌什么呢,我认识她们。”说罢,阿原朝她们招了招手,“嗨!”

    “嗨!”她们和郉放打了声招呼,郉放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这些女的一两个戴着大耳环波浪卷穿着大红裙浓妆艳抹,另外几个留着直长发穿着朴素的白色长裙子,但都带着妩媚的笑容。

    “阿原,这是你交的男朋友吗?”她们围了过来看着郉放的脸,“挺好看的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带什么人来酒吧呢。”

    郉放缩了缩脖子,靠在吧台上。周围有两三个人往这边看,带着鄙夷的目光。搞屎忽死基佬,他们应该此时此刻就在这么想了吧。

    郉放不知所措,看了看身旁的阿原。阿原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伸出手朝她们摆了摆,“你们去玩吧,我们喝喝酒,下次再和你们玩。”

    那几个女的还挺听话,马上就被打发走了。

    “下次?下次还和她们一起玩?”郉放瞪着阿原。

    “笨蛋,不这样讲难道要说‘再也不跟你们玩了’吗?做人,情商要高一些。”

    郉放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你情商挺高的。”

    酒吧的人越来越多,郉放喝完了酒伸出手看了看表。

    “九点半了,回家了。”郉放站起身子。

    “我也回家,你载我你载我!”阿原准备把杯里的酒一次性灌下,郉放猛一伸手挡住了酒杯瞪着阿原,“又忘了我说的话了是吧?”

    阿原叹了口气,一口一口慢慢喝着。喝完之后站了起来,和郉放一起出了酒吧。

    上电梯的时候,郉放脑里都是和许小安吵架的场景,等一下到家,到底是门又被锁了不让进呢,还是拿东西扔他,还是被锁在房门外睡沙发呢。许小安那个量尺,挺小的,砸人倒是挺疼。

    郉放深吸一口气,把钥匙一拧,幸好,门没有锁。屋里一片安静,郉放打开灯,许小安居然不在家,也许去了公司。郉放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给自己泡了杯茶。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门外有钥匙的响声,咔吱一声,门开了。

    “哟,今天晚上不去女人家过夜了啊?”许小安冷笑了一声,“昨天晚上我还以为你在门外睡觉呢。”

    “你去哪了这么晚回来?”郉放看都不看她一眼,一边喝茶一边说。

    “你能不回家,我就不能吗?”许小安把钥匙扔到沙发,直接进了厕所洗澡。

    “如果你不把我锁在门外,我至于回不了家吗?”郉放压着怒火。

    许小安在厕所没了动静,过一会传来水声。许小安就是这样,想答的就答,不想答的就不吭声。

    许小安洗完澡,郉放也拿着衣服进了厕所。洗澡之前郉放会坐在马桶上抽烟发愣半个小时,才打开花洒洗澡。

    洗澡真是人生一大趣事啊,一个人在厕所想干啥就干啥。除了打飞机那种事以外,郉放最喜欢的就是伸出手够到花洒,让花洒的水顺着手指尖流到胳肢窝,痒痒的好想笑。

    他还喜欢张大嘴巴让花洒的水灌到嘴里,然后和鱼一样咕噜咕噜地吐泡泡,再吐出来。

    这种幼稚的行为也就能自己偷偷一个人做,要是被谁看到了,还以为自己是弱智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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