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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风

    我们在江上匆匆相遇,复又擦肩而过。 ______________________ 康玺听台上某处室的主任叮嘱事项听得有一搭没一搭,走神走了一半,挺起背脊正要伸个低调的懒腰,一双让人感到似曾相识的眼睛就撞进了他的视线。 那双瞳孔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小时候在哈尔滨看过的松花江的模样。那时候好像是秋冬之际特别冷的一天,松花江表层刚刚结上一层薄冰,从江畔趴下身子探头去看,就能望见深不见底的黑水覆着玻璃似的光,遥遥倒映着一天空云色。 他却实在记不起哪里见过这样一个人。 哈尔滨的风也绝没有新竹这样大……康玺一边神游一边收回了视线。 那人走进康玺身边的空位,停顿了一下,好像察觉出哪里有些不对,随即伸手摸了摸头发,拍掉了头顶上沾着的落红。 恰巧康玺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去,一双视线对在了一起。 哈尔滨的雪遇上了新竹的九降风;落枫染红了松花江上的冰。 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们:狐狸老师、骗你的 食用方法:小学生文笔,阅读时保持心情平静以及愉快,剧情混乱,脑子请先放到一边。

    课本

    小说: 有风 作者:雜食性朋友們 字数:3603 更新时间:2023-04-11 08:24:56

    黑板上的粉笔字迹修长俊逸,就是少了一点力量,淡淡的,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走。

    向班上自我介绍完后,康玺拖着脚步走向老师给自己安排的位子。

    新竹九月的风是一点也不温吞的,但窗帘被吹起的弧度轻轻的,像燕子迎风飞起的羽翼。

    坐在窗边的人托腮看着窗外,长睫毛被初秋的阳光映的微微闪烁。他的浏海被风吹乱了,窗帘还时不时拂过他脸颊,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康玺走近,在那人旁边的座位坐下。班上的座位都是两两并排的,撇个头就能清楚看见那人黑得发紫的眼眸--他分明是见过的,在开学典礼 ,或在更久之前。

    他垂下了视线。那双眼睛真的太漂亮,流光浮影。

    不止眼睛,这位好同桌在桌肚子裡偷偷滑着手机的修长手指、 柔软而捲翘的头发……他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都散着一股青涩又张扬的青春的味道,像一株肆意生长的常春藤,生机勃勃。当他再次抬头转身望向窗外,康玺从眼角瞥见他的侧脸。那是一张称得上清秀的脸,偏白而健康的肤色良好的衬托出俊逸的五官。美中不足的是他表情看着总是有些不耐烦,活像谁欠了他几百块钱没还似的。

    高中的课本实在多到惊人,老师发下的书早已堆满了陈易行的桌子,丝毫不留一点空间。而陈易行隻是随便的把一叠一叠的书本向上堆起,筑成一座座高耸的山,围在桌子三面,形成了桌面版新竹地形,然后把再也放不下的另一叠随便塞进了抽屉。他粗暴的动作让年老失修的桌子不停晃动,桌上其中一叠太高的书堆因为摇晃霹雳啪啦的掉了下来。

    “啊……。”陈易行没有被巨大的声响吓到,隻是撇过头斜眼看着地板上坠楼的、横七八竖躺着的书本们,默默的弯下腰,捡起来,再重新堆回去。

    他把国文习作摔到桌面上的时候眼睛恰好扫到了旁边的那个同学。

    这位同学看着有点眼熟,尤其是那头浅色的短发。不过陈易行懒得想他是谁。既然想不起来,那应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吧。

    康玺看着自己位置旁地板上凌乱的书,有点傻住了,只呆呆的看着。突然旁边的人抬头瞥了一眼,他们顿时四目相接。

    康玺的身影恰好侧着迎上阳光,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蝶影,随着主人的呼吸与窗外的风微微震颤。陈易行望着他,想起糖糖和圆圆--陈品仪和陈品佳,他那两个还在读国一的双胞胎妹妹--他们的睫毛也是这样,长长翘翘的,衬的眼睛很大很漂亮。不过他们和康玺的神情倒是差了不少。糖糖很活泼,不太可能会出现这种好像世界欠他一碗三十块的豆花一样忧郁的表情;而圆圆虽然比她的姐姐要成熟懂事不少,但是也还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又被哥哥照顾的很好,也没有康玺这种……深沉的眼神?说深沉好像也不对……唔…………。

    康玺没注意到对面短暂的陷入了沉思,隻是看见陈易行那头柔软的黑发被风吹乱,发丝拂过深潭般的双眼,心里忍不住感叹一句:哎,真好看。

    他潜意识感觉到自己似乎不该袖手旁观,于是略有些尴尬的对着陈易行笑了一下,红着耳尖一起蹲到了地上,帮忙陈易行捡书本。

    陈易行回过神来,倒也没什么表示,隻是捡完了书后对着康玺点了个头,道:“谢谢。”然后转身去整理他乱糟糟的抽屉。

    下课铃声响起,康玺趴在桌上偷偷看他同桌拎着一个塑胶袋往教室外走的样子。陈易行驼背有点严重,但走着路的样子并不含蓄,相反,相当豪横。

    “啊,嗨!”一个听着不甚清楚的声音响起,康玺竖起耳朵想仔细听清楚。那声音有点糯糯的--对,比一般台湾人说话还黏,发音柔软。“嗨!易行!”

    康玺看见陈易行表情空白的望着对方。

    “你该不会不记得我了吧?”那个声音好像还是……好像还是个男生的声音?“我是小白啊,白耀翰,英文小老师,国中三年都和你同班欸--?”

    “喔。”陈易行的声音有点闷,可能因为距离太远了。“呃……。谢谢你每次都有记我英文成绩。”他好像是皱了皱眉,努力的想出一点和对方相关的事。

    “嘿嘿嘿,*免啦--!”白耀翰开始飙一串康玺分不清楚是状声词还是方言的话。“*嘿系阮应该做的,毋免跟我客气。”

    陈易行有些不耐烦的点点头,正要离去,就听教室裡传来一阵哄笑。

    他和白耀翰同时看过去,除了角落里那个装睡的转学生外,班上大部分的学生也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毕竟刚开学,大家都还不熟。但声音的来源--一小群男生聚集在教室中央靠近门口的地方,正中央是一个黑黑的高个子,用一种介于不屑和厌恶之间的眼神盯着白耀翰,在注意到白耀翰的视线时,用双手圈在嘴巴上,喊了起来:“靠北啊白耀翰,刚开学就想找男人喔--!”

    他身旁的那群男生再次夸张的哄笑起来,闹作一团。

    陈易行冷漠的看着他们,眼角注意到白耀翰的脸红了。

    白耀翰握着拳头,脸色很糟,显然感到非常难堪,但没有回嘴,隻是转过头要继续和陈易行说话。

    那群男生却走了过来挤在白耀翰旁边。

    “怎么了?小白要哭哭了喔?”刚刚那个黑皮凑近白耀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不可以叫我小白。”白耀翰抬起头瞪着黑皮。“林宗翌,你到底干嘛这样对我?”

    “你到底干嘛这样对人家啦!讨厌!”黑皮林宗翌嗲着嗓子捏起兰花指,对着白耀翰甩了甩并不存在的美丽长髮,他身旁那些男生又发出了笑声。

    他们隻是一群高一的学生,还在抽高,身型也尚显单薄,但他们的眼神裡藏着某种东西,让人退缩。白耀翰一时之间脑子里闪过了国中时被骚扰欺负的各种画面,恐惧感像潜伏在他影子裡的小鬼,平时总静悄悄的藏着,遇见黑暗时就突的伸手抓在他背后。

    窒息感宛如藤蔓一般无声的缠着他,想要逃脱,却无从挣扎起。

    “死娘炮。”林宗翌切回原本的声线,伸手推向白耀翰,却被陈易行半路拦截。“靠,娘娘腔,你新老公来救你欸,笑死有够感人--”

    陈易行把他的手腕拖过来,往某个角度狠狠的扭了下去,于是林宗翌的话音被打断,取而代之的是咔的一声骨头发出的声音和他的惨叫。

    “玛德神经病,吵死了。”陈易行随便踹了他一脚,然后拎着他的塑胶袋走了。他本来就要赶去找学长,结果又是白耀翰,又是黑皮猴,浪费了一堆时间。

    白耀翰退了一步站在旁边,表情还很恍惚。康玺看了整个过程,心想这个林宗翌不行啊,要欺负人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谁知林宗翌虽然好像没什么武力值,但在欺负人上是专业的--他很快的站了起来,在墙壁的遮掩下踢白耀翰的小腿,然后挺着胸口撞白耀翰。

    “死娘炮,我跟你讲,你以为施齐瑀会喜欢你?想都别想。就算施齐瑀*眼睛葛到蛤仔肉喜欢那个八加九陈易行,她也不可能喜欢你好吗?你看看你自己--”

    “笑死,有没有屌都不知道。”林宗翌扯了白耀翰的裤子一下,动作太快,白耀翰来不及阻止,只能后退。

    一个之前笑的很大声的男生对着林宗翌挤眉弄眼:“我们帮他检查啊。”

    林宗翌翻了个白眼:“拜托,不用看也知道没有,你特么也死gay是不是?”

    那个男生不像有受林宗翌什么影响,一只手已经抓住白耀翰的肩膀了。“万一有勒?帮他切掉喔?”

    白耀翰止不住的发抖,指甲抓在那个抓住他的男生手臂上,对方立刻吃痛松开手,狠狠瞪着白耀翰。“靠,你特么--”

    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停下了动作。

    目光聚集在教室最后方那一排座位的中央,一个绑着高马尾、身材高䠷、长相非常漂亮的女生身上。那个女生双手抱胸,神情淡漠的在座位上听着音乐,她座位旁站了另一个白耀翰没看过的娇小女生,同样也是双手抱胸,但可爱的脸上带着一抹讥笑的颜色,勾起的嘴角旁露出了酒窝。

    这所高中平均成绩算是中等的,没有特别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不少不良少年聚集,而且这些不良少年在学校裡还是“有历史”的“家族企业”--谁谁谁背后靠山是哪个已经毕业的大学长、高三学长是一年级那个谁谁谁他干哥哥那一种。

    例如林宗翌,就是“在高三有表哥”的类型。但他自己倒不是什么小混混,相反,他家家境还可以,成绩也算不错。他隻是普通的烂人。

    而刚刚踹桌子的这位女王,和林宗翌的类型就不太一样。

    那个女生踹完桌子,就把长腿慵懒的翘了起来。她甚至没有分一点多余的目光给林宗翌,隻是抬起原本一只抱在胸前的手调整了一下耳机。

    “林宗翌。”她的声音与表情如出一辙,淡淡的,有种莫名的威严。“闭嘴。”

    康玺这个角度能看到一点那个女生的正脸,五官立体、睫毛捲而浓密,似乎是个混血儿,是一种浓墨重彩的、富有攻击性的好看。

    白耀翰很快认出那个女生:“季欣雩……!”

    那个女生--季欣雩--听到白耀翰的惊呼声,这才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有些讶异的忘向白耀翰。

    “你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她挑了挑眉。

    “啊,嗯……”白耀翰捏了捏手指。“你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要参加解剖学社,我、我觉得很帅……。”

    季欣雩看了他一阵,往后靠向椅背,向旁边那个娇小的女生问道:“方惠甯,我有说过?”

    “姐姐,我跟你不同班。我怎么知道你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过--”方惠甯笑瞇瞇的看着季欣雩:“你是说好要跟我一起去没错。”

    “解剖学社欸--”她转过头对着林宗翌佯做惊慌态:“天啊,林宗翌,快跑!”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起来,林宗翌于是翻了个白眼,没有再说话,隻是瞪了白耀翰一眼,然后带着花果山众猴浩浩荡荡的回归水帘洞。

    白耀翰尴尬的愣在那里,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有些侷促的低下头,还是决定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方惠甯刚好也要回班上了,和他擦肩而过。

    康玺叹了口气,趴在座位上继续装睡。

    台湾不是特别开放来着么?怎么回事啊。

    __________________

    註释

    以下皆为台湾方言

    *免啦:不用啦

    *嘿系阮应该做的,毋免跟我客气:那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跟我客气

    *眼睛葛到蛤仔肉:脏话,指眼光差或视力差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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