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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不归沉碧海

    以前的白昙有五大乐趣:晒太阳睡觉,晒太阳看话本,晒太阳等白暮,喂猫,以及逗弄白暮。 白暮的名字是他取的,他原来只是个小乞丐,无父无母亦无名。 白暮的三大乐趣就是白昙的昙花,好好工作赚钱买桂花糕给白昙吃,如何赚到更多的钱买更多的桂花糕,买什么样的东西回去白昙才会开心。 现在的白昙只有一愿,护他安好。 白暮亦有一愿,陪着师尊。 只是白昙杀了他两次。 他不在乎我,从来……就没有过,我对他用情至深!我以前对他千般好万般好,我以前只想他只要他,是他不在乎根本就不稀罕,是他薄情寡义! 故人已故,故人已归,故人未归,故人不故。 终会悲真相,知曾经,悔当初,然已晚矣。

    前尘篇:七

    小说: 明月不归沉碧海 作者:白裴 字数:3910 更新时间:2024-06-26 05:35:00

    “你回来了?”白昙添了柴在火堆里,让火烧的燃一些:“怎么那么晚?”

    白暮一身寒气,没坐到他旁边,将饭菜从食盒里端了出来放在火上热着:“过几日有婚宴,订了很多豆腐,忙着泡豆子。”

    “婚宴?”闻言白昙来了兴趣:“什么时候?我想去。”

    “后天,你来找我。”

    “好。”接过白暮递来的饭。

    白昙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是无聊。

    “要不要我帮你?”白昙看着两大挑的豆腐,伸手去提,他这小细胳膊小细腿儿的,一挑他提着都没离地。

    “小昙没干过这些,别累着肩膀,小昙生的这般俊俏,倒真像是娇养出来的公子哥,别去了那宴上,准要抢了新娘子的风头。”宋奶奶调侃道。

    白昙被夸的羞红了脸,连带着耳朵也红了:“没,哪有?”

    “我们先走了,时候也不早了。”白暮轻松就挑起两担,晃悠了两下,白昙去帮他扶。

    “不重吗?”

    “还好。”

    白昙跟在白暮身边,那客家离的也不远,要走过两条街,白昙用法力变了条面纱带在脸上,倒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只露一双眼似含秋水,眼珠水润黑亮,羽睫一下一下的扇下来,哪怕不笑时依然灵动非常,温润而又无辜,但又给人以微微的距离感,却不刺人,笑时眉眼都会弯成月牙儿,霎时冰消雪融,让人恍有春风拂面,偶尔还会带着戏谑与狡黠,还有小得意,原先的那份距离感荡然无存。

    白昙看了眼白暮,使了个法减轻他的重量,这几日他都是挑着这么多东西的,难怪他连粗一点的柴都折不断,水也提不了多少,沾枕头就睡。

    白暮把豆腐送去后厨,管家给了他两封红包:“今日主家大喜,来者都是客,二位不妨前院稍坐,吃个宴再回?”

    白昙正好要去前院看热闹,房梁上挂着红绸缎,院里红梅娇俏俏的开放着,花蕊盛着昨夜下的雪。

    前院人声鼎沸,个个脸上喜气洋洋,与着熟人欢声笑语,白昙拉着白暮找了个角落里坐着,桌子上放着些炒货瓜果酥饼。

    “暮暮,我剥花生给你吃。”说着,伸手抓了一把花生,剥了一颗喂到他嘴边。

    “不用了,你吃吧。”

    “吃嘛。”白昙执意要他吃,白暮只好张嘴,白昙眉眼带笑,继续给他剥花生桂圆吃。

    “你自己吃。”嘴里又被他塞了个枣儿。

    “你辛苦,你吃。”把花生剥好了就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时至黄昏,外面突然一阵锣鼓喧天,炮竹阵阵,接亲的人回来了,新郎官下了马车走到花轿前,撩开轿帘伸手牵下他的新娘,跨过火盆跨过门槛走到院中,高堂在上,三礼一一走过,宴席也就开始了。

    白昙也只是远远坐着看,并不想人挤人上去看热闹,白昙剥了一堆花生桂圆,白暮不怎么吃,白昙就喂他,他不吃就塞他嘴里。

    “好想看暮暮穿喜服的样子,一定更好看。”白昙看着拜着堂的新人,剥着花生道。

    白暮看着,无言。

    “想什么呢?想的那么脸红。”白昙笑着看他。

    “没,没什么。”白暮躲他的眼神,反而让人觉得他在欲盖弥彰。

    白昙觉得有趣,挪了挪凳子倾身靠近他追问道,脸上写满了不相信的,眯了眯了眼道:“没有吗?”

    这时来了一个老妪带着一个少女,那老妪显然是认识白暮的,还没坐下就朝他打了声招呼。

    “白小公子。”

    白昙想应该是常去买豆腐的客人。

    “刘婆婆。”白暮礼貌回了下。

    “翠翠,坐呀。”刘婆婆拉扯了一下他旁边的少女,让她坐到了白暮的旁边,少女羞涩,一直低着头。

    白昙靠近白暮,凑到他耳边说“我想了想钱是够给你……”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暮打断。

    “我不想。”

    白昙一手托腮,笑着问他:“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啊?”

    “我不娶媳妇。”

    白昙笑意加深道:“这么笃定?”

    “我说不娶就是不娶。”白暮抓了一把花生,准备剥花生仁。

    白昙看他真的有些生气了,忙晃了晃他的胳膊软声道:“好好好,过几天去逛庙会呢,你和我去。”白昙把花生都拢到自己面前不让白暮剥,余光剥偷瞄了下那个翠翠,光线昏暗,她一直低着头也不知是何表情,也不知她有没有听到白暮说的,但那刘婆婆的脸色倒是不太好,起身带着她孙女走了去了另一桌。

    “嗯。”白暮后知后觉自己语气有些重,表情柔和了一些:“我没有生气,你不用这样,是我语气不好。”

    后又来了一家子,一对夫妇带着一对儿女坐在白昙旁边,还有两个年轻的小公子和着一对妇女,将将凑整了一桌。

    “娘,那位哥哥为什么带着面纱啊?”那对夫妇的女儿问。

    白昙剥花生的动作一顿,看了过去,桌上的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是不是因为哥哥长得很丑啊?”那儿子问。

    “别乱说话。”那妇人斥责了一下,而后陪笑对白昙说:“不好意思,小儿胡言,小儿胡言,您别往心里去。”

    “无妨。”白昙继续剥着他的花生。

    “我没胡说,就是他长的丑见不得人,丑八怪。”那女儿指着他说,笑的好不开心。

    小孩这一叫唤,引来更多人的目光,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已经开始上菜了,白昙剥了一堆小山似的花生桂圆,拢起来装在袖里口袋里,白昙剥的手上脏兮兮的,想了想就往白暮袖子上擦,看他低头看他,龇着牙对他笑。

    白昙不想理他们,议论还是眼光。

    “回去吗?”白暮靠近他耳语。

    “回去作甚,婚宴才刚刚开始,我还没吃饱呢。”白昙凑过去:“你说,我是不是太自大了?或许我没有长的那么好看呢?”

    白昙正说着话,没注意被那小女孩扯去了面纱,白昙猝不及防的看着那小女孩,白暮都没反应过来,那小女孩看到他面纱下的模样,惊缩了一下,笑容也不见了,小跑着跑去抱她的母亲。

    “娘,娘,那是神仙吗?”

    “别说话了!”妇人觑了一眼黑了脸的白暮。

    吃完宴,两个人就回去了,雪下的猝不及防,白暮撑开伞,油纸伞上描绘的红梅灼灼开放,油纸伞下并肩而行的走在扫过之后残留着少许雪的青砖路上,白昙从袖子中拿出花生桂圆来吃,时不时喂一口给白暮,他的个子已经比他高了要半个头了,伸手覆上他举着伞的手,很凉。

    白暮看他,白昙手上移握住伞柄,道:“我来吧。”

    “不用。”

    白昙还想说话,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炮竹声猝不及防的吓了他一跳,白暮将他抱进怀里,手掌把他的脑袋摁在胸口,捂住他的耳朵。

    白昙这下子听到的是鞭炮声夹杂他沉稳的心跳声,鞭炮声响了好一会才停。

    “我没事,只是太突然了。”白昙从他怀里抬起头。

    白暮放开他,但过年时的炮竹声再寻常不过,只是什么时候响却是难以预料的。

    “我自己捂。”说着双手就捂住了耳朵,想了想,反而去捂他的耳朵:“养了那么多年,都长那么高了,刚见你你堪堪才到我胸口,你说,按年龄我也比你大上好几百岁,且不说养育之恩,是不是你也该称我一声……爹?”

    白暮皱眉,看着他不说话,拂掉他的手。

    白昙笑的合不拢嘴,好一会儿道:“也不对啊,明明都是你在赚钱养我,不过虽然是这个样子,但是……唉,别走啊。”

    白昙话还没有说完,白暮就把伞塞进他手里自己走了。

    “你别走啊,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啊,下雪了,一会要淋的满头都是的。”白昙追上去,把伞举过他头顶。

    “乖暮暮,我真说着玩的,我还不想当你爹呢,多显老,按人的年纪算,我还没过二十呢,不过,若真的按你们人的年纪算,好像你已经比我大了,再按你们人的称呼算,我得喊你……”白昙歪头看向他,笑意盈盈:“哥哥,暮暮哥哥。”

    白暮看向他,正对上他的眼眸,他的眼眸含星藏月,好似有漩涡一般,白暮喉结上下滚动,移开了目光,但是他的嘴角很轻微的上扬,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你喜不喜欢听?嗯?”白昙锲而不舍的道:“喜不喜欢嘛。”

    白暮轻轻的嗯了一声,垂着的手揪着自己的衣服,他感觉自己像是喝了一杯陈年佳酿,脑子有些晕乎:“好了,不闹了。”

    突然又是一阵鞭炮声,又把他吓的差点没拿稳伞,白暮伸手握住伞柄,尚残余温,拿过伞,白昙伸手去掸他肩上头上的雪。

    “你这样好像白头发,你老了是不是头发也会全白会长出皱纹变成老头子?”

    “不知道。”

    “那暮暮也会是一个很好看的老头子,你说,我老了呢?”

    “不会。”

    白昙给他擦雪的动作顿了顿,妖会老吗?他不知道,应该会的吧,深蓝的夜空炸起一朵烟花,继而两朵三朵数不胜数,绚烂多彩,容易就迷了人的眼,若不是稍纵即逝,真想把它绣在夜幕上,白昙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伞离头顶,纷纷扬扬的雪花迎面落下,化在脸上,冰凉不已。

    妖的一生,会经历很多场春花秋月,夏蝉冬雪,或者,转瞬即逝,朝朝生暮死,妖的一生,是偷来的一生,在宗门的围追堵截中偷得一点生存的时间,甚至,来不及看一场春花秋月,夏蝉冬雪。

    出了城,渐渐走出光亮,也走出了喧闹,走进黑暗,只剩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暮暮,你虽不能陪我走完这生,但我想陪你走完你的人生。”白昙低着头走看,雪落在手中,又化在掌心,他感受着微微的凉意,看着掌中的一小片湿润,不由得道:“无论你以后如何,哪怕是娶亲生子,儿孙满堂,能不能即使到发白满头,也要像以前一样陪着我,不要嫌我烦,也不要嫌我啰嗦,我不会打扰你们的……唔,你捏我脸作甚!”

    地上已经下了一层薄雪,年又一年,第六年的烟花绚烂的一如既往。

    “想捏。”白暮一手拿伞又拿东西,空出一只手来捏他。

    “你不要捏。”白昙气急败坏的往他胳膊上打了一巴掌。

    白暮浅笑道:“你今天怎么像个喝了酒似的?”

    “我话多怎么了,嗯?我就说就说!”白昙被气鼓了腮,瞪他:“嫌我烦啊,烦也没用,你不听也得听。”

    确实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还真的像喝酒了一样,话比平日不知多了多少,还那么多的妖生感慨。

    “你知道你现在很像我昨天看到的什么吗?”白暮看着他问。

    “什么?”白昙揉着脸。

    “被大狗抢了馒头的小狗。”白暮很认真的说。

    “你!”白昙气到不行,恼羞成怒的蹲到地上团了一个雪球砸向白暮,被白暮轻易的躲开,也不管什么下不下雪的,继续拢了几个雪球砸他,加了法力,个个砸中。

    白昙炸了毛,白暮笑了好一会儿受了好几个雪球,才去顺他的毛儿。

    “错了错了,是我说错话了,不气了。”白暮把伞举过他的头顶。

    “我不理你。”说着躲开他的伞。

    之后就是一个人躲伞,一个人锲而不舍的打过去,来来回回,打打闹闹着回去,不过想要彻底把白昙哄好了,那还是不能光靠哄的,这不,晚上白昙都是背对着他睡的,不带跟他说一句话的。

    白暮看着他的背影,戳了戳,白昙收了收衣服,往里挪了挪,白暮只得伸手给他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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