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从来都是胆大妄为的,陛下知道!
小说: 摄政王与陛下的不可言说 作者:月台忧事 字数:2754 更新时间:2022-09-29 20:51:42
既然已经见到了他,扫过其全身目光所及之处,他也无碍,喻宿勉便再无继续下去的理由,起身离开叫过门口的侍卫转身隐进黑夜满布的小巷里,可一出巷口就碰上那人。
身旁侍卫立马拱手:“见过摄政王。”
祁故渊身旁人也立马对着喻宿勉低头拱手:“见过陛下。”
喻宿勉抿唇蹙眉,不知眼前人是何居心,都说摄政王心思深沉,不知所图。面对自己,他又是到底是怎样的打算呢,眼皮尚未抬起便先言:“久未见面,摄政王从南疆回来,舟车劳顿。只是尚未停歇太久便累你与我一起被围,着实委屈了。”
言语冷淡的不带一丝情感,仿佛是含着冰块,可如今春意盎然、嫩草含香,哪来的刺骨冬风。可见心意冰凉,出口也同样。
却不曾想,祁故渊这般喜怒不形于色于色之人,听完陛下带着赌气揶揄意味的一番话后,眼底的喜悦将滴未出。
对他而言,哪怕只有众臣见证的成亲已经足够,这辈子,他们二人是真的可以生死都在一起了。
面对这人,喜上眉梢之际也不忘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放置喻宿勉手心。
玉佩温润,雕琢精巧,竟是个难得在中原地见到的梳子模样,坠着红色同心结。置于手心不大不小。
“你从哪里弄来的玩意儿?边疆寒苦,倒费了你这番心思。”
喻宿勉面色不改,垂眸一瞬,眼中欣喜之情乍现,唇角勾出一抹细微的弧度又一瞬恢复。可手中动作却出卖了他心意,只见他轻轻缀在腰间覆带,生怕一个不留神指尖划伤宝玉、贵意。
祁故渊却背着手,眉眼弯弯看着他动作。街角花灯染的粉纸,打在人身上柔美异常。
他看着对方如此珍重自己迢迢带来的宝贝,即便面上冷漠心也温热。
“我心同君意。”
“哦?”
喻宿勉偏头观他。
祁故渊被乐到了,一把子拽过对方离开巷子去往自己马车上。跟随那人身旁伺候的玄风回了宫中,途中经过自家府邸时又将侍从赶回家中。
宫门不同前朝,几乎不会落锁,除非突发事件或帝王下令,也便于夜晚禁卫军与护城军交接。
房门被几位宫人推开,点烛续灯,照的卧房通明,活像是从天上抓了个太阳关在这里。
待他二人进后,宫人便低首退出关上木门,只听吱呀一声,一瞬间,石子被打进小溪池里,再不见浮影。
安静、压抑、焦灼,像是撕不开,扯不乱的麻线把二人围在其中。
喻宿勉绕过屏风,脱下外衣置于木架上,而后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端坐细抿。
祁故渊背过手,目光紧紧锁定那人,屏风是丝纱所织,隔着距离,隐约能看见那人一举一动。他颔首低眉,悄然一笑。
“我已经到了陛下的卧房,而且也不打算离开,陛下就这么端坐着和我聊一整夜的天吗?半年前,我于洞房花烛夜离去,现在想来也不免有些可惜。”
他故意这般调戏对方,想看他无可奈何面容娇羞。原本,在喻宿勉面前,他也从来没有将自身当做臣子。
果然,喻宿勉手指一顿,眼底多出些不明意味的情绪来,眼尾泛红可言语依旧:“如今际都被沛王围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举兵侵入,事发突然,只怕其他城郡的将士还懵着,不知道何时才能赶来。你倒是挺会寻欢作乐的,生怕气不到我。”
话到最后,他斜视对方一眼,明知道隔着屏风,祁故渊看不见,可他还是如此做了。
在那人面前,他从来都是百态的,有各种情绪,不是个高高在上的圣人,也会有自己的小情绪和小动作。
祁故渊笑笑,脚步抬起,走到他身边坐下:“陛下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诚如我当初所说,沛王迟早会反,只是陛下总念着兄弟情意,不愿信我。”
喻宿勉垂下眼帘,昏黄的烛光总是这般撩人,明明打在他的正面,晃动的却是祁故渊的心。
“我已经将守城将士安排过了,他们会分批次值班,城墙上,会一直有人将烧红的箭炳对准沛王和他的大军。际都可是个华城,地域辽阔,兵强马壮,即便真打起来也不是能被轻易攻破的存在。沛王必然不敢冒险,铁定想着围城几日,便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想来,未至明日午时,大将军就会带兵将沛王押到陛下面前问罪了。”
大将军顾子衿乃三代老臣将门之后,一直忠心耿耿,如今身居高位年纪也不过才三十出头。
“摄政王早就替我想好一切了,果然和那些大臣说的一样,心有玲珑谨慎缜密。”
喻宿勉出言的话语是夸赞,可眼神冷漠,不带出一丝情感。
“你我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一体。如果你有任何事都可以告诉为夫,我一定会帮你。”
喻宿勉被他这番话说的眼神都温柔下来。直到面前这人起身俯首猛的在他唇上一吻。
喻宿勉立马向后站起,手指抚着双唇,眼神旖旎中透着慌乱与诧异。
他竟胆大至此,夜色朦胧,亲吻自己。即便……即便他二人有夫妻之名,可,他也不能这么亲自己。
他是帝王,是需要树立威严的,被祁故渊一个吻给击溃可怎么是好。
祁故渊抱臂看着他一切动作,笑意盈盈,吊儿郎当的靠近侧身贴近对方耳边,魅惑像宠妃:“在边疆的半年里,见不着陛下,我甚是想念。如今美人在前,我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忍得住。”
“你胆大妄为!”
喻宿勉怒道,可眉眼薄红,眼波流转间只让祁故渊心动不已,根本不知道自己对他并没有威慑力。
“我从来都是胆大妄为的,陛下知道。”
即便这人从不曾在自己面前表达过自己有一丝爱意,可祁故渊总觉得,他总是觉得,阿宿对自己也是有一份深沉的感情放在心间。
自欺欺人也好,心有灵犀也罢。反正他有先帝遗诏傍身,百年之后也是要和阿宿合葬皇陵的,千万年之后,哪日被后人发现他二人的残骸也能对旁人说道,这是两个男子的合葬。
祁故渊拽着对方拉到卧榻之侧紧扣其手腕,二人触到的肌肤是燥热的,带着无尽的爱意。
怎么我再见他,又瘦了些,平日公务再繁忙,也该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如果我不是在他登基那日与他成亲,或许还能在后来帮他多分担些。
总不至于叫其他人看了,只觉得陛下即便有了夫君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蹙眉想着:“可是,面对陛下的安危,我又从来都是怯懦的。”他不敢赌,输了可是要赔上一切珍贵。
喻宿勉听到这话,眼神一晃,鼻头酸涩,眼底湿润的几乎要滴出。双唇轻启,似要说出什么,却没有开口,反而是转过头,不再看他。
帝王之位,任重而道远。
“天下未定,我无心他事。”
如今沛王谋反,哪怕这次平定,日后也难保不会有旁人效仿。只要还有皇位在争抢,这战争便一日不休。
“我知道,”祁故渊急迫回应,“所以,只要陛下能在心里为我留一席之地。我便是万死,也无憾了。”
祁故渊说罢,不等对方回应,似乎生怕听到恐惧的答案,急急起身熄灭屋里大半烛火,留下两盏在他床畔。
他不愿强迫对方,除非哪日真被触及到了底线。若真到了那时,即便被他憎恨,也会狠狠证明他是属于自己的,不可被旁人觊觎。
“陛下怕黑,我就不全吹灭了。已至凌时了,好好休息几个时辰,就去城门寻我罢。”
他推门欲走,却又听见话语。
“摄政王就在别间休息。”
祁故渊扭头去看他。
喻宿勉补充道:“我夜里总是需要人伺候的,你离我近些也方便。”
他说谎话都已经不会像少时那样耳红了,他骗祁故渊很多东西,也瞒了很多。可他不想把对方卷进风波里也是真。说不上为何,可比起自己的死亡,他更担心对方的安危。
“好。”
祁故渊淡淡一笑,而后关门离开。
房间瞬间陷入静谧,喻宿勉坐在塌上,没有动作,没有反应,心里的愁绪万般,却无从诉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