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要挟)
小说: 惜凰娇 作者:豆花220330111号 字数:2015 更新时间:2022-07-24 13:46:59
温京仪未多问,月夕节祭拜生母,她倒是第一次见这等事,她上前点了一旁剩下的香烛插到香炉中,恭敬的行了大礼,允乔说道:“娘娘有心了。”季般般的生母没有名分,按照规矩,这灵牌都不能出现在宫中。
温京仪说:“即是长辈行礼也是应该的,时候不早了,我回琼露殿静候公主佳音。”
季般般神色莫测,只默默的望着那香炉中的烛火,大门发出声响,她一离开,这院子变得更加寂静,允乔不敢打扰,撤退到季般般身后,万盏天灯照亮整个天空,到是让满天繁星做了陪衬。
温京仪出门后未曾碰到小安,疾步朝着琼露殿的方向走去,她捏紧了斗篷,心跳莫名的加速,不安的感觉随即涌来,她推开琼露殿的大门。殿内站着一群宦官,有序的排列在两侧,毕真拿着拂尘站在正中,他面前的小安,被五花大绑,由着两个宦官按着肩膀跪在地上,她一惊,愣在原地。
三年来未曾有人来过,偏逢着此时,毕真面带笑意,三年未见,他的留了白胡须,笑起来格外瘆人,她扫着大殿内的人,寻找祖叙言的身影。
毕真看透了她的心思,笑着道:“娘娘不必找了,药师已被太后请去,娘娘尚在禁足中,怎能随意离开琼露殿。”
这殿内的宦官皆是些会功夫的,温京仪不由得后退上了两步,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她面带上笑意看着毕真说道:“这不月夕,在殿中关了三年,趁着门口侍卫不在,去了二公主殿中坐坐,这琼露殿三年没人来过,公公今日带着这么多人来此作甚?”
毕真未曾借着她的话回答,反而继续追问道:“娘娘当真去了二公主殿中?”
温京仪镇定自若,答道:“不然还能去哪儿?”
毕真盯着她的双眼,半刻,他轻声细语,说:“难怪奴才刚刚经过留碧园未瞧见您,原来是去了二公主殿中,挨的近,偷偷走走也是无妨的。”
温京仪缓缓松了一口气,忽见毕真挺直了腰板,将拂尘换了方向,尖着嗓子道:“将这奴才革了其职,送去司礼监受罚,擅离职守,好大的胆子。”
刚松懈的心此时又提了上来,温京仪立马说道:“公公何至如此,今日看守只有他一人,是我出的这殿门,怎能怪的了他。”
毕真弯下了身子,说道:“今日幸得是让咱家撞见,若是旁人怕是连娘娘都得受责罚,宫中侍卫人数何其居多,都护着各宫主子安危,奴才做得这司礼监掌印一职,便得树个威信不是,若是侍卫人人都擅离职守那怎了得,若奴才真想罚他,怎会让带去司礼监。”
温京仪看了眼小安,小安随即说道:“公公,小的甘愿去司礼监受罚,擅离职守是小的不对。”
“带走。”毕真一挥拂尘,两个宦官便将小安架着出了琼露殿,毕真未曾有揭发她的意思,温京仪说:“我知晓公公管理六宫不易,白日还需辅佐陛下,天下四乱,这浔安如今也尚不太平,宫中侍卫虽多,可都也是各有其职,小安他家中尚有二老,靠此才谋得生计,公公可否给我个面子,且不摘去他的侍职。”温京仪微微低了身子,毕真扶住她,身子更低了些,“娘娘说的哪里话,他看护娘娘安危三年,自是有些功劳,奴才将他留在司礼监安排些差事,俸禄同侍卫无二,娘娘看如何?”
温京仪有些诧异,说道:“按司礼监条例,家中独子者不得进宫做太监,公公怕是忘了?”
毕真笑出了声,他稍微靠近了些温京仪,小声说道:“奴才自是没忘,只要娘娘不说,奴才不说,谁会脱了他的裤子查验他是不是真太监呢?”
毕真的话说的中听,能坐上掌印一职,便是有些心眼的,三年前那场狱杖刑,毕真也是向着她,让人打着假棍,虽是如此,可她似是觉着这老宦官面上的笑假的如此可怕。
“有劳公公了。”她微微屈膝行了礼,“公公今日之恩我会记在心里。”
毕真将她扶起,笑道:“娘娘说笑了,耽搁了不少时间,奴才差点忘了正事,过些日子便是圣贤帝三年祭,按照北秉习俗,帝王仙逝第三年的生辰,便会举行祭祀式,以前帝王三年祭皆以杀二十五家禽为主。现下太后的意思是由娘娘届时亲手杀虎祭圣贤帝之陵。”
温京仪捏紧的拳头藏着披风之下,帝为龙,武将为虎,温夜如生前朝服便就是二品武将着的猛虎补子。这无疑是让她难堪,她做不得,也做不了。
温京仪说:“公公,我自幼身子弱,温家虽是武将世家,可偏偏生了我这么个弱女郎,提不动刀,舞不得剑的,怎么能杀的动此等猛兽。”
毕真手递给温京仪,搀扶着她进屋,“娘娘可放心,到时那虎喂了些药,乖乖的躺在那祭坛之上,绝不会动弹,娘娘下手快些,免得药效过了,那畜生伤了娘娘,这畜生的命怎比得娘娘的金贵。”
话里有话,温京仪算是听明白了,毕真多点了根蜡烛,屋子多亮堂了一分,他挑动着烛心,念叨着:“赶明儿奴才多让人送上几支蜡烛来,瞧这屋子黑的。”
“公公可知,太后让师傅去所谓何事?”温京仪将解下的披风交到毕真手中。
毕真接过,四处寻着木施,“太后近来头疼的厉害,故而让药师过去瞧瞧,待到三年祭举办结束,自会将药师送回。”木施立在角落,中间的梁木都已断了,他啧了两声。
温京仪明白,这是在以祖叙言作为要挟,毕真行了礼,退了出去,掩上了大门,她听见院中的人陆陆续续都退了出去,瞬间这破旧不堪的琼露殿只剩下她一人。
屋内多点了一支蜡烛,也未将这屋子照的亮堂,她索性一口气吹灭了房内仅点着的两支蜡烛,借着屋外的光,静静的坐在这小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