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你没事吧？不就是失个恋嘛，又不是要死了。”公孙容想了想，“唔，不对，你这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连谈情说爱都算不上。”

“王家和褚家，究竟是怎么回事？”褚庚深处阴暗中，冷静异常，若非他眼眶泛红，公孙容都以为方才歇斯底里的褚庚是他生的幻象。

“王家家主是当朝左相，王阶是大理寺少卿，你爹是兵部尚书，你是骠骑将军，你说呢？”

褚庚脑子现在其实是一团浆糊，他毫无头绪道：“即使陛下猜忌我们褚家，但我们褚家上上下下哪一个不是忠心报国？只要行的端坐得正，日久见人心，陛下终究会信任我们。”

公孙容笑了，笑得极其讽刺：“少将军，你真的是太年轻了，也难怪会被王阶舍弃。”

公孙容的话如同一把刀子狠狠地捅进褚庚的心口，褚庚攥紧拳头，盯着公孙容，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公孙容靠在旁边的树干上，好整以暇道：“你，褚庚，褚家的大公子，未来的褚家家主，手握十万玄甲军，从小你生活优渥，过得恣意潇洒，被所有人保护着，这也造成你骄纵，蛮横，天真，不可一世！”

敢当着晋国的大将军说这样的话，只有他公孙容。

“你在战场上的三年，表现得有勇无谋，如果没有我为你出谋划策，你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千万次。”

即使是骂人，公孙容骂得也是气定神闲，有理有据：“从未涉及朝堂之事的你，也只能看到官场的表面，但仅仅用了三年就官至正四品的王阶，他的谋略和城府是你如今无法企及的，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最后也只能背道而驰。”

褚庚咬牙缄默，手中的信纸和对玉被他死死捏紧，手背青筋突出。

公孙容继续道：“王阶既然入了朝堂，他就与王家的命运绑在一起，而王家作为世家大族，在朝中颇有威望，你褚家又在朝外手握重兵，若王褚交好，朝内外勾结，你说老皇帝睡得着吗？”

褚庚的心沉了下来，无论褚家有没有反心，只要褚家权势还在，皇帝永远不信褚家。

这就是帝王，猜忌多疑。

公孙容恨铁不成钢：“王阶早已不是当初孤立无援的弃子，你却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纨绔，你们注定走不到一起。”

今天这个局面公孙容早就预料到了，他希望褚庚可以死心，好好想想褚家该怎么走下去。

唉！若不是他曾经年少不懂事，草率答应给褚家卖命五年，他至于这么像个大娘一样絮絮叨叨这么多？

手心一阵疼，褚庚低头看，手中的对玉被他捏成粉碎，细细的碎沫刺进他的肉里，血糊了一手，他喃喃道：“我该怎么办？”

公孙容：“办法是有，不过这里不是说正事儿的地方，走，我们去渡春楼。”

渡春楼？！

“我不去！”褚庚一口拒绝。

公孙容啧了一声：“人生当及时行乐，看看美人，喝喝小酒，保证治愈你方才受伤的心灵。”

褚庚坚定否决：“我不去！”

公孙容挑了挑眉：“那我就去了，至于办法，少将军就自己慢慢想吧，可能你还没有想到，老皇帝就朝你们褚家下刀了。”

褚庚横眉冷目，咬牙切齿：“……我去！”

.........

渡春楼是作为皇城最大的青楼，风流韵事自是不用多说，里面的女妓容貌皆是上等，伺候人的花样繁多，就连老鸨虽三十有二，也依旧风韵犹存，何况这渡春楼不仅有女妓，还有绝色的男倌，达官显贵在这寻花问柳，一掷千金也是舍得。

华丽金灿的装饰下，此时的舞•女妖娆扭动腰肢如鱼游刃在各个恩客间，歌姬卧醉于怀中弹奏靡靡之音。

“哟，这是曹公子呀！快进来。”老鸨扭着屁股，堆起笑迎接这位抛金豪气的贵公子，向旁边浓妆艳丽的女子招手，“嫣儿，快过来伺候曹公子。”

曹杰邀了四个狐朋狗友，个个身着华服，显然都是有身份的公子哥。

曹杰掏出一锭金子扔过去，老鸨连忙接住：“小爷我今日不要女的，你去把楼里的好看的小倌都招来！银子金子自是不会少。”

曹杰自强抢民女被罚后，痛定思痛，决心远离女人。

老鸨赶忙去唤人，先让姑娘们好生伺候着，自个儿亲自去挑男倌。

渡春楼的第四楼是男倌的房间，此时一身绿袍的男倌正催促里面的人：“小越，你换衣服能不能快点，妈妈在喊我们过去。”

“马上！”

屋内，小越急急忙忙地把束在腰间的细带系好，抬脚准备去开门，殊不知身后冒出一个黑衣蒙面人，一掌把他拍晕。

王泓砚立马把小越接住，外面的小倌等不及：“我先去了！你千万别晚了，到时候惹怒了曹公子就麻烦了！”

门外的人的脚步声渐去，王泓砚将小越拽到床上，掏出一颗迷•药喂进小越的嘴里。

扯下面巾，露出了一张易容成小越的脸，王泓砚迅速将小越身上的衣服扒下换上，将人藏进柜子里。

“失礼了。”王泓砚道。

确定没有任何破绽后，王泓砚刚出了门，老鸨就从另一边的廊道急匆匆地过来数落：“你怎么这么慢！还不快随我过来！”

不等王泓砚说什么，老鸨就拉着他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一间奢侈装潢的厢房，里面的约莫二十多个小倌站成三四排，正等着面前的几个贵公子挑选。

老鸨将王泓砚推到一个角落，自己扬起灿烂的笑上前对着曹杰等人道：“几位贵公子，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出的人，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曹杰磕着瓜子，对着身边站着的四人道：“兄弟们，今日所有的费用小爷我出了，你们想要谁尽管去挑，挑多少都无所谓。”

曹杰就差把我特别有钱写在了脸上。

“曹大公子都说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四人听闻，露出淫邪的笑，他们走上前看着这些男倌，有的摸了摸小倌的腰，引来对方有意的挑弄细吟，有的抬起小倌的下巴打量，老鸨见此很有眼力劲地悄悄退出去关上了门。

关上了门，那骨子里藏着的恶欲瞬间释放出来，这些衣冠楚楚的世家子弟如同饿狼扑食般扑向这群男倌，场面顿时变得糜乱。

王泓砚置身在角落冷眼看着这四个禽兽，察觉到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王泓砚立马低下头，故作瑟瑟发抖。

一个身影突然扑在王泓砚身上，挡住那道视线，那人身上混着令人作呕的酒气，油腻的手要去扒他的衣服，王泓砚眼中全是嫌恶，可现在这个情况，他根本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张明，住手！”

曹杰看清被张明压在身下的那人，心头一惊，可张明没有停手，就在他要扒掉身下人的外衣时，一击重拳打在了他的腹部！

张明吃痛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没等他发作，头顶冷冷地声音传来：“这里的任何人你都可以要，但他，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