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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不归沉碧海

    以前的白昙有五大乐趣:晒太阳睡觉,晒太阳看话本,晒太阳等白暮,喂猫,以及逗弄白暮。 白暮的名字是他取的,他原来只是个小乞丐,无父无母亦无名。 白暮的三大乐趣就是白昙的昙花,好好工作赚钱买桂花糕给白昙吃,如何赚到更多的钱买更多的桂花糕,买什么样的东西回去白昙才会开心。 现在的白昙只有一愿,护他安好。 白暮亦有一愿,陪着师尊。 只是白昙杀了他两次。 他不在乎我,从来……就没有过,我对他用情至深!我以前对他千般好万般好,我以前只想他只要他,是他不在乎根本就不稀罕,是他薄情寡义! 故人已故,故人已归,故人未归,故人不故。 终会悲真相,知曾经,悔当初,然已晚矣。

    章十八、

    小说: 明月不归沉碧海 作者:白裴 字数:4574 更新时间:2024-06-18 08:58:56

    白暮睁开眼睛,入目的第一眼就是一朵晶莹剔透的昙花,幽香缕缕丝丝钻入鼻间,伸手拿着,不由得紧张起来,刚刚师尊来过,那他没说什么奇怪的梦话吧。

    时间也不早了,白暮去饭堂提了食盒去找白昙,怀着忐忑的心情推开殿门,白昙正站在案桌后拿笔准备在扇子上提字,毛笔吸满了墨汁,但迟迟没有落笔,他在出神。

    “师尊。”白暮喊了一声,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把饭菜拿出来。

    墨水悬成一滴重重的砸在扇子上,墨水砸裂成不规则的墨团,白昙抬起头,把笔放下。

    “师尊,你是准备在扇子上题诗吗?”白暮问道。

    “嗯”白昙绕过案桌,走了过来道:“只不过还没有想好。”

    白暮看白昙面色没有什么异常,松了一口气。

    后山的桃子熟了,硕果累累,被太阳晒的不均的红,沉甸甸的挂在树上,隐在树叶间,白昙闭关去了,白暮刚想要去找雪裳,就被诵文锁喉拦了下来。

    “六师兄,你干嘛啊。”白暮被他锁喉拖着向后走,他只能被迫倒退着跟上。

    “美人再重要,你六哥我更重要,你要帮我。”

    “你说,我会帮你”

    白暮这样说,诵文才放开他,白暮终于可以正常走路,揉了揉脖子,咳了几声。

    “哎呀,我这也不是没下重手嘛。”又伸手揽过他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但还是凑近看了看他的脖子。

    “没事儿,你要我帮什么你说,但……”

    “你放心,绝对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就是想让你帮我洗桃子。”诵文信誓旦旦道,再说了,他可不敢了。

    “六师兄洗桃子做什么?”白暮诧然道。

    “做桃子酒酿,别的不说,你六哥酿桃子的手法那绝对是一绝。”诵文一脸骄傲的道。

    诵文带他去后山桃子林中,有树遮炎,流水淙淙。

    做桃子酒的方法很简单,首先要在树上摘好多好多已经成熟了而且软硬适中的桃子,邝茴和离书负责摘桃子,品相好的就摘下来,称的上佳品的就先不摘,是留着等白昙出关再摘给他吃的,桃子摘了还要把上面细小的绒毛给洗净,白暮和诵文还有锦昀就负责洗桃子,洗好之后放在阳光之下晒干。

    忙了一会儿,鹤知带着敬钰、墨挽和吟承还有邀月买了酒曲和几个陶罐回来,把桃子晒在阳光下,黎荮和吟承逮了三只野鸡和一只兔子回来,拔了毛剥了皮洗净了让邝茴烤。

    桃子晒去水分去了果核捣碎在罐子里,放上酒曲,埋在桃子树下面。

    “小十,这个是一百年的。”诵文挖出来几瓶,把新做好的埋里面:“那棵树是两百年的,那棵是三百年的,我都舍不得喝的。”

    白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诵文亦在树根处做了标记,过年诵文都会挖那个他自己都舍不得喝的三百年的桃子酿,只不过是给了师尊的。

    烤鸡烤到外皮焦黄,滋滋冒油,邝茴伸手撒了一些调料,香味扑鼻而来,烤熟之后直接撕了一个肥美的鸡腿给白暮。

    “来,小十,这个给你。”

    “不用了,七师兄,你辛苦了那么久师兄先吃。”

    诵文接过来直接塞白暮手里:“让你拿着就拿着,跟你哥客气什么。”转头对蹲在溪边玩水的似锦道:“师兄,吃东西了。”

    似锦搅着溪水,溪水被他搅出个漩涡,树叶在漩涡中不住的旋转,听到诵文的声音,慢慢转过了头看向他,道:“好。”

    诵文倒了一杯酒给白暮:“小十,我跟你说,跟你哥哥们用不着那么客气,给你你就收着,你以前有没有哥哥……不对,你都不记得了。”诵文喝了口酒,晃着手中酒壶,神色怅然道:“小十,我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你的,不记得过去,多好。

    白暮看着诵文暗下去的眼眸,感觉他好似喝了一口苦酒。

    过去……

    “雪裳,你有过去吗?”白暮第二天才去找的雪裳,给他带了几个桃子。

    “无论谁都有过去,只要能记忆……”雪裳啃着他拿来的桃子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想了解我啊?”

    “我没有,我想不起来,我只记得一片荒芜的山林。”

    “你想知道过去做什么,反正也一定是痛苦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被你师尊捡回来……你这桃真不错,下次多带几个。”雪裳吃完了一个又继续拿一个吃。

    “…………”

    雪裳看他还在纠结,说道:“好了好了我来看看。”

    白暮蹙着眉看他。

    “好歹我是九尾白狐。”白暮眉又紧皱了几分,知道他在想什么,说:“至于为什么现在是七尾,我不想说,有些人的过去是秘密。”

    雪裳闭上了眼睛,伸手摸上的他的额头,念诀,妖力在他的指尖凝聚,进入他的额头。

    “如何?”白暮看他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忙问。

    “什么都没有,等我再看看。”转而摸上他的胸口心脏处:“有些记忆记于脑海,有些记忆铭于心脏。”

    心脏一下一下又一下规律而又有力的跳动着,白暮的心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往前走了会儿,触及到不一样的领域,他并没有在上前,再往前就是白暮的秘密,他还没有脸皮厚到去窥探别人的隐秘。

    闲转了几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可是却又总感觉处处透着诡异,收回手睁开了眼睛,摇头说道:“一样什么也没有,但我又感觉很不对劲,你什么时候被你师尊捡回去的?”继续啃他的桃子。

    “没多久。”

    “没多久?那也够奇怪的,我只看到你师尊找到你的时候和去落霞峰之后的记忆,之前是我什么都看不到,按理说,小孩子一两岁就会有记忆即使以后不记得但也会一直存在。”雪裳沉吟片刻晃了晃脑袋,而后兴致勃勃的伸手道:“你师尊真好看,让我再看看。”

    “……”白暮拍掉他的手。

    雪裳切了一声,悻悻然的收回手:“若如不然就是被封印了,那也不对啊,谁会去封印一个小孩子的记忆,罢了罢了,我活的再久我也想不明白,你在这儿问我你还不如回去问你师尊,你师尊肯定知道的比我多。”雪裳又咬了一口桃子:“不过呢,有一种咒术名曰溯回,辅以霜降,可溯前尘,寻回失忆,理清因果,你可以试试。”

    白暮思忖着,不语。

    “你呢,也别想太多,没有过去就不要过去,过去回忆起来也不一定能让人愉悦,或许反而会让人陷入无尽的痛苦,亦是负累,现在不就很好吗?你有疼爱你的师尊,有和敬如亲的师兄。”雪裳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

    还没陷入沉思,就一阵敲门声。

    “姑娘。”门外传来老鸨的声音。

    雪裳翻了个白眼,白暮站了起来走到屏风后,雪裳走到门口已经化成了女形,走路若弱柳扶风。

    “嬷嬷。”软糯一声。

    “那个郭公子要见您,您看……哎呦。”老鸨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一个人蛮横的推开。

    “起开,真碍眼,你可以滚了。”一个肥头油面的胖子出现,一看到雪裳,笑的嘴咧到了耳根:“裳裳。”

    雪裳羞怯一笑:“公子,我今日不想……”

    “那你想要什么?钱?本少爷有的是钱,给你,都给你。”郭少爷打断他的话,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还是别的东西,簪钗篦梳,衣服,我都可以给你买。”

    老鸨笑呵呵的接下银子,脸都要笑裂了:“还不快请公子进去。”

    雪裳侧身:“公子请进。”

    “好好。”郭公子笑的脸上的肉都堆在了一起。

    雪裳刚关上门,那个胖子就急迫的从背后抱着她:“裳裳,你好香哦。”

    “公子,公子您别急啊。”雪裳好不容易才挣脱他:“容奴家先为您演奏一曲。”

    “不了不了,裳裳,春宵一刻值千金,来,亲一口。”说着,撅着油腻的嘴就要亲上来。

    雪裳偏头躲开,转而小声啜泣起来,梨花带雨,让那郭公子好不心疼,手忙脚乱的安慰:“怎么了?裳裳,你别哭啊,你一哭我就心疼,你想要什么你尽管说,我买,不哭了。”

    “奴就是想着公子为了奴家一掷千金,奴要好好的感谢郭公子,拿出看家的本事让公子开心,可是公子却不这么想,定是公子觉得奴家才艺不精。”说着,又落下几滴惹人心疼的泪来。

    “好好好,依你,都依你,你想怎样就怎样。”边说还不忘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摸个不停。

    雪裳破涕而笑:“多谢公子,公子真好,公子快请坐。”

    白暮在屏风后,听着雪裳矫揉造作的声音,皱了下眉,掏了掏耳朵,直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实在是让人恶心,白暮都要听不下去了,伸手在身上点了几处,结了个印封了自己的听觉,随意的拿书翻看着。

    雪裳哄着那郭公子喝酒,那郭公子的手一直不老实,目光也不安分,一直在她身上贪婪的游移。

    “好了好了,酒我也喝够了,美人再让爷亲亲,爷保准好好疼你。”说着又要扑上来。

    雪裳灵巧躲开,背对他招出骨笛,一个旋转面对他吹奏骨笛,眼神勾魂摄魄,笑容叵测。

    “美人,爷就陪你好好玩玩,被爷抓到了……”笑容猥琐的搓着手朝她走近。

    一首骨笛时而平缓时而激昂,香炉里的烟缥缈似云,香味抚过每一处脏腑,郭公子每次都要抓住她,但堪堪只有她的衣袖滑过指缝。

    曲终,郭公子轰然倒地,白暮面前的茶杯都抖了三抖,溅出来些茶水,荡开圈圈涟漪。

    白暮解了印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到雪裳一脸厌恶,说了句:“真烦!”

    “既然你厌烦,为什么不离开?你有那个能力。”

    雪裳沉默着,睫毛在脸上投射一片阴影,面无表情,良久,走到桌子前拿了一壶酒,走到那胖子前:“帮我倒,我洗洗手。”

    白暮接过酒壶,雪裳就着酒洗了手,洗过手的酒尽数倒到那胖子身上。

    “我要是你多好,没有过去,只管以后,不用背负那么多,以至于现在画地为牢,把自己用过去捆缚的不能动弹,却仍在企盼。”雪裳突然说。

    白暮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眸里是涟漪荡开之后无比平静的湖面,脸上也没了平常的轻佻,他该是想起了什么,努力遗忘,以为不会再想,但仍会在某一刻因不起眼而让回忆汹涌澎湃,更让人招架不住,此刻,早已成蚕,以过去为丝,作茧自缚,以为只是以为,挣脱不得,难以挣脱,最后精疲力尽,在茧里苟延残喘。

    洗了手,用手帕擦干,雪裳帕子随手一丢,脸上又是以往的笑容,可他笑不达眼底,白暮收回目光,他说他活了几千年,他说他原来是九尾,另外,雪裳的骨笛没有名字,准确说,是被划去了,至于发生了什么,他不说,白暮也不好问,他也不想问。

    “你女形不好看,丑。”白暮倒完了酒,把酒壶放到桌子上,坐到桌子前。

    “丑?!你说我丑?!你!”雪裳气不打一处来:“虽说我比不上你师尊,但好歹我也是名满天下的好吧,你竟然说我丑?!”

    “……”

    “你真是气死我了!你都觉得我这样的丑,那你以后要娶什么样的?什么样的才配的上你那么高的眼界,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你!哼!”雪裳化了男形坐在他旁边,气到不行。

    白暮玩着茶杯,上面描绘徐徐绽放着的兰花,道:“有何不可。”

    “你就说大话吧你。”雪裳表示万分的不相信他,骨笛在手中转了几下。

    这一次,他能感受到,骨笛吹奏出刻骨铭心的哀伤,爱而不得的绝望,树木枯萎,百花凋敝,倏忽飘雪,越下越大,一直下一直下,仿佛有诉不尽的苦楚,道不完的悲伤,淹没了所有,很冷,冷进了人的心里。

    白暮听的心口隐隐作痛,晚上睡觉又是一阵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又看到了那个自称是他的人。

    他也不知道在这儿虚无有多久了。

    “你不是我。”白暮问。

    身体动了动,扯动锁链一阵响,头发遮了脸实在看不清脸:“随你吧。”

    “那你到底是谁?”

    “你放了我,你就知道了。”

    白暮沉默着不说话,凝眉思索,他们又不相识,他又不知道对方是善是恶,万一酿下大错。

    那人看到他的犹豫,轻笑一声,然而这笑声在寂寥的这里格外明显:“不敢吗?”

    “你先保证你你不会做坏事。”

    “好,你也看到了,这有一层结界,即使没有结界了,我也照样不能动弹。”

    白暮看他被锁链圈圈束缚着,伸手召出清浊,没想到那人一看到清浊,立马激动起来,剧烈的挣扎着,锁链摇晃剧烈的响。

    “清浊,你怎么会有清浊。”后面像是自言自语:“阿昙,它是阿昙的,白昙……”

    “你认识……他,你是不是他的故人?”白暮小心翼翼的问。

    “故人?他跟你说我只是故人……”那人突然开始笑了起来:“故人……”笑声悲怆无比,锁链哗啦啦的响:“故人!是啊,我只是故人!你放了我,我和他可是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白暮手摸上去,结界显现:“你,真的是吗?”抬头,对上他赤红的双眼。

    白暮从梦中惊醒,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落在屋檐上,汇成水流流下房檐,天地间蒙上了一层水雾,烟雨朦胧,再远点的房屋就是模糊看不清楚的一片,俨然一幅水墨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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