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你这力气也太那啥了吧……”林裘又凑过去，把自己的书扒拉过去。

柳卿源斜林裘一眼，冷声道：“你眼睛是瞎了还是怎么的？看不出来我是男的。”

林裘挑眉，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蠢得可以：“你等等，我带一下眼镜。”说着这人就伸进书桌里摸索出眼镜戴上，那傻子一样的气质戴上眼镜之后反而遮住了不少变得精明起来。他仔细端详着柳卿源的长相，最终失望的缩回去，趴在书桌上唉声叹气的：“不是美女，可惜了，唉握了臭男人的手，去洗手吧。”

话罢，林裘便起身喃喃着去了厕所，或许真的是去洗手吧。柳卿源也不在意，搁下笔拿出书本放在书桌左上角，又去看那黑板上写的不大熟悉的字体，有些字是相同的，但其他确实形不似意也非，始终是难忍难记了些。这些又不能和聂谦邡说，要是和他说了，不免得他起疑心，只好自己摸索着去识记。

林裘没多时就回来了，坐在座位上，垂头丧气的模样倒是比他认错性别时表现得可笑得多。柳卿源心里悄悄想想，面上倒是不限，恭恭敬敬的端正坐着等老师来。

不多时便上早自习，收作业的收作业，看书的看书，也没人理会他，他自然也不理会旁人。拿着语文书，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遇到不认识的，就以其形去猜其意，读着说不上困难也说不上容易。

林裘那个做作的男人，在旁边丧了一会儿，又凑了过来，脖子伸得跟鹿子一样长，直盯着柳卿源的本子看：“你的字好好看啊，这个是繁体字吗？看不懂诶……你字这么好看难道是考书法的？”

柳卿源侧头，道：“不是，我没大决定。”

“那你会什么？难道又是个画画的呀？”林裘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毛儿。

他侧头想了想，迟疑的说：“作画、作诗、棋、古琴算得精通，萧便只会些皮毛。”

“卧槽，什么几把？？？？”林裘惊了，眼睛瞪得跟牛眼睛一样，“你怎么不直接说琴棋书画都会呢！巨佬巨佬，你那准备走那条路去？”

柳卿源以拳抵唇忍了笑：“还不清楚，我晚些问问老师，再者家去问子晃便是。”

林裘点点头，没了刚才垂头丧气的懊丧模样，欢欢喜喜的凑在他身旁和他搭话，柳卿源只听他话痨，偶尔回上一两句只当告诉他，他在听了。

第一堂课是语文，而语文老师又是1班的班主任，自然一来就得个全班寂静的结果。柳卿源往日上课习惯了沉默，只得老师问起才回话，也不觉得有什么其他。

“之前一直请病假的同学回来了，你们认识一下，平日里多照顾着吧。柳卿源，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下吧。”班主任这般说道。

柳卿源颔首，站起身冲班主任先行一礼，侧身道：“柳卿源，琴棋书画略有了解，前些日子因身上不好，未来学堂，课业多有落下，还望各位关照，也需得老师多加指点才是。”他这话说得平且和礼法，虽与常人不同，但也不是什么晦涩难懂的语句，大也听明白了。

班主任反应还算快，利落接了话，讲话圆了，柳卿源也坐下听课去了。讲的东西倒是不如往日在学堂中的晦涩难懂，只是有些方言土话他不大明白，也拿着笔书写着一些重点来，听不明白的方言土话便记在草稿纸上。

班主任本姓唐，最喜欢研究那些古礼古法，看柳卿源气度不凡，自然是更为关注些的，这可就苦了坐在他旁边儿的林裘，想睡又不敢睡，想说话呢，唐老师就靠着他的桌子，不敢讲。

这么个折磨，到了后几节课才好些了。不过柳卿源却只觉得难受，没一句儿是听得明明白白的，他哪曾学过这些，只得认真听着，学了个半懂半懵的，便已经散了学。

“同桌，听得懂不？反正我是听不懂的”林裘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起出去吃饭吧？”

柳卿源笑起来：“还成罢，走吧，我同你去。”

“等一下，我去趟厕所，就坐在这里，我一会儿回来找你。”林裘摆摆手，跑去了厕所。柳卿源无奈的摇摇头，从口袋里摸了手机出来，正打算给聂谦邡说一说，问一问，便有个姑娘走了过来。

见她来柳卿源便将手机收入口袋里，淡笑着冲她点头。姑娘羞涩一笑，在他对面坐下，隔着桌子说：“我是陈平，那个，你离林裘远些好。”

“何出此言？”柳卿源不解。

陈平犹豫片刻，终是开了口：“林裘这个人做作得很，又是个色狼，班上女生都被他祸害遍了。别人不知道，我之前看到他和一个男的接吻，也不是个好东西，你刚来不久，也不知道，最好还是别走太近了。”

柳卿源敛眉：“姑娘瞧见的便是真？且就是真，那与我同他交好又有何关系？暂不说他如何，姑娘这番话也是不对的，在背后议论人也是不该。姑娘要是嫌了，不理会岂不干净。也多谢姑娘提点，但往后万不可在外胡说，我与林裘能相交至何种地步，也是我与他之间的命数，哪需旁人提点。”

这话委婉却让陈平羞得不行，也是个性情好的姑娘。

柳卿源轻笑，点点桌面：“罢了，姑娘先去吃饭吧，我等着林裘，会儿就去。”

陈平点头，也就走了。柳卿源摇着头叹气，直觉这些姑娘家比起以前的也是一样嘴碎，虽礼法不全，但性情不移也就罢了。

“同桌儿，走着呗，吃饭。”林裘倚靠着门框依旧是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柳卿源轻叹，起身大步过去。

林裘勾着他的肩膀，又被他推下去：“不合礼数。林裘可有表字？”

“什么标子？”林裘不明就里，只得问。

“除去父母起的名字，自取的字号、别名皆可。”

“我没有，你有？”

“有的，但我，不告诉你，等你有了，再说。”柳卿源勾唇，加快了些脚步。林裘啧声大步追了上去，这人还真是文绉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