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小武端着盆，跌跌撞撞地冲进将军帐。

魏之渊一听叫唤，脑袋都没清醒过来，出于本能一蹦三尺高。

“慌慌张张的，是出了什么事？”

小武刚休完探亲假归营，南域发生了什么他也是个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将军帐里，搁谁都转不过弯来。

小武上下扫视一眼，面前这男人只能用衣衫不整来形容......

散乱的墨发无序坠下，一脸睡眼惺忪，大敞的开衫里面儿一览无余......

魏之渊再厚的脸皮也招架不住这等子打探，光着身子被个大男人上下看，脸红倒不至于，可这滋味儿却怪到了极致。

魏之渊轻咳一声，随意拢了拢内衫，“可出了什么事？”

“我...我...我找将军报到。”

“李启莲一早就出去了，这时辰约莫在训练场。”

小武转身刚想跑，魏之渊：“你可是要去寻他？且等一等我罢。”

“是...是。”

辰时太阳还不算太烈，算起来这还是魏之渊第一次到南域的训练场。

李启莲站在排头，亲自带着兵众操练，偌大场地回荡着南域将士们的嘶吼声。

“一”

将领声喝，将士们卯足劲儿备好姿势奋力一击。

“二”

长枪收回放在身侧，两脚跟并拢体转半个来回。

“三”

将士们自发两两组队面对面站着，谁也不敢懈怠，死死盯住面前的敌人。

“战！”

枪尖对峙，与铁器相撞碰出的刺耳声交杂在一起。

李启莲刚准备再激两下将士们的斗志，嘴还没开，眼一瞟刚好瞅见本该在帐内受人监视的魏之渊。

小武一见自家将军看过来了，忙不迭地挥手瞎蹦，生怕李将军没注意到自己。

能不注意到？李启莲只想把这傻小子生吞活剥喽。

李启莲随便招呼一个副将先操练着，扯了张白布揩揩手，回头示意了一个眼神。

走出来的这位南域副将，魏之渊只觉有些眼熟，似乎......见过不止一面。

刚想看仔细些，视线刹时被人挡去大半。

“将军将军，我可注意到了，我回家的时候东边儿的......”

小武话还没说完，被李启莲一张抹布堵了嘴，两只大眼睛呼哧呼哧丝毫没明白自家将军是何用意。

李启莲加大了手上力度，借势在小武的脸蛋上胡乱抹了两把，却没有放开的意思。

“你这脸怎弄得这么脏？东边儿的山上有煤？啧啧，老陈那老哥儿几个的烟枪底都没你黑。”

小武闭嘴了，年纪小跟眼见力没有关系。

李启莲拿回抹布在手上随意折叠，门板似的身材又贴了贴魏之渊，视线全然阻断。

魏之渊挪了两步，李启莲跟进两步。

魏之渊侧侧身子，李启莲一巴掌蹭在面前人的脸上，故作惊讶道：“你脸怎么也这么黑？”

魏之渊找人心切没时间跟他打哈哈，五根指头呼上他脸上一拍，见人脑袋偏了偏，立马找间隙往操练场上看。

视野是回归了，场上却空无一人。

“魏副将在南域的地界儿如此猖狂，不怕当成细作处理？”

见魏之渊不语，李启莲继续道：“小武，上一次抓到细作我军是如何处置的？”

“回将军，先灌了五毒水，银签刺目，再用蜈蚣穿了那人耳膜。”小武答。

“我怎么记得还有最后一项———

五马分尸，狼狗分食。”

李启莲说最后一句话时刚好正对魏之渊。

“李将军多虑了，南域北疆本就是友邻，何来细作一说？哈哈哈，小题大做了小题大做了。”魏之渊识趣，李启莲从不屑装腔唬人，说得出必然做得出。

“魏副将受惊，小武——”李启莲道，“带副将回去好好儿休息，莫要再到处跑了。”

“将军，魏某擅自前来只不过有一事相问，烦请告知。”魏之渊见李启莲没有反对，继续道，“昨日商议的进京之事，何时动身？”

“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