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季晟霖把餐具一一作清洗。

韩子宁早已移驾客厅里看球赛。原本并不喜欢看这种运动赛事的他在这些年里用它来消磨时间倒形成了一种习惯。或许是因为偶尔转播的现场声，让他感受到热闹和沸腾，从中得到片刻的慰籍。

看着看着韩子宁便拿着茶具在茶几那边烧水，洗杯，温杯……水开了，他翻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罐干菊花置于鼻间轻嗅，感觉没有霉变便倒了几朵进壶里，又取了些普洱放到一起浇入开水。

茶几在沙发的另一头，季晟霖洗好了餐具走过来时正巧看到他在醒茶，往沙发上坐下，目光在电视屏幕上瞅了几眼便不自觉地转移了，追随着韩子宁泡茶的一举一动。在看到他动作行云流水，姿态闲逸时心下明白他平时没少干这事。

韩子宁确实喜欢泡茶，尤其是花茶，这是当年受韩妈妈的影响。他往季晟霖跟前放了一杯，“菊花，明目清热，配普洱可谓一绝。你品品看味道喜欢不？”

杯子中，一朵淡黄的小白菊浮在面上，绽开的花瓣儿格外清香。季晟霖端起杯子端详了好一会才啜了一小口，道：“确实很不错。”

韩子宁眯了眯眼，自顾自地喝完一杯，又添了一杯，“那得多谢送你杭白菊的那位。”

季晟霖没回话，一口干了杯中茶，“茶也喝过了，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了？”

“这么多年的事说起来，恐怕不是三言两语说得完……”韩子宁举着杯子的手定在半空中，季晟霖整个人倾身过来，差一点茶就洒了。

韩子宁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即便他答应了，可季晟霖还是就着他的手把那杯茶给喂进自己的嘴里。他满后脑挂着黑线，抿着唇无语地瞪他……

季晟霖瞬间松开他的手，掰着他的肩膀，俯向他，四目相对，两唇相接，淡淡的花香在唇齿间流转，醇厚的茶汤顺着喉头而入，吸溜不及下一道浅浅的水迹延着唇角滑落，滴在衣领上，漾开一圈印子。

一天之内，季晟霖的整个人格都刷新着，韩子宁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对他重新认识一下。在各自喘息的时候，韩子宁连忙退到沙发的角落，保持安全距离。

季晟霖看着他的举动，扯了扯唇角，脸上还是那张衣冠楚楚的样子，“再不说，打晕了扛回卧室。”

“呃？”这吓唬谁呢？当然，韩子宁这话只能在心里吐糟，经历了昨晚的悲壮，给他一万个胆子都不敢惹这头X虫上脑的家伙。

“这么久的事了，我也不知从哪说起好。要不这样吧，你就直接你想知道而又不知道的吧。”

季晟霖坐回沙发上，摘下眼镜擦了擦，“为什么订了婚又逃婚？”

原来问这个啊。韩子宁皱起眉头，挠了挠脑门，“订婚宴前一周，明轩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云城，他说有些事情要告诉我。在我去云城的路上，他却自杀了。而我，在回G城的路上出了车祸，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而我也在云城的私人诊所里晕迷好几个月。”

“听着像案例似的。”

“听着确实挺像案例的，可事实如此。”韩子宁两手一摊，一副信不信随你的样子。

“是什么事能让你非走一趟不可，蔡明轩不可能没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