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村就在汉城旁边一百公里的地方，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小村庄，里面大概有百户人家，都靠着村里那间度假村吸引的游客维持生计。

整个村庄都按着古代房屋的样式建成，夏天的时候本该是漫山遍野的繁花青树，来到这里就像置身大自然，一切尘世的喧嚣都该远去。

但是，现在是冬季。

四人下车的时候差点儿被吹成傻子，漫上遍野的枯草干木，小街上人都没几个。

莫青青觉得他被骗了，骗的可惨可惨了，谁在这儿求婚谁就是憨憨。

卫何的爷爷就是度假村的老板，之前这里并不是什么度假村，是卫爷爷搬过来之后才着力开始打造的，过了这十多年，这里已经看不出原先的落后的样子了。

门卫认识卫何的车，加上爷爷提前打过招呼，几人顺利进了度假村内部，停下车都一个个瑟瑟发抖朝远处的屋子跑，都没心思欣赏这里颇有风味的亭台长廊。

卫爷爷早早就已经等在门口，看到他们后亲自出来接。

“爷爷好。”

“爷爷好。”

几人挨个和卫爷爷打招呼，一个个乖巧的不行。

卫爷爷看到欧可惊讶不已：“这小朋友也是你们同学？”

欧可鞠了一躬，脆生生回答：“爷爷，我叫欧可，您可以叫我小可。他们是我学长，我才大一。”

“小朋友真可爱。”卫爷爷摸了摸欧可的头发，从兜里拿出一沓红包，挨个分下去。

顾池和欧可都开心接下，到了莫青青手里就变成了两个大红包。

莫青青愣住，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爷爷？”

卫爷爷叹了口气：“好孩子，我都听说了，卫何这小子不懂事儿，让你受委屈了。他这份儿也给你，以后他那份就都是你的。”

莫青青没敢细想爷爷话里的意思，忐忑的接下红包：“谢谢爷爷。”

“好了好了，这都中午了，快来吃饭。”爷爷笑呵呵带着几个小朋友进了里屋。

屋里摆了一张大圆桌，上面的菜热气腾腾。

莫青青来的多，熟门熟路走向厨房：“爷爷，我去帮李奶奶端菜。”

爷爷摆手：“不用不用，也差不多了。”

挨个招呼着大家坐下，卫何笑道：“爷爷，你还这么爱吃东北菜啊？”

“哼。”爷爷瞥了他一眼，“亏你还记得，一声不吭就走了三年多，连爷爷都不想了。”

“哪有？”卫何冤枉，“我不是没两天都要跟你视频的吗？”

“那能一样吗？小青还能经常来看我呢。”卫爷爷说完又转炮轰，“还有顾小子，半年才来一次，再不来我都把你忘了。”

顾池理亏，讨好一笑，揽上欧可的肩：“爷爷，我这不是追男朋友追的一心一意嘛，以后肯定不会了。”

卫爷爷愣了下，看看顾池又看看欧可，半晌才道：“这，小可是你的......”

“是我对象，是不是特别可爱？”顾池没脸没皮贫嘴，态度自然到差点儿让卫爷爷觉得小可是个小姑娘。

莫青青端了一碗鸡汤过来，卫何伸手接下，小声关心：“没烫到吧？”

莫青青也不好在爷爷面前跟卫何表现的太僵，于是摇了下头：“没事儿。”

卫爷爷心情复杂，他是看不懂现在的小朋友喽，一个个都惊世骇俗的。

李奶奶慈眉善目，是卫爷爷建起度假村的时候请来的帮工，一来二去两个没了老伴儿的老人就搭伙做起了伴儿，也算幸福。

李奶奶笑呵呵跟大家打招呼，除了欧可，其他三人都见过她，她也就自然对欧可这个讨喜的小朋友关照的更多一些。

“小可来，尝尝这个。”李奶奶用公筷的时间比用自己筷子的时间都久。

卫爷爷笑的不行：“你别忙活了，他们还能客气不成？”

“对，我肯定不客气，我要吃五大碗！”欧可信誓旦旦。两位老人都当他是开玩笑，却没想到他真的吃了五碗，即将要吃第六碗。

顾池赶紧拦下，摸了摸他微微隆起的肚子：“不准吃了，再吃胃疼。”

欧可其实还想吃，李奶奶手艺太好了，他觉得就着这一桌子菜他还能再吃三四碗。但是学长的话他还是要听的，之前没听话胃疼之后大半夜闹到医院，那之后顾池就一直严格控制他的饮食。

卫爷爷大笑：“小朋友胃口不错，能吃是福。”

一顿饭吃的大家都很满足，尤其是卫何，他给莫青青夹的菜他都会吃，帮他盛的汤他也会喝，明明之前做了十多年的事现在却感觉那么珍贵。

卫爷爷也知道自己年纪大，看着这群小朋友玩闹就挺开心了，也不指望他们能陪着他这糟老头子，于是吃过饭之后就给他们指路后山脚下的湖，让他们去滑冰。

四人穿上厚厚的滑雪服，第一次滑冰的欧可还在屁股后面系了个小章鱼坐垫，被顾池笑了好久。

四人慢慢吞吞到了冰面上。现在是隆冬，冰面按理说应该已经动手了，但顾池还是不太放心的上去试了试，觉得没问题了才招呼他们上来。

欧可穿着滑冰鞋慢吞吞走上冰面，顾池站在一步远的地方朝他伸手：“往前走，别怕，我会接住你。”

欧可双手张开掌握平衡，刚迈出一步就向前倒去。顾池一惊，赶紧伸手去接，结果由于太慌乱脚下一滑，两个人双双倒在冰面上，就像两坨球。

卫何和莫青青笑个不止，也不说上去扶一把。

顾池把欧可抱起来担心的问：“没事儿吧？有没有摔疼？”

“没事，你呢？我刚刚都压在你身上了。”

顾池皮糙肉厚又有这么厚的衣服垫着，是真的什么感觉也没有。

莫青青笑够了，快步向前滑去。卫何亦步亦趋跟着，有些羡慕顾池，能借着教滑冰的由头搂搂抱抱，他就不行了，莫青青滑的比他还好，已经落下他十来米的距离了。

莫青青来过很多次这里，去年也在这湖上自己玩儿好久，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滑。

“阿青，等等我。”卫何快滑了几步，才慢慢跟上。

卫何落后他一步跟着，嘟嘟囔囔跟他说话：“阿青，我爷爷知道我喜欢你了，他同意了。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负担了，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

莫青青叹了口气，转过身慢慢倒退。

“你之前是因为爷爷的原因所以不敢接受我，是吗？”

卫何赶紧点头：“是。我从小就喜欢你，比你喜欢我还要早，我只是因为我父母的事儿才......”

“那你觉得我该相信你吗？”莫青青打断他的话，“我不知道你到底心里有什么坎儿，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等不起了，我不想你明明那么恶心我还要假装喜欢我，我也不想你忍着恶心和我上床，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咱们还可以做个单纯的发小，你可以用朋友的角度给我补偿。”

莫青青自始至终都觉得这只是卫何睡了他之后的责任心在作祟，卫何一根筋，如果不让他做一些所谓的补偿，他可能这辈子都会觉得对不起自己，莫青青是自私，但他也做不到让卫何本该一帆风顺的未来毁在他手上。

卫何心如刀绞，莫青青已经不相信他了，他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莫青青原谅？

“阿青，我、小心！”

卫何惊得脑子一空，下意识上前把莫青青往侧面推开，自己由于惯性“扑通”一声掉进了冰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