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卫何酒几乎醒光了，不知所措的看向顾池，心脏扑通扑通疯狂跳动不停。

“最近怎么都不来看老头子我了？”爷爷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出来。

“我最近有一个工程，有点忙。”

顾池比了比手势，示意卫何开免提。卫何点点头，开了。

“是不是又忙到不吃饭呐？爷爷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注意身体，缺钱了和爷爷说，爷爷能养你一辈子。”

卫何无奈一笑:“我不累爷爷，你身体怎么样？我过两天去看你。”

“老爷子我身体硬朗着呢，就等着你给我领个孙媳妇回来了。”

卫何身体明显一僵，干笑道:“我不着急。”

顾池挤眉弄眼急得差点儿动手。

“你不急我急啊！”卫爷爷哼了一声，“我都不奢求你给我生个重孙子了，带个孙媳妇回来你都做不到？”

卫何几次张口最后都泄了气，怂的一批。

顾池一口气堵在喉咙，索性直接开口:“卫爷爷好，您还记得我吗？”

那边顿了顿，迟疑道:“是老顾家孩子？”

顾池嘿嘿一笑:“是我，顾池。爷爷记性真好，都多久没见了还能听出我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子从小最淘，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爷爷顿了下，“小青也在吗？怎么不跟我打招呼？”

卫何和顾池对视一眼，卫何干巴巴道:“他不在，他有……”

那边一听立刻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小青从小最乖最听话，你可不能欺负他知道了吗？还有小池也是，不能欺负他！”

“爷爷，我哪敢欺负他啊，但是卫何是真的欺负了！”顾池立刻打小报告，还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卫何瞪大眼:“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怎么胡说了，天天把他气哭的人不是你？”

卫何咬牙:“那你跟我爷爷说什么？”

老爷子听了半天，严肃道:“我就说你不懂事儿，你出国之后每个月都是小青来陪我老头子在这乡下呆上几天的，你倒好，还去欺负人家。”

顾池和卫何同时一愣，莫青青还去陪过爷爷呢？他们怎么都没听他说过？

“爷爷，他……”卫何心口酸胀，“我再也不欺负他了。”

“哼，前几天小青还给我打电话说要过来看我，到时候我亲自问。”

顾池眼珠一转，试探道:“爷爷，您心脏血压啥的都正常吧？”

老爷子一听不乐意了:“臭小子怎么说话呢？你爷爷我现在上战场都没问题！”

顾池嘿笑:“爷爷，我就是提前做个预防针，毕竟待会儿的事情可能唔唔唔！”

卫何紧紧捂住顾池的嘴，压低声音:“你他_妈要说什么！”

顾池张口咬了他一口，卫何痛呼一声收回手，顾池趁着间隙赶紧大喊:“爷爷！卫何喜欢莫青青！他怕你不同意！”

一瞬间空气都静了，卫何眼眶发红犹如困兽。

顾池有些怂了，刚才就是一时冲动，万一真把爷爷气出个好歹……

顾池小心翼翼问道:“爷爷？您还好吗？”

半晌，那边终于传来动静。

老爷子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卫何，是真的吗？”

卫何觉得横在他身前的是万丈悬崖，悬崖对面是柳暗花明，那里有他的爱人。

“……是。”卫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不怕了，好像即便悬崖下面有什么都没关系，只要莫青青能在身边。

沉默像是一把垂在头顶的刀，卫何一动不动等待宣判。

过了不知道多久，手机那头传来一声叹息，疲惫苍老的声音里像是终于泄了气，或者说，像是终于释然了。

“这周有空来看看我。”老爷子叹了口气，缓缓道，“把小青也带来吧。”

顾池和卫何对着黑了的屏幕呆坐了好久。

“爷爷……是什么意思？”卫何迷茫。

顾池眨眨眼，随即狂喜，伸手抱住卫何的肩猛摇，“同意了！同意了！爷爷这是同意了！”

卫何不可思议:“怎么会？爷爷是这个意思吗？”

“就是这个意思！爷爷说让你带孙媳妇回去，又说让你带老莫回去，这还不是同意是什么！”

卫何鼻子一酸，颤声道:“同意了，同意了，这么容易……”

莫青青失眠了。

房间里只有窗帘处透进来的点点光亮。

“唉……”莫青青烦躁的翻了个身，伸手拿起手机又放下。不能看，看了更睡不着了。

“烦死了！”莫青青大吼了一声，又可怜巴巴缩进被子里。

他有点儿理解那种小动物受伤后躲起来自己舔伤口的感觉了，因为害怕接触到外界的伤害，因为害怕被人看到狼狈的样子。

人们都说时间是治愈情伤最有效的办法，可是他为什么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一辈子的时间呢？卫何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了，二十三年时间，一门心思都有意无意的放在同一个人身上，莫青青觉得自己真是太他_妈痴情了。

一声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

莫青青有些恍惚，这是他给卫何设的特殊短信提示。

“短信？”莫青青心跳不规则的律_动，嘴上倔强吐槽:“什么年代了还发短信？”

虽然知道可能只是道歉之类的话，但莫青青还是忍不住期待，没救了，这种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又一声短信提示，这是默认铃声。

莫青青深吸口气打开手机。

卫何和顾池的短信一上一下同时闪着。

“抽什么风？”

莫青青这回笃定他们俩是合起伙来搞事情，点开卫何的那条。

[小卫司令:莫青青，我喜欢你！我要追你！我要抱你亲你还要睡你！]

莫青青:“……”这说法就很虎，就很顾池。

莫青青觉得他们俩可能是换手机了，顾池那条可能才是卫何发的。

[顾大傻:老莫！！！卫何那傻_逼开窍了！他要追你！你别答应给我往死里虐他气他知道了吗！]

莫青青腾的坐起身，又点开第一条短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还是不敢相信这是为何能说出来的话。

好像是知道他不相信，卫何的微信消息也来了。

莫青青犹豫了好半天才点开那条十五秒的语音，卫何嗓音嘶哑的咆哮，哭声震天:“莫青青，我爱你！卫何爱你啊！你别和别人好我难受，我难受啊我吃醋我酸死我自己……”

莫青青被吼傻了，整个人云里雾里觉得自己做梦做的真实。

“做梦了，做梦了……”莫青青把手机远远甩到地上，缩进被子里盖住头，竟然奇迹般地一闭眼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