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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老大又跑了 作者:不救 字数:2358 更新时间:2021-01-27 17:16:21
“喂!”叫唤了一阵,半天不理人,安欤猛拍了下桌子,掌心与木桌相碰,发出闷响,周身一震,老板娘吓得连赶去了困倦,放眼瞧了个清楚。
“哎,哎,请问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本店二十四小时营业。”
这么多人,美梦真的成真了?
“看,看看有什么想要吃的,小店不缺货,不缺……”喜得语无伦次,老板娘颤抖着,双手捏着菜单本给安欤递上。
如此怠慢,安欤的脸色不太好看,接过菜单本,随意翻动着,越翻,越快,然后合上了,把它转移到了林代序手上:“你们自己挑。”
突然来的一下,沉甸甸的菜单林代序差点没拿住,晃荡幅度逐渐缩小,他抬头用整个表情与身旁的兄弟们进行着交流,静置十余秒钟,才发话了:“老板娘,把菜单上的所有菜,每桌来一份。”
“啤酒,还有啤酒,先上个五箱。”贺许意补充道,老大付钱,那这顿火锅不就等于免费呢。
我去,一夜暴富!?
老板娘开心坏了。
老板娘的脑袋有些画瓢了。
“稍等哈,我去叫一下厨房的伙计,你们先去里面坐会儿啊,随便坐,别,别客气……”
也不知说的什么糊话,只见她招着手就往后厨跑了。
“老大,这家店…好吃吗?”几乎所有人都稀散成群入坐了,而林代序却在安欤身边,愣愣问道。
老板娘看着有点不靠谱啊。
安欤看着店名,想了会儿,耿直十分,答:“没吃过。”
完了还万分难得的主动加了一句,解释道:“今天来的时候瞄到的。”
可能是安欤自己也觉得不太靠谱吧。
“……”林代序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冷汗,就说嘛,老大怎么会知道这附近有家火锅店。
深望一眼里屋聊得正火热的团伙,安欤从袋中掏出了一张银行卡,交在林代序掌心:“林代序,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带兄弟们好好吃,密码你知道。”
“什么事?”这大晚上的。
安欤无奈,拿出手机,亮屏对着林代序,他眯起了眼,凑近了看,只见一瞬便弹出了五十三个电话,二十余条消息。
妈耶,是哪个浑蛋这么坚持不懈,是哪个憨批要把咱老大诓走!
“老大,这谁?”林代序恨恨磨牙,里头六十来个弟兄还在等着和老大唠唠嗑呢。
虽然按老大的性子,一向唠不起来。
安欤收回手机,短短又多了新一条,什么时候回来?
这老头这么晚还不睡,要是自己再不去,估计明儿是要派人满大街的找我了。
“走了。”没想解释,及其潇洒,及其不爽,安欤扬了扬暗去的手机,出去了,消逝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这让我怎么和兄弟们交代,林代序傻了,像缩头乌龟般,缓步走了进去,想悄悄入坐,可……
“老大她人呢!?”刚进去,许杏羊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扯着嗓子大喊。
得,暴露了,林代序手捂着脸,一阵后悔;“走,走了,老大走了。”
“什么!老大又跑啦!?”许杏羊猛拍桌子,瞪的眼睛成了大小眼,吓了旁人一大跳。
“嗯……嗯。”点头的同时,下面是一片,一大片的叹息声,感觉着,这一顿,又特么的白吃了。
没有老大的半个小时,今天也是想她的一天。
“阿欤,奶奶今天做了火锅,等会儿啊,你一定要多吃点。”残桓记忆中的那个人,话语间,慈祥到让人心酸泛泪。
“好,只要是奶奶做的,阿欤都喜欢。”小时的安欤脸上沾了泥,却笑得那么纯粹。
等老人颤颤巍巍端上那个她精心准备的火锅时,抬脚望去,稀薄的汤里只依稀飘了几片少的可怜的生菜叶,和地里成片的白萝卜,连皮,也未削,夹了泥,看来也没洗。
“阿欤,奶奶听说,这萝卜汤底啊,有营养,你这么瘦,一定要多吃点才能长肉。”奶奶用破了洞也舍不得换的汤勺为小安欤盛着汤,盛了好一会儿,才换来了一碗,“阿欤你快尝尝。”
“嗯。”没有勺子,没有筷子,安欤干巴着泥的小手抓起碗边,仰天饮下一大口,想要咽下,却生涩了嗓子。
奶奶又忘了放盐呐。
好苦,好浓的泥水味,不像汤,也一点儿也不像火锅,阿欤呛了几声,眼眶微微染红了,泪花盘旋着,却不敢落下。
“奶奶,真好喝。”
“好,好喝就好,我的阿欤一定要健康长大。”奶奶摸着阿欤的头,哪怕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安欤的存在,眉目间,也尽是慈爱。
安欤泛下口中的苦涩,勉强笑了几下,语气带起些幼年的奶味:“奶奶,这汤我一定会喝完的。”
“好。”只记得那一天,为了不让老人的胃遭殃,安欤把一盆子的汤抢了去,不要命的喝完了,而泥水那难以形容的味道,渗透了她的整个口腔,食道,与她幼小脆弱的胃。
奶奶不记事,转眼就忘,忘了怎么做菜,可却记得不能饿坏了孙女。
到了,客厅的灯还明亮着,安欤收起眼里的点点悲伤,换上那副一如既往的冷淡面孔,推开门。
安庭升就那样坐着,茶几上是一瓶又一瓶能摆满一桌的咖啡,屋子里都是浓郁的咖啡味。
眼睛明明张着,却像是闭了,有些颓废,茫然,握着手机的手还带了这么些倔。
安欤走到安庭升面前,弓腰掂了掂咖啡,一点儿不剩,语气是一贯的清冷:“找我干什么?”
没有声音,像是时间静止了,眼神失去了聚焦,待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安庭升是惊中带喜的。
“你回来了?”
安欤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漠的像是局外人:“嗯,本来不想回来的。”
灯盏把客厅照得白亮,与窗外的黑夜形成了巨大反差,极夜之中,安庭升的脸上悄悄爬上了胡渣。
“为什么?小欤,我有那么招你讨厌吗?”安庭升不解,于是又开了瓶咖啡,“小欤,我不明白,我明明什么都依着你了……”
“依我?您开的是哪门子的玩笑?”安欤冷笑一声,倒比这月色还要凉薄,“要是真依我,那您当初就不应该带我回来。”
非要我无端掺入两个蠢女人的舞台剧。
“可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啊,我怎么忍心让你在外面受苦。”记得当时找到小欤,她在偏远山村捕鱼啊,手法那么娴熟,一定是捕了好久了……
“亲生女儿……”啊……说的倒比唱得好听。
“记得一个人吗?”安欤垂下眼眸,那浓墨般带起些岁月浮离的悲色瞳孔,手握了又松,周身的戾气,散了,“不过,想必是不会忘的吧?”
“谁?”安庭升惊愕问起,同时在四十七八的长久记忆里搜寻着,无果。
安欤手攥紧了背包肩带,嘴角的讽刺无限扩大,压低了嗓音:“于安。”
“我妈!?”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像是遇上了什么刺,安庭升从沙发上猛弹了起来,双目瞪出:“妈她不是二十年前就离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