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炉工一听说要在锅炉里找脑袋，吓的退出去很远。

有警察过来拿着火钳子在炉火里翻找，被烤的满头大汗却一无所获。

从锅炉房里出来，吴杰正想着要先从哪个村子查起，打捞队就传来了消息，找着了。

吴杰笑着向张凡问：“你是怎么想到的？”

张凡装傻：“我没想到真能找着，就是随口一说。”

“只要你参与的案子，再难的都能破，你就是我们一队的福星。”

南宫玉搂住张凡的脖子，向他竖起大拇指：“厉害。”

张凡不好意思地笑了。

受害者的头被打捞上来，虽然被浸泡，但是时间不长，李良一眼就认出是兽医站前站长家的女婿。

丈夫死亡，妻子做为第一嫌疑人被带到局里问话。

一队的人都上了中巴车，吴杰对张凡说：“还有很多空位呢，你坐前面吧，没有那么颠。”

“没关系的。”张凡还是坐到了最后一排。

做为警局的配车，这辆车在需要的时候什么都能拉。张凡这才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坐上来，但还是尽可能的和别人保持距离。

南宫玉挨着张凡坐下，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紧抓扶手。

张凡说：“你到前面去坐。”

南宫玉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中巴车开了起来，伴随着晃动，张凡只觉得眼冒金星。和齐冠约定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半，没吃早饭就出了门，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还没有吃午饭，应该是低血糖了。

用力抓着扶手，闭上眼睛低下头，紧抿着嘴，不停地安慰自己过了这段路就好了。肩膀被搂住，身体一歪。

张凡赶快抬头，眼前出现南宫玉的笑脸，又被他将头重新按了下去。

张凡想要推开他，却是被他搂的更紧。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处，可以听到他略快的心跳声，周身全是他温暖的气息。上一次被人这样抱着，还是男人提出分手的时候。

抗拒的手改为抓牢他的衣服，能有一个朋友，真好！

中巴车开上了大路，所有人都出了一口气。

南宫玉放开了张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是晕车了吧？”

张凡重新坐正：“应该是有点低血糖了。”

“吃这个。”南宫玉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这是别人送给我姐的，她不爱吃，我就拿过来给大家分了，还剩下最后一块。”

张凡难受，也就不和他客气，把巧克力放进嘴里嚼了一下，略带苦味的浓醇味道占据了整个口腔。

南宫玉往旁边挪了两个位置，拽着张凡的胳膊将他拉倒，贡献出自己的腿让他枕着：“休息一会儿，要过几分钟才能见效。”

“不用……”张凡是第一次躺在别人的腿上，有点慌，挣扎着要起来。

“别乱动，小心晕的更厉害。”南宫玉压着不让他起来，“别和我客气，我这两条腿躺过不少人，也不多你一个。”

张凡听他说的毫不在意，心想，做他的朋友可真是幸福。安了心，躺着又确实比坐着舒服，眼皮慢慢合上，几乎是立刻就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车已经停了，听见南宫玉说：“你醒的可真及时，刚停车。”

张凡坐起来问：“压麻了吗？”

“没有，我的腿身经百战。”南宫玉发现全车的人又在看着自己，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腿说，“有谁想枕着的，随时可以过来，不用客气。”

两个小女警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下了车才悄悄嘀咕：“南宫玉可真是中央空调，太暖了，我也想要这样的男朋友。”

“你错了，这样的男人是最不适合做男朋友的。”

“为什么？”

“你愿意看见自己男朋友的腿上随时都有别人躺着？”

“如果他有了女朋友，不，如果他有了男朋友，就不会让别人躺了吧？”

“咱们局里的单身男人那么多，你看谁会邀请别人在自己腿上躺着的？南宫玉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是亲近的人之间才有的动作，也就别指望他能明白需要去拒绝别人。”

“你说的也是有道理，找这样的人做男朋友，需要很强大的心理，我可不行。”

“我看就没人行。”

“张凡不觉得这样很别扭吗？”

“大概是直男吧，觉得男人之间做什么都无所谓。”

“可是南宫玉说自己喜欢男人的时候，他也在场呀。”

“他对自己的长相能没有认识？南宫玉能喜欢他吗？”

“也对。”

两个当事人对议论毫无察觉，跟着吴杰进了警局，在观察室里看他审问犯人。

审问进行的很顺利，没问两句，嫌疑人就主动交代了。

“他本来脾气就不好，也爱喝酒，我爸妈也是劝过我的。可是我没听，相信他爱我，会改掉他的坏毛病。他也是真改了的，戒了酒，生气了就自己出去溜达。买了一辆货车给别人拉货，赚了不少钱。我爸妈看着他的改变，也是被他感动了，就同意我们结婚。婚后也是很幸福的，但是好景不长。他给人拉货出了事故，虽然没有伤人，但是货车起火，车和货都没了。

“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才还清了货款。他正在意志消沉的时候，我晕倒进了医院。这才知道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因为着急，不但孩子没了，以后也不能再生了。他受不了打击，又开始喝酒，还把所有错误都怪到我的头上，每天都打我。我实在忍不了了，才杀了他。”

“为什么要砍下他的头？”

“他死了，你们肯定第一个怀疑我。我就把他的头砍下来，想着和身体分开扔，你们找不着。”

“怎么不烧了？”

“我是兽医，知道人的骨头很硬，不容易烧没。”

“你是怎么杀的你丈夫？”

“他喝醉了，又打我，我拿起水果刀扎在他的肚子上，他就死了。”

“这是你的口供，没有问题就签字。”

南宫玉说：“案子破了，受害人也要推走了，我去帮我师父，你要一起来吗？”

张凡摇了摇头，虽然是死者为大，可是这样的人，实在是让他尊重不起来，也就不愿意去送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