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准近距离见到顾旗异能发动起来的状态实际上比路德更多，他很清楚那个时候顾旗瞳孔是什么状态，所以也很快怀疑起了这管血清的主人。路德接过他拆下来的针管凑在鼻尖嗅了嗅，特制的玻璃管身密封性很好，但从滞留针槽拔出来的针头上还有残留的味道。

他回头和神色有点紧张的李准对视了一眼，非常轻的点了点头，确认了那个两人心照不宣怀疑。

房间里除了试验台上的老虎，就没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了，两人又在这屋子里四下搜寻了一圈，试图找出更多线索，不过并没有更多收获。李准对可以找到的各种试剂都做了采样处理，这里大部分实验用的药剂他们都不认识，能分辨出来的唯一区别就是那些他们不认识的大部分都贴了一个森林形状的小标签。

“陈子珂在这就好了。”李准头疼的一点一点取样，看着一堆瓶瓶罐罐头昏眼花。

“他不是医生么？”路德四下翻看各种纸质资料，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似乎在人员撤离之前就已经对资料做过了清理。

“世界上总有一些智商挺高的变态医生兴趣爱好是研究基因工程。”李准和陈子珂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对他有什么小秘密那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采样完毕两人就直接用同样的方法进了迅速往后面的实验室推进。玻璃门被一扇一扇打碎，后面看到的几乎每个实验动物状态都不算很好，实验室停电以后失去了生命维持就立刻进入濒死状态，而他们的身上都无一例外全部带着滞留针。有的和最开始见到的白色老虎一样留着未注射结束的血清，有的则是其他针剂。

两人收集到的血清除了一两支是陌生的气息之外几乎都来自顾旗，制造这些血清需要大量血样。路德看着这五六支针管，心里有点不舒服。

也不知道这都是什么时候什么理由抽的血，顾旗那个性格，估计根本没注意到是不是量不对，叫他抽血就直接撸袖子上了。

两人一路摸到T字型垂直走廊最尽头，两侧的实验室里都是动物实验，信息有限，路德只能从目前观察到的情况大致推测这座实验基地做的应该是关于人造异能者方面的药物，不过目前看到的几个实验室在做的还只是初期动物实验。他不意外地球会有这样的实验室，顾旗在他身边的这短短几年他就能清楚认识到异能是多么可怕的武器，更何况和异能者们共同生活了几百年的人类。

垂涎更强的力量是生物本能。

顾旗不接受任何陌生医生的药物注射和血样检查就是为了最大程度防止这个状况发生。

可惜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垂直的走廊全部检查结束，平行走廊的实际上只有左右两间大型实验室。两人默认先去了看起来更大的左手边一间。

路德放慢了脚步走近靠近拐角的玻璃门，黑暗不能阻挡他的视线，透过重重半透明的隔离帷幔一眼就看见了巨大玻璃培养皿里的东西。

是个人。

重重阻碍让他看不清那人是否还活着，但在这座实验室里看见人类已经足够惊悚。

这很可能意味着这里的实验已经进入了最后的临床阶段，甚至很有可能已经成功。

那培养皿类似当初他见过的营养液舱，内部的液体完整没过置身其中的那个人型头顶。他浑身都是用来检测生命体征和维持营养的软管，远远看去像是一只巨大的蜘蛛标本。

李准没有夜视能力，但很快也模糊判断出了那个培养皿里有人，他击碎玻璃门，率先冲了进去。

培养皿里的是个瘦脱了型的成年男人，不是营养不良，而是憔悴之下迅速消瘦的那种皮包骨的状态。他半睁着的金色眼睛小幅度转动了一下，最后停留在李准身上。路德眯了眯眼睛，这细微的动作也被捕捉到。这人对面前忽然闯进来的人并不是毫无反应，那就跟之前见到的动物实验结果已经产生了不同。

他还活着，虽然看起来状况不好。路德伸手贴上去，手指碰到玻璃的瞬间隐约听到的声音被放大，这人心跳很快。

“他在看你。”路德弯曲着手指叩了叩玻璃试图吸引注意，那人仍然不转移视线，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李准所在的方向。

李准凑上来把辅助照明的灯光全部推到他脸上，盯着那张脸看了足足两分钟，忽然猛的关掉灯光，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他是个野生异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