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北被耳边聒噪的声音吵的头疼，身上撕裂般的痛感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宿主！宿主！醒了吗？我在这里呀！”

季霆北环顾四周，只见四壁灰黄，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可四下里却并无人迹可寻。

一声轻微的叹息，空旷的环境中又响起了略显稚嫩的声音。

“唔，我在你的脚上！笨蛋！”

季霆北的疑惑地看向脚下，一向沉着镇定如他也不禁大吃一惊。

黑布面的鞋尖上竟然有一个小孩子模样的透明小人在跳动，柳叶尖大小的手臂还在不停挥舞。

季霆北单膝下蹲，展开右手掌，拇指大小的小人抱着他的指腹吭哧吭哧爬上了手掌。

“累死我了！”

季霆北看的出神，一时竟忘了言语。

“咳嗯！我来自我介绍一下，宿主你好！我是虐渣系统！”

小人眨巴着眼睛，伸出手掌挥了挥，可季霆北像被定格一般只是傻傻地站着看他。

“哎……”小人叹口气，果然不应该自告奋勇！古代人的系统要怎么做嘛！

“你死的太可怜！所以我要带你虐渣称霸！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小人身形极小，可声音却及其洪亮。

季霆北沉思良久才双唇微启，缓缓吐出一句话，“阁下可否解释，何为系统，何为宿主，又何为虐渣呢？”

季霆北这一问，还真是把系统问住了。

小人干脆盘腿在季霆北掌心坐下，一副苦恼的模样撑着下巴，“你好笨哦！系统就是我！宿主不就是你吗？虐渣就是我带你打坏人！”

系统骄傲地拍拍胸脯，对！就是打坏人，他好棒棒哦！

季霆北脑子完全混沌一片，如此解释……他还是无法理解，一头雾水。

“那阁下可否解释，你为何是系统？我为何是宿主？你为何要带我打坏人？”

季霆北话音刚落，只见掌上小人豁然起身，猛一跺脚叉着腰道：“问问问！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系统就是系统，宿主就是宿主，我说带你打坏人就带你打坏人，不许问问题！”

季霆北被吼得一愣，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非也，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尚在人世时，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大呼小叫，思及此处，心里不禁又想到被他牵连而死的亲人兄弟，他季家三代忠良，一世清誉全部毁在他的手上。

奸佞当道，国君妒心起而信佞臣，国亡……只在旦夕啊！

季霆北长叹口气，天子脚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他季霆北再忠心耿耿，季北军再骁勇善战，可又当如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都被车裂了！还有心思保家卫国呢？”小人皱着一张小脸，恨铁不成钢地朝他大喊。

季霆北垂下眸子掩住眼睛里无尽的凄创和悲凉，是啊，他都被车裂了。

“哎呀，你也别太难受！”小人蹲下摸摸他的掌心，“说了我要带你打坏人啊！”

掌心细微的触感几乎微不可察，可季霆北心里却实实在在传来了一阵酥麻。

罢了，朝代兴亡，天下大势，既然已死也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