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后失笑，“果真长大了，那好，也三十大板。”

外面传来小路子的哀叫声，痛苦难耐，伴随着啪啪的棍杖落下声，颜瑞听得揪心，他宁可那板子打在自己身上。

没一会儿屋里的东西也都摆齐全了，当颜瑞真的看到那粗圆的棍棒时，整个人身体像是流窜过寒意，下意识的就像后退。

“扶殿下上去。”

“不用，阿南自己来。”

颜瑞像是一头倔强的牛犊，他自己爬起来，趴在一人宽的长椅上，四年前的打脚板记忆汹涌而至，身体不由得绷紧。

“执刑。”

魏太后的话语方落，颜瑞就咬牙握拳，微微颤抖的身体显露着他内心深处的害怕。一棍突如其来落下时，他整个人猛地弹跳了下，痛意密密麻麻的从臀部蔓延至浑身，他竟然觉得自己疼的想哭。

颜瑞后悔了。

挨打好痛！

第二棍还没落下来，外面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母后！”

颜瑞怔了下，随即露出笑颜，他眼角还挤出了一滴泪花，门应声而开，推门者正是元恒。

“元恒。”魏太后似乎猜得到他会来，并未显露多少惊讶。

“元恒给母后请安，还请母后放了阿南和小路子。”

“为何？”

“那些书并非来自宫外，而是儿臣的。”

颜瑞抬头惊诧地看了眼跪在一旁的小皇叔，他脊背挺直，侧脸俊秀，束起的长发安静垂于背后。

魏太后冷哼，“这些书若是出自你那里，哀家就是老眼……”

后半句还没说完，魏太后突然止住了声音，她抬头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少年人，十六岁已然俊秀端庄，又稍微挪目瞥了眼脸上还挂着惊异的颜瑞，心里突然生出个主意。

“你确定那是你的书？”

“是。”

“大胆！私下藏着淫秽之书不说，还带着阿南，元恒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魏太后怒容尽现。

颜瑞是渴求小皇叔来救他的，但是现在好像有点不对劲了，小皇叔怎么全把罪过揽到了自己身上。

颜瑞正要说话魏太后抢先于他，“既然你承认了，那也是阿南太小，不懂这些，这剩下二十九板就由你帮他挨吧。”

话毕，旁边的侍卫就扶着颜瑞起来了，转而拉着元恒趴上去。元恒丝毫未挣扎，坦然而上。

颜瑞脸色大变，顿时大叫起来，“皇祖母，这更不管小皇叔的事儿了，你不能打他！”

“闭嘴，把太子殿下给哀家拖到一旁。”

“是。”

两个侍卫齐声回答，把颜瑞硬生生拖到旁边，他挣扎不过，不由得大喊大叫，元恒侧目看了他一眼，微斥道：“阿南，不要胡闹！”

颜瑞眼圈一红，“小皇叔，我不要你挨打，这本来就是我的错！”

元恒在心里微微叹气，现在不让我挨打，早点怎么不管束些自己，说起来也难怪那天夜里阿南那么奇怪，原来是看着这种污秽之书，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魏太后听得心烦，“再叫就把嘴堵上！”

颜瑞浑身一僵，愣愣立在原地。

魏太后一个眼神，板子就落了下来，重重打在少年人身上，长发垂在一侧，脸颊两侧的挡住了神色，元恒只闷闷哼了一声，硬生生挨着，从小到大除了骑马练武受了些小伤外这应该是最重的一次了。

旁边人数着数，元恒身体紧绷，因着初秋，衣服还不是很厚，虽然太后也顾及他面子而没有褪去裤子，但这板子落上去，衣服远远是遮挡不住疼痛的。

六下落上去后，那里应该红肿了，火烧火燎的剧痛从臀部蔓延开来，火辣辣的。

啪！

打到第十板时，元恒喉里溢出一声咳，感觉鼻腔和喉咙里都有铁锈的味道，他紧咬牙关不敢漏出血意。本来阿南就在旁边看着，要是他再撑不住的话，那小子还不要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颜瑞听着那旁边的公公数着数，到了二十板时少年人的牙白长衣后微露血意，这边魏太后的人下手都是狠厉的，本来趴着的是颜瑞的话还稍微忌讳点，但换作元恒后就无所顾虑了。

这仁亲王且不说非魏太后亲子，更是要比小太子大些，更能禁得起打。

元恒微垂着头，手握拳头，指尖所及之处一片惨白，他脸色也逐渐没了血色，如两个胳膊粗的棍棒落下来打的浑身颤抖起来。

“够了！”

颜瑞大叫一声，他乘人不注意猛地踩上旁边侍卫的脚，疼的那人下意识一缩腿，颜瑞就挣开了手腕，他扑过去护在元恒身边。